幻想日后年薪百万、坐拥豪华别墅的日子,贾凡双眼里的星星在不断闪烁,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人非眼前的吴律师莫属。面对未来巨大的金钱诱惑,贾凡兴奋得口角流涎。
没想到当律师竟然这么赚钱,他十分懊恼当初怎么学了金融,现在只能委身于一家小公司当投资经理。
贾凡突如其来的失态让两人措手无错。
一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吴纾还沉浸在状况外,不知道柴昭明和贾凡说了什么迷惑人心的话。眼下可能只有柴昭明知道贾凡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神情,她挤眉弄眼,尽力向柴昭明传递自己的意思。
哪知眼前的人转动眼珠子,极力避开吴纾投来的目光,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吴纾拿他没办法,她伸出手掌在贾凡的眼前上下摆动,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贾经理,您还好吗?需要纸巾吗?”
话音一出,贾凡身子猛然一颤,急忙伸手胡乱擦拭嘴角的唾沫,“啊哈哈我没事,对了吴律师,关于投资的事宜,您看看什么时间比较方便?”
“投资?贾经理是不是听错了,我没有说过我要投资。今天来是因为有个案子需要。”
“可是、可是,柴先生和我说您身价过亿,很愿意投资我们公司。柴先生您说是吧?”他向柴昭明投来期待的目光。
听完贾凡的话,吴纾无奈扶额,她大致知道贾凡为何愿意帮助她约见柳曼吟,原来是被柴昭明下了此等迷惑剂。
她正要开口解释,一直保持沉默的柴昭明传来淡笑声,“贾经理,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只说了我要投资,顺便透露了一点吴律师的财富实力,可从未说过她要投资啊?”
美梦泡汤的贾凡急得直搓手,连忙辩解道:“柴先生,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我就是这样说的,贾经理。”
胸前的手打了一个沉默的响指,催动的气息从指尖飘散到空气当中,最终缠绕在贾凡的身上。
“是的是的,柴先生就是这么说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慢走。”说完,贾凡果断绕开二人,经过闸机走出大楼。
在吴纾眼里看来,贾凡像是一瞬间换了一个人,和先前执着的状态简直毫不相关。看着贾凡远去的背影,她禁不住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他挑了挑眉,只是施展了仙术抹掉了贾凡关于“吴纾有意投资”的记忆。
对于气息范围的控制,他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方才的术法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感知。
问题解决,柴昭明悠闲迈着步子,往大门走去。
他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吴纾也不再纠结,跟着他一同离开。
15层位于角落的一间休息室里,女子慵懒地坐在转椅上,装有半杯红酒的酒杯被她夹在指缝,画圈晃动,饶有兴致地回味大厅三人对话的画面。
从写字楼出来,吴纾一直在回想柳曼吟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对自己的态度。多亏了柴昭明说服贾凡通融,不然很大概率和她谈不上话。
究竟是什么让柳曼吟对自己的有所偏见?难道她认识自己?可是在她的记忆里,按照李律师那天早上的话,柳曼吟第一次来律所刚好撞上她和柴昭明离开,而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柳曼吟。
沉浸在思考状态下的吴纾总能忽略到周围的情况。一辆摩托车从吴纾面前飞驰而过,就在那即将要撞上她的刹那,身子措不及防地往后倒,后背被一堵结实的墙稳稳抵住。随即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帮助她重新回到站立状态。
头顶冷不丁传来低沉的声音,“你难道不觉得人被车碾成肉泥会很麻烦吗?”
“我方认为被碾成肉泥会很疼......”就差零点一秒成为车祸当事人的吴纾,还未缓过神来。她双手交替轻拍胸口,抚平杂乱的心跳,因为刚才擦边而过的车,也因为方才算作亲密的接触。
“刚才......谢谢你。”
“还不错,知道谢谢。”柴昭明悠哉游哉迈步前进。
不知何时吴纾才能见到柴昭明不臭屁的那一天。
回到律所已经接近午休,同事们都不在办公室。一个上午没有来办公室,桌面上堆满了新的工作资料。
作为律所新人,柴昭明的桌面显然整洁不少。反观隔壁堆满新鲜资料的桌面,无论柴昭明在凡间待多少年,都能够让他窒息而亡。
他三下五除二将文件塞进架子,俗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
转头望向隔壁吴纾的桌面,杂乱的文件保持最原始的姿态。只见她稳稳当当坐在办公椅上,指尖滑动鼠标,浏览器上的页面跟着不断滚动。
柴昭明松垮地靠在办公桌隔板,语调散漫,“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起娱乐新闻这么上心?”
“吓我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吴纾身子一颤,鼠标差点脱手飞出。
“你干灰心事心虚了?吴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只是想通过网上的新闻了解一下大家对她的看法。直觉告诉我,她无缘无故讨厌我这件事背后暗藏玄机。”
“想太多。”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随你。”
难道真的是想太多吗?吴纾产生动摇。
泛黄的落叶脱离枝干,在城市中随处安家,窗台上、街道旁。有人认为光阴似箭,也有人认为日长似岁,无论如何,四季依旧更替,转眼间,进度条来到了秋天。
下班后,吴纾第一时间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了张诗意经营的甜品店。
门外秋风掠过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一声“欢迎光临”,店员的焦点纷纷聚焦即将进门的顾客。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你们店长在吗?”
“她在厨房,我去叫她出来,您可以先看看菜单。”
店员体贴地为吴纾递上一份纸质菜单,随后撩起帘子走进后厨。
每次来张诗意的店里,都发现她的菜单从来都不一样,会更加节令的变化进行更换,吴纾有时候也挺佩服她的小巧思。
“纾纾~”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只手从里面将帘子拉开,张诗意系着围裙,右手端着甜品,从里面出来,走到吴纾的对面坐下。
“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我记得你上次来还是两个月前。”她将甜品放到吴纾面前,“试试,秋季限定,栗子拿破仑。”
“律所招了新助理,现在偶尔清闲一下。这么久没吃你做的甜品,手艺变好了。”
“难道我以前的手艺不好嘛?”
“打住,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能污蔑我。”
“好啦好啦,知道我说不过你这个大律师。”
吴纾放下餐具,抽出桌面的纸巾擦拭嘴角的残屑,“诗意,你有遇到过生平第一次见的人,却对你持有很大戒备吗?”
“快一个月没见,你好像变得人味了,我倍感欣慰。”
“......我以前的人味很淡吗?”
“简直是工作机器,完全不近人情。可能是你变有钱了,有了无痛辞职的勇气。”
“你扯太远了。”
“好啦好啦,言归正传,在这之前,你对这个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纾摇头。
“这个人她只对你这样不讲情面,还是对所有人都不讲情面?”
“只对我。”
“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
“你比她漂亮?”
“......我猜她周围夸她漂亮的人或许更多。”
“你比她有钱?”
“说不准。”
“你这律师工作这么赚钱,怎么毕业时大家都说毕业即失业!”
“你又跑偏了。”
“咳咳,你抢他男人了?”
“......”
“看样子也不像啊。”她伸手拿过吴纾用过的叉子,没有一丝嫌弃,叉了一块甜品送进嘴里。
“看来你也说不通这个问题。”
“我思来想去,最有可能还是‘仇富心理’,她可能看你打扮太像有钱人,所以看你不顺眼。你知道她是做什么职业的吗?”
“演员,名下似乎还有公司。”
“有产业的演员,这下连‘仇富心理’不太可能了。当你排除了所有真相后,剩下的哪一个哪怕再不可能,它也是真相。我猜,你和她上辈子有孽缘。”
“诗意,你是不是自从上次从绛缘寺求签回来后,开始相信这些玄学了。”
“还真有一点。我有点好奇,这位演员是谁啊?我认识吗?”
“柳曼吟。”
“喔!原来是她。她是不是前段时间那个——”
“嗯。”
“她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新接的案子她是当事人?”
“不算,只是有关联。”
“你工作上的事我也不好过问,我来和你讲讲我这几天遇到的事......”
天色逐渐陷入无限的黑暗,两人谈天说地,时间总是不够用。离开甜品店前,吴纾在店里打包了一份甜品,顺手带走。
刚送走吴纾不到五分钟,门外的“欢迎光临”再次响起。
“实在抱歉,小店打烊了。”店员已经下班,张诗意从点餐台的下面探出小脑袋。
一袭修长的黑影淹没天花板的吊灯,巧妙地借助阴影,男人身上的衬衫纹理若隐若现,衣袖被随意堆叠在肘弯处,领口的纽扣散开,领带早已不见踪影。门口临时停靠的黑色小轿车打着双闪,成为男人后背唯一的光亮。
“今天怎么这么早。”男子将手上的西服搭在臂弯处,露出手腕上价格不菲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