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烟朦路 第9章 都失去了

程墨身为刑部都司，常年接触大案，行走江湖，与各式悍匪激战过，武功自是不弱，更是少碰敌手。

只一个照面，两人双刀相碰，被对方的功力震得各自退后一步。

“大胆贼人，胆敢和刑部动武，不怕诛你九族？”

程墨用了全力的一击，没有占到便宜，恼怒的大声呵责。

“刑部？坏了，这是赵国的官员，看来今天杀太子之事要告吹。”领头之人暗叫不好。

那边，上官卫骑马赶来，看到人群之外，一个拿刀之人要杀农妇打扮的何茹茹，心怀顿时升起义愤。

“连一个农妇都要杀的贼人，岂能是心善之辈。”

一路上，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再加焦虑担忧着何茹茹的安危，看到此景，抽刀驾马上去，没等到跟前，借着马势双脚一蹬，腾空跃起，一招力劈华山，砍向那人。

那人回身，见到上官卫凛冽的气势，有些萎顿，脚上一躲 ，奋力向同伙那里跑去。

何茹茹见到上官卫抽刀跃马，脸含凛然，英姿飒爽般的过来。不由得一阵晕厥，那一刻像是进入了梦中。

整个逃亡的路上，心里只要有些许溃散，一想起上官卫，就会平添动力坚韧意志。

那个朝思梦想之人，此刻真的出现在眼前了，还是来救自己。

何茹茹深情款款的看着上官卫，看着他比当初分手之时有些消瘦的脸，多想上去轻轻的抚摸，如若不是刀剑的碰撞和打斗声，何茹茹真的难以控制住自己。

“这位大嫂身体可无恙，赶快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上官卫对着没有认出来的何茹茹说道。

何茹茹的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上官卫的手。

上官卫以为这个妇人受到了惊吓，连忙指示手下过来安抚，自己则拿着刀，走向程墨哪里。

此时，程墨这队人正和刺杀赵青岩的赵国杀手打斗起来，程墨喊到“停”。

双方回到各自的一边，程墨眼看这帮人不像悍匪，出手自成章法，一举一动中训练有素。

赵国杀手们一看此事再无可成之际，领头之人说了声“撤。”

余下之人快速的扶起受伤的同伴，闪身朝树林深处退去。

程墨愤恨的骂了一句“如若没有公事，今定不能放过他们。”

说完，走向单膝跪地的赵青岩面前。

“你是哪里人士，他们为何狙杀你？”

赵青岩看着程墨锐利的眼睛，淡然回答。

“回大人，小人苏挚是沂州人士，去往秦山城采购山货，没成想在此地碰到这群劫匪。”

赵青岩突然记起何茹茹对他说的假名苏烟，自己顺嘴就说出来了。

程墨盯着赵青岩，看他手里拿的剑不是晋国的式样，而是赵国特有的佩剑，并且是达官显贵才能拥有的。

“喔，你的佩剑是哪里得来的？”

“回大人，此剑是我花高价从一个赵国人哪里买到的。”

程墨回头让手下拿出金创药给赵青岩的伤口弄上包扎。

自己在一旁观察着他，发现赵青岩身上竟然穿着白链软甲。此物在晋国甚是稀少，而他一个采购山货的商人却穿着，心里疑惑大起。

“我看你要到前方徐州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

“啊！谢过大人，我经常出来采购，这些伤不算什么！到了徐州只要休息几天就可。”

“呵呵！”

程墨冷笑，“你一个商人，竟然穿着白链软甲，你到底是何人，从实招来？”

程墨终于忍不住的质问道。

“大人息怒，小人冤枉啊！我家道殷实，买这东西只为保命而已。”

看着赵青岩诚恳的样子，程墨一声冷笑，自己办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伪装没识破过。眼前之人从外表到穿着就不是一般之人。

“来呀！把他监送到徐州，好好调查一番。”

“是。”

赵青岩左右各有人架扶起他。

何茹茹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能猜到这帮人可能就是为了抓捕自己而来。想要默默的走开，却不忍离开刚见到的上官卫。

“大人，这个家伙虽说伤的不重，只是些皮外伤，可流血不少，我们没有多余的马匹供他骑行。”

程墨扫了一圈，对一个偏瘦的手下说“你和他供骑一匹。”

那人一听，脸现冤色，不情愿的牵马来到赵青岩面前。

“上去，难道还让小爷扶你不成。”

赵青岩心里阴霏，晋国的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又是一件麻烦事，这属于偷窥别国国情，两国外交又要起争议了。

“快走，时间以经耽搁不少了。”

程墨催促道，提绳驾马领头驶去。路过农妇打扮的何茹茹面前，无意的扫了一眼，就一穿而过。紧跟着的赵青岩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何茹茹，四目相对 ，粲然一笑。

何茹茹本就强忍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想要抬手挥挥，却不听使唤的举不起来。

赵青岩看到何茹茹流出了眼泪，轻轻的摇摇头，转瞬过去。

上官卫此时骑马而过，何茹茹再也隐不住了，抽泣的哭出声来，张开嘴要呼喊上官卫的名字，可到了嘴边，知道自己不能出声，这个声音一出，自己就要被他们抓住回京城了。

上官卫忧郁的脸驶过何茹茹，余光发现这个脏乱的农妇，晶莹的眼睛里莫名的流出眼泪。样子很是凄惨，不由得一时有一丝的同命相怜的感觉。

回头特意的望了一眼她何茹茹被上官卫的举动弄得情绪异常激动，转过身，随着他远去的方向转动。眼里满是眷恋。

上官卫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影像，慢慢的放缓马步，想要看个明白。

“大人，快走啊！程大人以经在催了。”

后面跟着的人一句话，打消了上官卫的想法，回头深看了一眼，站在驿路边打扮成农妇的何茹茹，发现在她破旧的衣服里，显现出朦胧的婀娜身材。

何茹茹看着他们远去，听不到了马蹄的声音。

赵青岩走了。

上官卫走了。

只留下自己站在寂静如同黑夜的树林里，孤苦伶仃一下子围了上来。

何茹茹想雪儿了，想赶车的小胖子了。在自己心情痛楚之时，雪儿努力的斗着自己开心，小胖子用他破锣的嗓音唱着歌，这一切只为能让自己高兴起来。

可眼前的一切，又都被夺走了，这一切。

何茹茹双腿跪在地上，伤心痛苦的大哭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晋皇英平宗，你就是个魔鬼，恶魔。”

何茹茹抽泣的脸埋在胸前。

马声，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响了起来，麻木的何茹茹沉浸在伤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