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僵持的紧张感。
就在两人即将放弃寻找的时候。
龚沁池眼角的余光扫过窗帘,那布料被什么东西顶得微微发颤,底下露出的一截裤腿正抖。
原来啊,CheckJerry巧妙地利用了床的位置,成功挡住了她们之前搜寻的视线,才暂时未被发现。
龚沁池露出狡黠的笑容,仿佛捉到了猎物般得意。
小老鼠,真会躲啊。
她转头冲波利安娜用俄语抛了句,“Янашелместо, гдета 'маленькаямышь' прячется.”(我找到那只“小老鼠”藏哪了。)
说着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先出去。
波利安娜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笑容,似乎在说,你非要自己玩,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转身带上门时还故意弄出了点声响,像是在给里面的人暗示。
待波利安娜离开后,龚沁池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轻轻地坐下,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扰了猎物。
CheckJerry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心中暗自庆幸,总算逃过一劫。
她正准备拉开窗帘悄悄离开,却突然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
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龚沁池正坐在床边,用那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
“啊……!”尖叫刚破音,就被龚沁池一把捂住嘴。
她把人拽出来,往床上一推,自己顺势压上去,膝盖抵着床垫陷出个小坑,鼻尖蹭过对方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点痞气:“呵呵,抓到你了哦,小老鼠~。”
CheckJerry浑身发颤,却还梗着脖子瞪她:“你不是走了吗?!”
“是啊,不过我又回来了~。”龚沁池挑眉,指腹故意在她唇上碾了碾,“怎么,很失望吗?”
“你干嘛啊?!”CheckJerry急得手脚并用地扑腾,可龚沁池跟钉在她身上似的,胳膊肘压着她的手腕,任她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放开我!”
“小秘书怎么还改行做小偷了?唐董她知道不?”龚沁池戏谑地问道。
CheckJerry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了,挣扎得更凶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不是小偷!我是来拿我钥匙的!放你办公室忘了拿的那把!”
“噢,原来是那把钥匙啊。” 龚沁池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机。”
“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CheckJerry气得脸都红透了。
龚沁池却轻笑一声,俯身凑到她耳边,气音吹得她耳廓发麻:“那可不行哦,钥匙是我的了。”
“你过分!卑鄙!”CheckJerry挣扎着想要挣脱控制,手腕被压得生疼,眼眶都有点红了。
龚沁池却跟没听见似的,牢牢按住她不放,两人紧贴的地方仿佛都在发烫,空气里的张力快要绷断了,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龚沁池忽然松了点力气,目光往门外瞟了眼:“你现在可不能出去,不能让我那个朋友发现了。 ”
CheckJerry一愣,随即嗤笑一声,语气酸溜溜的:“还朋友呢~?刚才在楼下和她亲嘴,可肉麻了。”
“我那是逢场作戏。”龚沁池随口扯了个谎。
CheckJerry压根不信,刚才她可全看见了。
龚沁池和那个女人眉来眼去,关系亲密得很。
说是什么逢场作戏,谁信啊?
“切,你骗鬼呢!”
“所以你吃醋了?”龚沁池不在意地笑了笑。
CheckJerry心中一颤,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我才没有!谁吃你个老狐狸的醋啊!”她口是心非地说道。
“真的吗?那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伤心就伤心呗,跟我有什么关系?”CheckJerry撇着嘴嘟囔,眼睛瞟向别处。
“可某人刚刚打坏了我家一个花瓶呢。”
“那是意外!就一个破花瓶,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也是啊……。”龚沁池见状,故意装作失落的样子,叹息道:“既然你让我不斤斤计较,那你也不要斤斤计较了,钥匙我可送给别人咯。”
CheckJerry一听,急了,“你…别,不能送给别人!”
那可是她回家的钥匙,怎么能落入旁人手里。
“想让我不送?那简单啊,亲我一下。”龚沁池得意地笑了笑,悠然道。
CheckJerry闻言,顿时面红耳赤。
亲她一下?那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在吃醋吗?不行,绝对不行!
可钥匙…。
心一横,算了,老娘拼了!
她无奈闭上眼睛,红着脸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行了吧?”
龚沁池偏偏不依,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不够。”
“你!别得寸进尺!”CheckJerry连忙睁开眼睛,急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龚沁池的德行。
万一自己吻得太敷衍,她指定又要找借口不给钥匙了。
可是要她再亲一次,她…她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龚沁池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盯着她。
“你…你还想怎样?”
“要伸tongue。”
“我……不要!你咋不去抢?”CheckJerry的脸涨成了番茄,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
她怎么也没料到,龚沁池居然敢提这种要求!
“那就没办法咯,这钥匙……。”龚沁池故意把“钥匙”二字拉得很长。
“停!亲就亲!”
龚沁池得意地笑了笑,“小Jerry,你可要亲得认真点哦。”
CheckJerry心一横,眼一闭,跟英勇就义似的凑过去,直接吻住了龚沁池的唇。唇瓣相触的瞬间,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唇角那抹得逞的笑意,烫得她脸颊更热了。事到如今也顾不上害臊了,她犹豫了一下,微微仰头,试探着探出舌尖。龚沁池眼底笑意更浓,主动迎了上来,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退缩的余地。两舌刚一碰触,CheckJerry就条件反射地想缩,却被龚沁池牢牢按住。对方的吻带着股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舌尖在她口腔里肆意游走,像是在宣告主权,连带着她的呼吸都乱了节拍,急促得像要缺氧。手不自觉地攥紧床单,指节都泛了白,身子也控制不住地轻颤。渐渐地,CheckJerry也卸了防备,生涩地回应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龚沁池才稍稍退开。CheckJerry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得像蒙了层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龚沁池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点喟叹:“嗯,差不多了。”
CheckJerry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领口都系歪了也顾不上,神色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结结巴巴地问:“钥…钥匙,可以还给我了吧?”
龚沁池笑着摇了摇头:“明天早上给你。我朋友不知道你在这,所以你今天就先在这将就一下,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了。”
“什么?那我今晚睡哪?”CheckJerry无语。
这算什么事啊,这合着绕来绕去还是要把我套牢?
龚沁池看着她,轻笑道:“和我一起睡在这里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CheckJerry气得想骂人。
这龚沁池简直是个老狐狸!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朋友”,现在又“和我一起睡在这里”,这不明摆着耍流氓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龚沁池摊摊手,眼神往四周一扫,“这房间就一张床。”
CheckJerry气鼓鼓地环顾四周,还真就一张床杵在那,连个能蜷着的沙发都没有。
她咬着牙憋出一句:“那你睡地板!”
“你让我一个主人家睡地板?小Jerry你这有点霸道啊。”
“那…我睡地板!”CheckJerry梗着脖子犟,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劲。
地板硬邦邦的,谁遭这罪啊。
果然,龚沁池立刻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委屈:“不行,那多委屈你啊~。”
“呵呵,你也知道委屈我啊?”CheckJerry被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道,“我看你就是想跟我一起睡找的借口!”
“嗯哼~,被你发现了。”
“你…厚颜无耻!”
“我不止厚颜无耻,还胆大包天~。”
一方面,和龚沁池同床共枕实在让她感到别扭;另一方面,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CheckJerry纠结了半天,她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口:“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挤挤。”
龚沁池脸上瞬间漾开温柔的笑,轻盈地坐到床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声音里带着点得逞,“来吧,小Jerry。”
俩人挨着躺下,却默契地背对着背,中间像隔了条无形的楚河汉界,谁也不肯先越界。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气氛微妙得像拉满的弦,尴尬里又掺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片毛茸茸的光晕。
CheckJerry躺在龚沁池的身边,闭着眼,睫毛却不安分地颤,心跳咚咚咚撞着胸腔。
一股陌生的情愫像藤蔓似的往上缠,绕得她心慌意乱。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偷偷掀开条眼缝,目光落在身旁的龚沁池。
龚沁池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CheckJerry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龚沁池的脸颊。
当指尖触碰到那柔嫩肌肤的瞬间,一股细腻而温热的触感传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被龚沁池的魅力所吸引,无法自拔。
战斗民族脸都这么光滑的吗?还有这鼻子真够尖,一个顶俩。
龚沁池眼没睁,嘴角却偷偷勾出个小弧度。
不愧是老鼠精,手就是闲不住。
那指尖划过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像有电流窜过,她愣是憋着没动,继续装睡。
如果此时睁开眼睛,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尴尬起来。
CheckJerry的手指从脸颊溜到发间,轻轻捻着那柔软的发丝,心跳越来越响。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好像已经无法自拔了。
突然,龚沁池睁开了眼睛。
CheckJerry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感觉脸热热的,心跳得很快。
她不敢看龚沁池,只好把脸转向另一边。
好尴尬!好尴尬!
龚沁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CheckJerry的背影。
俩人就这么躺着,谁也没出声,可空气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甜丝丝的,把那点尴尬泡得软软的,缠缠绵绵地绕不开。
————
“情冉…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呜呜呜呜呜。”唐御冰的哭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声嘶力竭。
此时的南宫情冉,意识正一点点消散,眼前只剩无尽的漆黑,可在这片黑暗中,唐御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异常清晰。
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在彻底失去知觉前笑了。
多可笑啊,被最信任的人指着鼻子骂“恶心”,被泼了满身洗不清的脏水,到最后竟是这撕心裂肺的哭喊。
让她觉得……好像没那么亏。
医院那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医生们脚步匆匆地赶来,神色凝重,她们迅速围在南宫情冉身边,展开了一番细致而全面的检查。
为首的张主任一把掀开南宫情冉身上的被子,手指在她颈动脉上一搭。
脉搏又弱又快。
“血压70/40,心率130!”旁边的年轻医生报数时声音都在抖,手里的监护仪屏幕跳得人心慌。
“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左侧瞳孔散大!”另一个护士举着小手电照了照,语气发紧,“张主任,怕是硬膜下血肿,压迫脑干了!”
张主任没说话,指尖在南宫情冉额角的伤口上快速按压,指腹沾到的血已经半凝,带着铁锈味的腥气混在消毒水里,格外刺眼。
“立刻推CT!准备开颅器械,通知麻醉科,五分钟内必须到手术室!”
“病人颅内压持续升高,再等下去脑干疝形成,神仙都救不活!”
走廊里的平车轱辘声滚得飞快,唐御冰像被钉在原地,看着南宫情冉苍白如纸的脸在眼前晃过,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
直到张主任拿着手术同意书折返回来,她才猛地回神。
“家属签字!颅内出血量大,必须马上开颅清除血肿,不然撑不过今晚。”张主任把笔塞进她手里,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手术有风险,可能出现术后感染、脑水肿加重,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唐御冰颤抖着手接过笔,笔尖几乎戳到纸上才签好名字。
张主任接过同意书,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很快,南宫情冉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手术室外的长椅像块冰,唐御冰坐下去时打了个寒颤。
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浇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周围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急。
她双手紧握,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大门,眼神中充满担忧与害怕,心中祈祷着南宫情冉能够平安无事。
她害怕失去南宫情冉,那种恐惧感席卷全身。
唐御冰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像个瞎子聋子,没有去听南宫情冉解释。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谣言,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相信这个已经遍体鳞伤却依旧爱着自己的女人。
那个永远挺直脊背、像只骄傲小孔雀的姑娘,当时该多委屈?
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
唐御冰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涌,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
手术室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监护仪的“滴滴”声、手术器械的碰撞声,医生偶尔压低的指令声,从门缝里飘出来,织成一张让人窒息的网。
张主任中途出来过一次,口罩上方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声音哑得厉害:“血肿清除了,但脑干受压时间太长,自主呼吸很弱,正在用呼吸机维持。”
唐御冰扑上去想问问情况,却被护士拦住,只能看着张主任又匆匆进去,铅门再次关上。
天快亮的时候,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点灰蒙蒙的光。
唐御冰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嘴角起了层白皮。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铅门再次打开,张主任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医生的冷静。
唐御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
她踉跄着冲过去,抓住张主任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白大褂里:“我是,我是,她……她怎么样了?”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往日的高冷,憔悴写满了整张脸,双眼红肿,声音因为过度焦虑而颤抖。
张主任皱着眉挣了挣胳膊,没说话,只往手术室里偏了偏头:“跟我进来吧。”
唐御冰跟着走进手术室,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台上的人。
南宫情冉躺在那里,身上盖着绿色的手术布,只露出脑袋,厚厚的纱布从额头缠到后脑勺,渗出血迹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她的脸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嘴唇毫无血色,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弱地起伏。
“情冉……,你醒醒啊……。”唐御冰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床边,她想抱又怕碰坏了人,只能虚虚环着南宫情冉的肩,哭声堵在喉咙里,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你睁眼看看我啊……求你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医生,声音颤抖得厉害。
张主任站在旁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术后CT显示,脑水肿还在加重,压迫到了上行网状激活系统……简单说,就是她现在醒不过来。”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脑干功能受损严重,体温、血压都不稳定,属于深度昏迷,就算能维持生命体征,也有可能……成为植物状态。”
“植物…人…。”唐御冰听到这个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扶住手术台才勉强站稳。
“不可能……!”她摇着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那么犟的人,怎么可能一直睡下去?她昨天还跟我吵架呢,她不会丢下我的……。”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误会她,她就不会受伤,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南宫情冉的手。
那只手冰凉纤细,指尖泛着青紫色,一点温度都没有。
“情冉,别睡了好不好?”唐御冰把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生气,你醒过来骂我好不好?你不是最会跟我抬杠吗?”
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南宫情冉的手上,唐御冰完全无法接受曾经那个骄傲自信、张扬跋扈的南宫情冉,如今竟如此脆弱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得靠机器推着走。
她不敢想,要是这台机器哪天停了,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南宫情冉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很轻,像被风吹了似的,但唐御冰死死攥着,一下就感觉到了。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爆发出一点光:“她动了!医生,你看!她动了!”
张主任立刻上前检查,手指搭在南宫情冉的手腕上,又看了看监护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是无意识的肌肉抽搐,不是苏醒的迹象。”
她叹了口气,“脑干损伤的病人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你别抱太大希望。”
唐御冰眼里的神采瞬间褪下去,可手还是跟焊住了似的,攥着南宫情冉的手不放。
“抽搐也说明她还有反应啊!”她抬起头,红着眼圈,语气里带着股近乎蛮横的执拗,
“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指望!张主任,你说,需要什么药?需要什么治疗?进口的?最最的?哪怕是月球上挖来的,我都能给你弄来,只要能让她醒过来,我都要!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等!”
张主任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们会用甘油果糖降颅压,加用依达拉奉清除自由基,营养神经的药也会用最高级的。但能不能醒,真的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植物状态的病人,唤醒率不到10%……。”
“她会是那10%的!”唐御冰想都没想就打断她,“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等?”
她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南宫情冉冰凉的手,轻声说:“情冉,我在这等你,一天不够等一个月,一个月不够等一年……你不醒,我就赖这不走了。”
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没有人会相信她还活着。
看着这样的南宫情冉。
唐御冰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宁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哪怕疼得打滚,也比看着南宫情冉这副样子强。
张主任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掌心带着点温度:“我们也衷心希望她能醒来,一定会竭尽全力,但你自己也要调整好心态,面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结果,这道坎,难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