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望着沈言溪这模样,心里头又暖又酸。
这乱糟糟的世界里,总算还有个人是真心实意疼她,在乎她的。
原来…还是会有人惦记着我的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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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娱乐集团总部
公司五楼的 VIP 客房内,南宫情冉推门的瞬间,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攥紧门把手的微麻感。
门在身后悄然合拢。
鼻尖先一步捕捉到空气里的味道,是某种冷调的木质香,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白玫瑰气息,像极了唐御冰身上那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味。
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最终落在精致而简约的家具上,暖色调的灯光洒下,营造出舒适而宁静的氛围。
南宫情冉对着空气啧了声,无奈地松了松肩头。
看来今晚只能暂且在此将就了。
刚才和唐御冰的争执,说不累是假的,但眼皮子还没开始打架,她倒先踱到了窗边。
指尖一挑,厚重的窗帘应声拉开,窗外的都市夜景像被打翻的星河,璀璨得晃眼。
可这万家灯火再热闹,也照不进她心里那点弯弯绕绕,她盯着远处的霓虹发怔,脑子里却全是这几天跟唐御冰的鸡飞狗跳。
想着想着,嘴角自己就扬了起来。
总结出一点:太爽了!
南宫情冉不得不认栽。
自己好像真对那个女人有点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邪门得很,像突然闯进空房间的风,抓不住,却又实实在在掀动了什么。
长这么大,她早就把感情这回事摸得清。
自己看上的,从来对自己没感觉。
反过来黏上来的,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唐御冰呢?
这到底是真动了心,还是那女人演技太绝,把她当傻子耍呢?
南宫情冉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试图把这些缠人的念头甩出去。
转身进了浴室,指尖勾着衣料往下一扯,动作利落得带着股子漫不经心,褪去衣衫,抬脚踩进淋浴区。
热水泼下来,像扯开的锦缎裹住全身,凉意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
湿发黏在肩头,倒添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她闭着眼哼了声,正想让水流把烦心事冲个干净,
然而,就在这时,猛地意识到一个严重得让人抓狂的问题。
噢,完了!
干净衣服没带就算了,浴巾呢?浴巾也忘了拿?!
她僵在水柱底下,一脸生无可恋。
所以我洗个毛澡啊!?
南宫情冉咬牙切齿,恨不得原地穿越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进浴室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傻啊?!真傻啊!
她现在的表情大概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离谱。
离谱到骂了几句脏话。
骂谁的?反正不是自己。
“洗都洗了,总不能光着出去……只能找唐御冰了。”南宫情冉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声音里透着点咬牙切齿的无奈,心跳却莫名快了半拍,“应该……没睡吧?”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辙了。
她硬着头皮,迈着有点别扭的步子挪到浴室镜台前,伸长胳膊够过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指尖都有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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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办公室的窗外染成一片深邃的黑暗。
办公桌早堆成了文件山,唯独唐御冰跟前的电脑屏幕还亮得扎眼,她俩眼跟钉死了似的粘在数据上,鼠标点得噼啪响。
直到最后一份文件的进度条跑完,唐御冰才猛地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的瞬间,眼底下那圈青黑更显眼了。
这可是连熬好几个通宵的勋章。
疲惫的脸庞上挂着黑眼圈,这是她连续奋战多个日夜的见证。
她慢悠悠拉开抽屉,指尖捏起傅以禾给的那支录音笔,小东西黑黢黢的,像块藏着秘密的磁石,勾得人心里直发痒。
唐御冰眯着眼打量它。
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指尖一按播放键,没等两秒,一个熟悉的男声就钻了出来。
唐御冰眼皮子一跳,差点没把录音笔捏碎。
这不是李一当年在俱乐部成立发布会上那套宣誓词吗?
她指节攥得发白,手背上青筋都蹦出来了。
录音播完的瞬间,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些字句在她脑子里打着旋,像块拼图卡进了奇怪的位置。
唐御冰更加困惑了。
傅以禾这老狐狸,平白无故塞个这玩意给她干嘛?
再加上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南宫情冉的话语在她耳边回荡:“许久念也许还活着。”
先前她只当是瞎猜,没往心里去。
可现在握着这录音笔,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寒意。
傅以禾今天那副模样,哪有半分丧女的痛?
反倒像揣着什么算计,把这录音笔当鱼饵似的抛过来,内容还偏偏扯着上任社长的陈年旧事。
这连环套下的,当谁看不出来呢?
唐御冰指尖在录音笔上狠狠碾了碾,眼底寒光乍现。
这水,怕是比她想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