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藏,遭诬陷,在片场出意外,桩桩件件都踩在老太太当年的话里。
她向来不信这些,可此刻哪能不慌?
“奶奶,你算出来我和她……会有什么样的恶缘?”
皇老太太缓缓摇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没半分笑意。
她深知南宫情冉的命格坚毅刚强,然而唐御冰的命格更是刚硬无比。
这两人在一起,注定会掀起惊涛骇浪,历经重重波折。
一个嘴硬心软爱钻牛角尖,一个冲动冒失还死不认错,眼下这点甜根本经不住磋磨,早晚要因为藏在心里的事翻旧账,到时候怕是要闹得两败俱伤。
“孩子,奶奶不能说太多,有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去经历,一切还是要看你自己。也许命运不能改变,但是可以选择不一样的路。”
能选不一样的路?
南宫情冉心里咯噔一下。
是让她离唐御冰远些,回从前那安稳日子里去吗?
可内心深处却始终无法割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究竟为何会这般放不下……。
“奶奶,谢谢您的提醒,我会仔细考虑这些事情的。”
“那奶奶也不多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皇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的担忧藏了又藏,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去吧,悠钥在等你呢,别让她久等。”
南宫情冉站起身,对着皇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才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悠长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两侧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脚下的地毯厚实而柔软。
南宫情冉的脚步轻缓,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打小就不信算命那套说辞,总觉得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可刚才皇老太太说的话,那句“你和唐御冰是恶缘,走不到头”,像根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忍不住在心中自问。
我真的能够改变既定的命运吗?
我和唐御冰在一起,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吗?
她越想越乱,脚步都有些失神,直到身后传来一丝极轻的衣料摩擦声,才猛地回过神,倏地转头看去。
只见皇陈悠钥正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眼眶泛红,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垂落几缕,沾在微微颤抖的肩头。
见南宫情冉回头,她慌忙抬手抹了把脸,强扯出一抹笑意,声音却带着未掩饰的沙哑:“痴痴,聊完了?我……刚过来,怕打扰你们。”
直觉告诉自己。
姐姐刚刚定然听到了自己与奶奶的对话了。
“皇姐姐,你…这是哭了吗?”
皇陈悠钥指尖还停在眼尾,被戳穿的瞬间,那点强撑的体面瞬间碎了却还嘴硬:“没有,就是刚才风有点大,吹得眼睛疼。”
这话拙劣得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南宫情冉。
走廊里门窗紧闭,哪来的风?
南宫情冉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发颤的指尖,心里突然就酸了。
从小到大,姐姐永远是那个替她遮风挡雨的人,可现在,她却因为自己的事,偷偷躲在角落难过。
“你骗人。”
“没骗你,真的是风吹的。”皇陈悠钥吸了吸鼻子,抬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奶奶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催你……考虑我们的事?”
话问出口,她自己先慌了。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刚才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老太太的期许,情冉的拒绝,还有那句我对姐姐只有依赖。
可她偏要再问一遍,像是多听一次,就能多攒点死心的勇气。
南宫情冉看着她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鼻尖一酸,突然就红了眼:“不是的姐姐,奶奶没催我,是我自己……。”
她顿了顿,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你对我好,却还是让你受委屈。”
皇陈悠钥猛地回头看她,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
“不委屈,痴痴,我不委屈。”她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替她着想:“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南宫情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轻抱住她的胳膊,把脸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比谁都好……。”
话没说完,就被皇陈悠钥打断:“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陪陪我?”
南宫情冉狠狠点头。
姐姐这会儿肯定难受坏了,自己说什么都得陪着。
她跟着皇陈悠钥来到花园,花园中繁花似锦,花香四溢。
雕花石椅旁的喷泉汩汩吐着水花,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声响,倒成了这沉默里唯一的动静。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仰着脖子看天。
铅灰色的云堆得老厚了,看着就像下一秒要砸下雪花来。
南宫情冉盯着云团发怔,思绪早飘回小时候。
那时候她才到皇陈悠钥腰际,扎着两个小揪揪,走哪都像小尾巴似的黏着人,甜嗓喊“姐姐”的声音能把人可爱疯。
皇陈悠钥望着她的侧脸,思绪也跟着翻旧账。
不管是爬树掏鸟窝,还是偷偷溜进厨房偷尝点心,身后永远跟着个可爱的小团子。
有次两人在院子里追蝴蝶,小情冉跑得太急摔在石阶上,膝盖破了皮,却没哭,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喊姐姐。
她当时心都揪紧了,蹲在地上吹伤口的模样,到现在都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
正想着,肩膀忽然一沉,皇陈悠钥的脑袋轻轻靠了过来,发丝蹭过她的脖颈,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姐姐,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哭了妆会花的。”南宫情冉偏头,能看见对方眼尾未干的湿痕。
“嗯,不哭了,谢谢你啊,痴痴,还愿意陪我过生日。”
“你又跟我客气了,姐姐,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
南宫情冉望着眼前略显孤独的皇陈悠钥,心头突然涌上来一阵怜惜。
小时候姐姐是她的守护神,爬高了怕她摔,受委屈了替她撑腰,天塌下来都先把她护在身后。
可现在呢?
又有谁能来守护如此美好的姐姐呢?
她悄悄握住对方那冰凉的小手,
“姐姐,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皇陈悠钥指尖颤了颤,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沉默几秒才低声开口:“以前我想要的可多了,但都被现实击碎了,现在啊,我就想好好守护你,别的什么都不求。”
话刚说完,就见南宫情冉愣住。
皇陈悠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脸颊羞红,慌忙转过头去,抬手捂住脸,连耳根子都泛着粉。
可这小动作哪能瞒得过南宫情冉?
她笑出声,觉得姐姐害羞的样子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
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温热的耳垂,“噗,姐姐你也太娇了吧~?这就害羞啦?”
“别闹……都多大了还摸我耳朵!”皇陈悠钥闷在掌心里嘟囔,可偏偏没舍得把她的手拍开。
“谁让姐姐害羞的样子这么好玩。”南宫情冉故意又摸了一下,“再说了,小时候我摔疼了,你还不是天天摸我耳朵哄我?现在换我逗逗你怎么了。”
这话直接戳中了两人的旧时光,皇陈悠钥终于放下手,侧过脸看她,眼里的羞赧还没散,嘴角却悄悄弯了弯。
方才因为唐御冰而起的那点酸涩,像是被这抹笑意冲了个干净,只剩下心口满满的暖意。
她抬手轻轻刮了下南宫情冉的鼻尖,“就你会说。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贫嘴。”
“还不是跟姐姐学的。”南宫情冉笑着躲开,手指却没松开握着她的手,反而轻轻晃了晃,“好啦不逗你了。姐姐,既然今天是你生日,不管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就算你想让我陪你跳一整晚舞都行。”
皇陈悠钥轻轻摇头,指尖摩挲着南宫情冉掌心的纹路,“不用。我最大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实现了?是什么啊?”南宫情冉好奇地追问,晃着她的手不肯放。
皇陈悠钥没直接回答,只是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喷泉。
水珠折射着夕阳,溅起细碎的光,像极了小时候两人在院子里追着跑时,洒在身上的阳光。
她缓缓开口,“小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陪着痴痴,看着你从小小的一只,长成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样子,就好了。现在你在我身边,还愿意陪我过生日,这不就是最好的愿望吗?”
南宫情冉的心猛地一跳。
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刚才满脑子都在烦唐御冰的消失,竟把身边这个把她宠上天的姐姐抛到了脑后。
“姐姐,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她收紧手,语气认真:“不光是生日,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陪着你。”
皇陈悠钥被她直白的话惹得笑起来,眼角的泪意早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欢喜,“傻丫头,我们去吃蛋糕吧。”
南宫情冉用力点头,拉着皇陈悠钥的手往宴会厅方向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路过花园拱门时,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有个黑色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
对方慌忙地逃走,脚踝明显崴了,走起来一瘸一拐,差点摔进花丛里。
那熟悉的风衣下摆,和摸自己的女变态一模一样!
哟,看来我踩那几脚,是真把人给弄疼了。
她脚步停住。
皇陈悠钥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晃动的枝叶,便轻声问:“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南宫情冉慌忙收回目光,心里却乱糟糟的。
这女变态怎么还没走?
刚才躲在那,是在看她们吗?
搞什么鬼,暗恋我?
还是说……她真的是唐御冰?
等两人回到宴会厅,喧闹的人声瞬间涌了过来。
长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层高的奶油蛋糕,顶上插着数字“31”的蜡烛,暖黄的烛光映得周围人的笑容都格外柔和。
皇家长辈和亲近的朋友围在桌边,见她们进来,都笑着起哄:“小寿星终于来了,快许愿吹蜡烛!”
皇陈悠钥被推到蛋糕前,双手合十闭上眼。
南宫情冉站在她身边,看着烛光映在她眼底,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格外温馨。
没有误会,没有争执,只有身边最亲的人,和满满的祝福。
等皇陈悠钥吹灭蜡烛,众人欢呼着鼓掌,南宫情冉趁机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姐姐,刚才许了什么愿?”
皇陈悠钥转头看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和你有关。”
南宫情冉心头一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涌上来的宾客围住。
有人端着香槟过来向皇陈悠钥道贺,也有人拉着南宫情冉说笑,问她刚才在黑暗里是不是找到了有缘人。
她应付着,目光却忍不住往门口方向瞟。
刚才灌木丛后那道黑影总在脑子里晃,连嘴角的笑意都掺了点心不在焉。
皇陈悠钥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替她挡开递来的酒杯,低声问:“还在想刚才花园里的事?”
南宫情冉愣了下,点点头,“我总觉得那人是…朋友……不知道她为什么躲着我?”
皇陈悠钥握着香槟杯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丝复杂。
傻子都看出来了,哪是什么朋友,分明是那个姓唐的女人!
她放缓了语气:“或许是有苦衷,也可能是你看错了。先别想了,尝尝蛋糕,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榴莲夹层。”
说着,就用银叉切了块蛋糕递过来,叉尖还沾着颗饱满的草莓。
南宫情冉接过蛋糕,甜香混着熟悉的榴莲味漫开,心里的纠结却没散。
她小口咬着,三番五次往角落瞟。
那里只剩侍者弯腰收拾狼藉的餐具,黑色风衣的影子早没了踪影,连带着她方才强装的笑意,也跟着散了大半。
全场都扫了个遍,连个衣角都没找到。
这女变态是……真走了?
正发着呆,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拽了下。
她回头,就见皇陈悠钥冲她眨眨眼,“痴痴,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想你一辈子都陪在姐姐身边。”
“那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南宫情冉脑子还陷在女变态的迷局里,话没经过脑子就冲了出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是什么感受?”
话音落地的瞬间,她自己先懵了。
这话也太冒失了!
刚想补救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就见对面的皇陈悠钥手里的蛋糕砸在地上,奶油溅得裙摆上到处都是。
“为什么要离开?”
“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个人.……。”
南宫情冉看着地上摔得狼藉的奶油,心脏猛地一缩,连手里的叉子都握紧了几分。
“不是的姐姐!我就是随口乱说的,你别当真!她慌忙摆手,声音都带着点急:“我哪都不去,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皇陈悠钥垂着眼,落在沾了奶油的手背上。
她没去擦那黏腻的痕迹,只声音发哑地重复:
“是因为那个把你打进医院的人,对不对?你今天跟奶奶谈话,我都听到了。”
“姐姐,我……。”南宫情冉鼻子一酸,想说自己不是故意让她难过,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比谁都清楚,唐御冰那些后知后觉的好,哪比得上皇陈悠钥二十几年如一日的陪伴。
那些刻在时光里的温柔,从来都没缺席过。
皇陈悠钥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叉,又抽了张纸巾,慢慢擦着手背上的奶油:“不用解释,我懂。感情从来都不是比谁付出多,就该偏向谁的。”
“就像我对你,明知道你把我当姐姐,可还是忍不住想对你好,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可是……痴痴,姐姐我……我做不到把你空手让给别人。”
南宫情冉的指尖骤然发凉,握着叉子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姐姐,我不是要……要跟你生分。”她往前凑了半步,伸手想去拉皇陈悠钥的胳膊,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落下,“我只是……只是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思,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皇陈悠钥终于抬起头,眼底的红痕还没消,却硬是扯出抹笑意,只是那笑比哭还让人心疼:“我知道。”
“姐姐没怪你,从来都没怪过你。”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南宫情冉悬着的手背,“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不甘心从小护到大的宝贝,最后要靠别人来疼。”
这话让南宫情冉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慌忙别过脸去擦,却越擦越湿。
小时候被人堵在工厂铁门后哭,是姐姐递来蛋黄酥。
上学时被同学嘲笑,是姐姐把她护在身后。
等等这些好,她记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姐姐,对不起……”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要是……要是我没遇到她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让你难过了。”
“傻丫头。”皇陈悠钥伸手,轻轻把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泛红的眼角,“感情哪能由得人选?你能遇到让你心动的人,姐姐其实……其实是替你高兴的。”
“只是我这心里,好怕……我好怕失去你,我怕你离开我,怕你受到伤害,怕我保护不好你,更怕你心里的位置没有我。”
南宫情冉再也忍不住,眼泪砸在礼服裙摆上。
她伸手紧紧抱住皇陈悠钥的腰,哽咽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会的姐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谁都替代不了。”
皇陈悠钥抬手回抱住她,指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南宫情冉的发顶,却故意放轻了声音,怕让她更愧疚:“好,姐姐信你。”
周围的宾客早就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识趣地转过身去,有人悄悄关掉了喧闹的音乐,连空气都跟着安静下来。
只有桌上的蛋糕还散发着甜香,烛芯残留的青烟慢悠悠飘着。
南宫情冉抱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鼻尖红红的,“姐姐,蛋糕都快化了,我们快吃吧,不然就浪费了。”
皇陈悠钥看着她强装没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帮她擦掉嘴角沾着的泪珠,又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好,吃蛋糕。不过你这小花猫的样子,可别被人看到了。”
两人回到长桌旁,侍者早就重新切好了蛋糕,把最上面那块带着草莓的递到南宫情冉手里。
知道她最馋这口。
皇陈悠钥自己挑了块没缀果饰的普通款,银叉捏在指尖却没动,只支着下巴看对面的人。
南宫情冉凑着草莓小口啃,粉润的嘴唇沾了圈奶白边。
她眼底的温柔就跟着漫出来,浓得快要淌到嘴角。
吃到一半,南宫情冉忽然抬眼,腮帮子还鼓着就笑,:“姐姐,我不想再看到你哭了,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
皇陈悠钥指尖捏着银叉顿了顿,忽然就笑了,“好,听痴痴的,以后都笑给你看。”
她说着,叉起自己蛋糕上的芒果块递过去,“你不是总说芒果太酸吗?试试这个,特意让厨房选的熟果,很甜。”
南宫情冉乖乖张嘴接住,芒果的清甜混着奶油的绵密在舌尖炸开,连一丝涩味都没有。
她正眯着眼回味,就听见皇陈悠钥轻声说:“对不起,刚刚让你看见我那副丢人的样子了。”
“姐姐,别这么说!”南宫情冉立刻摇头,眼里满是认真,“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漂亮,最厉害的!”
“你呀,就知道哄姐姐开心。”皇陈悠钥无奈地笑了笑。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格,感性得很,平日里被忽视,被排挤,哪怕是件芝麻大的小事,都能哭。
可在南宫情冉面前,她总逼着自己装出坚强的模样。
小时候在她面前,更是半滴眼泪都没掉过。
因为她深深地明白。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难免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刻。
唯有自己坚强,才能做对方的靠山,把彼此护得好好的。
“我只哄姐姐一个人开心!别人啊,想让我哄还没这待遇呢~。”南宫情冉晃了晃脑袋,“姐姐,以后别在我面前逞强了好不好?你累了,也能靠在我身上歇会儿的。”
皇陈悠钥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皇姐姐,”南宫情冉忽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这么好看,肯定有好多人追你吧?”
皇陈悠钥捏着银叉的手又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却很平静:“以前是有过几个,送花的,递情书的,还有托家里长辈来说和的,都被我婉拒了。”
“为什么呀?”南宫情冉咬着草莓,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些人里肯定有条件好又靠谱的,姐姐怎么不试试?”
“试什么?”皇陈悠钥抬手帮她拂掉嘴角沾着的奶油,“我心里一直装着个人,哪还有心思看别人。”
南宫情冉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草莓都忘了嚼,“装着人?是谁啊?我认识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她追问着,连身子都往前凑了凑,眼底满是好奇。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姐姐说心里有过人,竟半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
皇陈悠钥却没直接回答,只是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你当然认识,还跟她特别熟。”
她说着,指尖轻轻点了点南宫情冉的鼻尖,“就是个小没良心的,天天跟在我身后喊姐姐,摔疼了就往我怀里钻,吃蛋黄酥能把碎屑粘满脸,却连我喜欢吃什么都记不住。”
南宫情冉的脸颊红透了,手里的草莓掉回盘子里。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觉得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原来姐姐说的人,竟然是我?!
“姐,姐姐……。”她结结巴巴的,连眼神都不敢跟皇陈悠钥对视,慌忙低下头盯着蛋糕上的奶油花纹,“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我……。”
“没跟你开玩笑,就是你。”皇陈悠钥打断她,语气格外认真,眼底却藏着一丝忐忑,“姐姐知道,不该对你产生这种感情,可这就是事实……我足足暗恋了你23年。”
“瓦特?!23年?!”
南宫情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腿在地毯上蹭出道轻响,她盯着皇陈悠钥,眼睛瞪得比刚才咬的草莓还圆。
啊?
姐姐这是在跟我表白?
刚刚在走廊,在花园说的那些话,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眼神里的在意,瞬间全有了答案!
皇陈悠钥望着她这副惊惶失措的模样,眼底那点紧张慢慢淡了,反而生出丝释然的笑意。
她轻轻拉了把南宫情冉的手腕,让她重新坐下,指尖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吓到你了?我知道我们都是女生,可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过一辈子。”
“我我我我我……。”南宫情冉舌头打了结,
脑子里全是“23年”“暗恋”“共度一生”这些字!
转啊转啊转转……。
啊!别转了!再转人都傻了!
她猛地晃了晃脑袋,“姐姐…不,不行的!哒咩哒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