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她自己先在心里嘀咕。
可不是嘛!要是真有那层关系,502不就成她干妈了?
好家伙,辈份直接往上涨一百,这谁顶得住!
502听见这话,手都从裤兜里甩出来了,摆得比招财猫还快:“小姐!您可别乱说!这哪能啊,夫人是雇主,我就是个保镖,不可能有那种关系!”
她脸都白了。
生怕这话传出去,先不说夫人会不会扒了她的皮。
单是“傅以静对自家保镖有意思”这八卦,能让豪门圈那群闲得慌的太太小姐说个三天三夜,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南宫情冉见她这慌不择路的样,倒笑了。
故意往前几步:“没那种关系?那我小时候看见她给你擦鞋怎么说?单膝跪着,擦得比自己的高跟鞋还上心,泥点擦完了还吹两下,你见过哪个雇主对保镖这么上心?”
502后背直冒冷汗,脑子里瞬间蹦出当年那场景。
哪是夫人给她擦鞋?
分明是她执行任务回来,鞋尖沾了泥,刚想自己擦,夫人怕她伤口崩开,抢过手帕就跪那了。
可这事哪能跟小姐说?
当年小姐才几岁,记混了也是常事,真解释清楚,反倒显得刻意。
她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那,那是夫人心善!知道我当时伤没好利索,怕我弯腰又裂了伤口!小姐您记错了,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记错了?”南宫情冉挑眉,故意逗她,“我倒觉得没记错,你跟我妈认识多少年了?”
“十年?二十年?她身边换了多少保镖,就你留到现在,还天天带在身边,不是有意思是什么?”
502被堵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最后急得差点跺脚:“真没有!小姐您别再猜了!再猜下去,我,我就只能辞职了!”
南宫情冉见她是真急得快哭了,倒收了逗弄的心思,嗤笑一声转身往前头店铺走,“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看把你吓得,还是头回见你这表情。”
“我什么表情?”
“跟要去砍头似的。”南宫情冉嗤笑一声,指尖戳了戳橱窗里的毛绒熊,语气松了些,“不逗你了,买完东西赶紧走,还有正事要办。”
502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她的步子,眼睛却还绷着,生怕小姐再突然抛出什么离谱问题。
两人走进一家奢华的珠宝店,店内暖黄灯光裹着钻石的冷光,柜台里的项链手链摆得规整。
导购员立马笑着迎上来,目光先落在南宫情冉的大衣和发夹上。
一看就是不差钱的贵客。
“小姐想看点什么?我们刚到的限定款锁骨链,碎钻拼的星月造型,特别衬您的气质。”
南宫情冉没看柜台,脑子里还飘着安沐的事,随口道:“不用推荐,我自己看。”
导购识趣地退到旁边,502则站在店门口,背对着门警惕地扫着来往行人。
表面是等着,实则把警戒范围扩到了店外。
南宫情冉慢悠悠走到最里面的柜台,玻璃下压着条银链。
链尾挂着枚极小的梅花吊坠,没镶钻没嵌宝石。
就纯银磨的纹路,看着素净得很。
“把这个拿出来。”她敲了敲玻璃。
导购赶紧拿钥匙开锁,捏着链扣递过来,嘴还不停:“小姐您可真有眼光!这是老师傅手工打的孤品,就一件,梅花寓意报喜,戴着讨个吉利。”
南宫情冉指尖捏着吊坠转了圈,冰凉的银面蹭过指腹,才慢悠悠开口:“是还行,不过……有没有更适合送人生日的?”
导购眼睛一亮,立刻从柜台下层捧出个丝绒盒子:“您看这个!刚到的珍珠手链,正圆淡水珠,配了颗小碎钻扣头,低调又显气质。”
“送朋友,送长辈都合适,上个月好多顾客买去当生日礼物。”
南宫情冉捏起手链往手腕上比了比,珍珠的温凉贴在皮肤,碎钻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
“包起来。”
“好嘞!”导购刚要去开票,南宫情冉突然又指了指柜台里那枚梅花银链:“这个也一起包。”
付完钱走出珠宝店,502赶紧跟上,瞥见她手里拎着的两个首饰袋,忍不住多嘴:“小姐,您买这些是……送人的?”
这话刚落,南宫情冉指尖猛地抓紧了袋子,丝绒边缘瞬间被掐出几道白印子。
她扯了扯嘴角笑,假的不行:“今天我姐姐生日,给她挑的。另一袋……给朋友。”
哪是笑啊,根本笑不出来。
今天是自己姐姐生日,也是安沐再也等不到的明天。
喜上加悲。
那枚素净的梅花银链,她是打定主意了。
等自己的人处理好下葬事宜,再把这枚梅花链跟安沐一起埋了。
对方这辈子,活来活去全为了别人,贴身的,真心喜欢的物件,一件都没有。
好歹留个念想陪着她,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只盼着她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也别再当好人。
好人哪有好下场?被欺负,被磋磨,最后落得个什么都不是的结局。
这点,她南宫情冉是亲身领教过的。
手里抓着银链的袋子,指尖越收越紧,丝绒袋的边角被捏得皱成一团。
502看她脸色又沉下去,不敢再问,只默默跟上,眼尾余光瞥见她偷偷抹了下眼角,
没哭出声,就那么悄摸摸蹭掉泪渍,跟怕人看见似的。
过了会儿,南宫情冉才微微仰起头,刚才那点僵笑早没了,语气沉得发闷,全是认真:“嗯,今晚我要去赴个宴,你跟着?”
502几乎是立刻点头:“跟!您去哪我去哪,夫人吩咐过要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倒不必。”南宫情冉扯了扯嘴角,“宴会上人多眼杂,你别跟太紧,免得被人盯上。找个角落盯着就行,真出事了……记得先保护自己,别硬扛。”
“那怎么行?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哪能先顾自己?”502想都没想就反驳,背脊挺得更直,“小姐放心,真到那时候,拼了命也得先把您送出去!”
南宫情冉没再劝,只垂着眼盯着地面。
道理她都懂。
保镖的本分,本就该是这样。
可一想到安沐的事,她太怕了,怕身边的人再像那样突然就没了。
更何况是这个才相处不到一个月,连名字都只有编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