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到调查员面前,将铁棍在地上拖拽着,发出刺耳声。
调查员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我让你提好处了吗?嗯?”
“不不不不不不,傅总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您的忠心,不要好处了!我不要好处了!”
“不要好处了?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吗?”傅以禾冷哼一声,手中的铁棍突然猛地朝调查员砸过去。
调查员见状,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四肢被麻绳勒得死死的,别说动了,稍微挣扎一下都勒得骨头生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黑漆漆的铁棍在眼前放大,落在自己身上。
顿时,他发出一声惨叫,疼得脸色惨白。
傅以禾甩了甩铁棍,将铁棍扛在肩上,似乎是打累了,停下来喘着粗气,“我这人吧,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最恨背叛。”
她顿了顿,脚尖轻轻踢了踢调查员的小腿,“你说,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背叛南宫情冉,是不是也照样可以背叛我!”
“不不,傅总!”调查员疼得倒抽冷气,却不敢耽误半秒,急忙辩解,“我对您绝无二心!真的没有!”
他心里很清楚,这女人就是个疯的,一旦让她觉得自己没用了,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求生欲逼着他把实话说了出来:“我……我就是图个钱……谁让您给的钱比南宫情冉还多呢。”
“哦~?就因为钱多?”傅以禾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有点渗人。
她忽然把铁棍从肩上拿下来,慢悠悠地抬起,用冰凉的棍身抵住调查员的脖子。
调查员瞬间屏住呼吸,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连咽口水都不敢。
铁棍贴着他的皮肤慢慢往下滑,把他领口硬生生扯开,露出瘦得硌人的锁骨,还有胸前几根凸起的肋骨。
傅以禾看着这人一副穷酸样,嘲讽地笑了,“就你这穷酸样,还真贪财啊~。”
调查员被傅以禾这副样子吓得浑身发抖。
他害怕了,彻底害怕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她完全就是个没人性的魔鬼!
“钱?没错,我可以给你钱。”傅以禾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可听在调查员耳朵里,比刚才的冷嘲热讽更让人毛骨悚然,“但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背叛过我的东西。”
调查员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拼命地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傅总!我就是个跑腿的,眼里只有钱,为了钱能豁出命,但绝不敢背着您玩花样!求您信我这一回!”
“啧,真是见钱眼开的东西。”傅以禾咂了下舌,手里的铁棍拍在他肩上,不算重,却带着骨头都能震碎的力道。
“当初南宫情冉给你塞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拍着胸脯表忠心的吧?”
调查员咽了咽口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妈的,这女人说的全对。
他就是个没骨气的,钱给够了,别说良心道德,亲妈都能卖。
当初叛了南宫情冉,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傅以禾开的价码翻了倍,红票子堆起来能把他埋了。
可现在他后悔了,南宫情冉再狠也是个人,为她做事至少有甜头,而傅以禾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为她做这么多事情,翻脸不认人,前一秒还跟你笑盈盈的,后一秒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傅总……我真的没有背叛您,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你早就失去了价值,留你何用?”
调查员听到这句话,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求饶,“不要啊……傅总,傅总,求求您不要杀我。”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总不能白做吧?我可以继续为您做事,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傅以禾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扔下手中的棍子,走到调查员的面前,用手指轻轻地扯开他的嘴巴,露出了一排整齐而锋利的牙齿。
“做任何事?呵,你确定吗?”
调查员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 我确定!”
“我可以帮您除掉南宫情冉,我还可以为您做很多事,求您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您不杀我! ”
他真的不想死,他还没享受过荣华富贵,还没开上豪车住上豪宅呢,他怎么能死!
“除掉南宫情冉?呵,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她?”
“傅总,我知道您的计划,您想对南宫情冉出手,我也想啊!我比您更想!她现在因为我的证词,被怀疑是凶手,到时候我把身上这些伤全赖给她,就说她要灭口,到时候证据链一锁,她不死也得扒层皮!您坐收渔利,多省事!”
傅以禾仔细听着调查员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一来,就会认为南宫情冉是杀人灭口,证据确凿,她肯定会完蛋的!到时候,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她,达成您的目的了!”调查员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傅以禾指尖滑过他嘴唇,眼神中充满了**和贪婪。
调查员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傅以禾不禁笑出了声来。
“傅总你笑什么?”
“我笑你愚蠢。 ”傅以禾突然变了脸色,“我,从来,都,不,想,除,掉,南,宫,情,冉!”
调查员闻言,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傅以禾的意思,“啊?!”
傅以禾一脸玩味地看着调查员,”我要是想除掉她,还需要你帮忙?真是可笑至极!我的目标又不是她,除掉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她要是没了,我姐会难过的。”
调查员被傅以禾的话彻底整懵了,“啊?!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以禾看着调查员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她蹲下身来,和调查员平视,柔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南宫情冉不能死,她死了,我和我姐都会难过,懂了吗?”
“你们有关系?”
“我姐的女儿,我的亲外甥女,你说呢?”
调查员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要扳倒的人,竟然是傅以禾的亲外甥女?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像个跳梁小丑在自导自演?
合着刚才那顿揍,是替外甥女出气呢?
“不管怎样,傅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真的不敢背叛你!”
“行啊,”傅以禾慢悠悠抄起桌上的钳子,金属反光晃得人眼晕,“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忠诚吧。”
调查员瞳孔骤然放大,他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着,“不要!不要!傅总,不要!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不想死!”
傅以禾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惨叫声。
钳口咬住调查员的后槽牙,她腕子猛地一使劲,那颗带血的牙就被硬生生薅了下来。
血沫子喷在她手背上,她眼皮都没眨一下,钳口又对准了下一颗。
鲜血从调查员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和脸庞,眼神越来越散,到后来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这只是开始,别紧张。”傅以禾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正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调查员的身体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傅以禾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她就这么一颗接一颗地拔,直到调查员嘴里彻底成了个血窟窿,再没半颗牙剩下。
满屋子都是铁锈混着血腥的味,浓得呛人。
傅以禾却跟闻着香水似的,直起身时甚至轻轻舒了口气。
保镖递过雪白的纸巾,她慢条斯理擦着手,擦完随手一扔,那纸巾飘在血渍上,白得刺眼。
“啧,不过拔几颗牙,至于怂成这样?我拔牙的技术也挺好啊。”傅以禾伸手捏住调查员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一旁的保镖浑身颤栗,哆嗦着开口:“傅总,我并不明白,他不是对我们很忠诚吗?为什么要?”
“忠诚?呵呵,一个能为了利益出卖自己老板的人,你觉得他会有多忠诚?”傅以禾嗤之以鼻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厌恶,“他的眼里只有钱,只要有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人,我留着有什么用?”
旁边的保镖还想开口说什么,但看到傅以禾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言语都咽在了喉咙里。
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傅以禾摆弄着手中的那把钳子。
傅以禾缓缓立起,步伐沉稳地走向窗边,目光穿透玻璃,那万家灯火中的每一盏,都像是她眼眸中流转的寒光,凌厉而深邃。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旁边的保镖应得干脆,脸上没多余表情。
跟着傅以禾久了,早懂了什么叫“少问少错”。
他垂了垂眼,大步走向瘫在椅子上的调查员。
调查员此时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全身没了生气,任由保镖像拖死狗一般将他拽离房间。
傅以禾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背影,嘴角几不可查地往上挑了挑。
她转身再次望向窗外,此时夜色愈发浓郁,可内心却似燃烧着熊熊烈火,炽热无比。
心中早已布下了一盘大棋。
心里那盘棋早就布好了。
南宫情冉?不过是随手落下的一颗子。
她真正要的,是唐御冰手里那家公司,现在看来,正一步步往她的网里钻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管家推门进来,脸上挂着点小心翼翼的愁容:“傅总,您女儿又整天不吃不喝了,这可怎么办啊?”
傅以禾先是微微一笑,而后缓缓转过身,那眼神瞬间从商场上的冷酷凌厉,切换成了满满的温柔慈爱,只是这温柔之下,似乎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强硬。
“让她饿着,饿死她才会听话!”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前坐下。
管家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可是许小姐她现在瘦得皮包骨头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真怕她身体撑不住啊……。”
傅以禾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我知道了,找个空我会去看她,这段时间就算她不吃,也得给我逼着她吃!”
“是,傅总。”管家无奈地点点头,转身缓缓离去。
傅以禾闭着眼往沙发里一陷,指节抵着眉心,胸腔闷得发慌。
许久念恨她?嗤,她傅以禾这辈子,还真没把谁的恨当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足够强势和冷酷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理解她,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办法,只能采取强硬手段,逼许久念屈服,让她成为第二个自己。
傅以禾想得投入,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傅以禾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时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抬手将微乱的衣襟理得一丝不苟。
是时候去见见我的女儿了。
————
另一边,三更半夜,唐御冰轻轻推开病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坐在床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和自责。
床上传来极其轻微的呼吸变化。
南宫情冉眼皮颤了颤,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早醒了,从唐御冰推开门的瞬间就醒了。
这女人的气息太特别,带着点陈年的冷香,混着这两年在她鼻尖萦绕不去的药味,想忽略都难。
她不动声色地敛着眼。
我倒要看看她会做什么。
“情冉,对不起,我只敢晚上来,怕白天站你跟前,你睁眼就骂我滚,甚至不敢面对你。”
难怪早上没见她,原来只敢晚上来,怂货!
“我知道……你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原谅我了。”唐御冰说着,肩膀垮了垮,月光刚好照在她眼角,亮闪闪的,不知道是泪还是光,
“那些事是我混蛋,是我猪油蒙了心。”她没再说下去,只拿手抹了把脸。
呵,还知道自己不被原谅呢,那还干那些缺德事?
“但你醒了,我是真的高兴,整整两年啊情冉,我等了两年,每天守着监护仪上那跳一下的曲线,就盼着这一天,你睁眼,骂我,打我,哪怕咬我一口都行。”
两年?
南宫情冉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等了两年?等什么?等我醒来?
“我就信,只要你心脏还在跳,就肯定能醒。”唐御冰说着,往前倾了倾身,“你看,我就说吧……。”
这唐御冰有毛病吧?难不成这两年里,她一直坚信我还活着?等了很久很久?心甘情愿地等?傻不拉几地等?
南宫情冉感到一阵无语,她自问自己可没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人等两年。
不过这似乎是个有趣的发现……。
“情冉,你一定很恨我,是吗?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太多太多……。”
废话!不恨你恨谁?要不是你,我能躺这两年?唐御冰啊唐御冰,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啊。
唐御冰的手像被什么牵引着,下意识就抬起来,指腹都带着点抖,想碰碰她苍白的脸颊。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疼惜。
可指尖离她还有半寸距离时,南宫情冉那双紧闭的眼睁开了!
唐御冰吓得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呵。
南宫情冉心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不碰了?碰啊!都等了两年了,还差这一下?
“我……我。”唐御冰结结巴巴地看着南宫情冉,嘴唇哆哆嗦嗦。
“阿姨,你是谁?”南宫情冉歪了歪头,声音硬生生被夹成了夹子音。
哼,唐御冰之前打自己那事,南宫情冉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她早就盘算好了,要用装失忆这一招来好好报复唐御冰。
“阿姨?”唐御冰听到这称呼,整个人瞬间愣住了,“我是阿姨?!”
“对呀,你看起来比我大很多呢,肯定是我阿姨呀。”南宫情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唐御冰犹豫了一下,“你……你不认识我……?”
南宫情冉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脸上摆出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就好像真的对眼前这个人毫无印象。
唐御冰心中有些慌乱。
眼前这张脸明明熟悉到刻进骨子里,怎么会用这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自己?
她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南宫情冉。
可心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不知道如何面对南宫情冉。
南宫情冉见唐御冰不吭声,心中暗喜。
她决定继续把失忆这场戏演下去,于是眨巴着眼睛,“阿姨,你不会是走错病房了吧?”
“什么阿姨?!”唐御冰一听这话,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是你老婆啊!”
“啊?老婆?”南宫情冉故作被吓到的样子,身体瑟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愈发楚楚可怜: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你老婆?你,你干什么啊……抓得我好疼……谁是你老婆啊,你别乱说行不行……。”
“情冉,你再好好想想,就一下下,行不行?”
南宫情冉眉头紧皱,脑袋还配合地晃了晃。
那表情像是在使劲回忆,可眼里的迷茫装得比谁都真,“我想了呀,可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急了急了,她真急了!
唐御冰眼中满是心疼和期待,“情冉,我们以前那么好,你忘了?我是你老婆啊,你再想想……好不好?”
南宫情冉忽然“啊”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唐御冰就笑,那笑容傻里傻气的:“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我老婆,你是我的大狗狗!对不对!”
哼,既然要装失忆,那不得装得彻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