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传 第2章 训诫

“老爷，二小姐带到。”一丫鬟走进来看了下里面局势，连忙向欧阳老爷通告一声。

欧阳老爷抬手挥了下去，然后对夫人和大姨娘道：“这事我自有定论，不过这事还是由我和夫人决定——你先回去吧。”这话明晃晃地要赶走大姨娘，显然欧阳老爷不希望大姨娘参与其中。

“老爷——我还想看看雪儿，方才她想不开，我——”大姨娘很想留下来。

“大姨娘没听到老爷说的话吗？还是你想把老爷的话当耳旁风了！”大夫人不仅在警告大姨娘，同时更不想给她机会与欧阳雪见面，免得又借着欧阳雪寒碜她的女儿。

“老爷——”

“别让我说第二遍！”欧阳老爷语气明显怒了。

“是。”大姨娘起身，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二公子退身。

等大姨娘走后，大夫人道:“带上来。”

为首的妇人带着众人捆架着欧阳雪站在了正厅，小厮们把欧阳雪摁在地上，并让她跪着才肯松手。

“老爷、大夫人，二小姐带到。”说着看见大夫人一个眼色，妇人走上前去，站在了大夫人身侧。

欧阳雪微微朝这里打量了一番，只看到古老的桌子和文椅，前面站着的中年却一把胡子的欧阳老爷和气质中规却面不善的大夫人。

欧阳老爷只看一眼便把目光投在了别处，而大夫人盯着她看，嘴唇越发有些厉色，好似欧阳雪抢了她什么东西，大夫人看起来特别憎恨她。

“二小姐见到老爷和夫人还不请安？”妇人突然道。

“啊？”欧阳雪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怎么给二人说请安语。

大夫人只瞪着不说话，却默默手伸向妇人方向，妇人马上会意，给了她一杯茶盏，大夫人接过去掀开茶盖忽然朝欧阳雪泼了过去。

“呀！”瞬间感觉到脸上凉凉的，水滴不小心泼到她眼里，欧阳雪一个闷声，手上本能地捂住了湿润的双眼。

“怎么样？这下你可完全清醒了吧？”大夫人道。

原来大夫人这么霸道地欺负姨娘的孩子，是看到欧阳雪迷糊状，以为她还未从自杀的念头里脱离出来。

欧阳雪眼巴巴地瞧着面不善的大夫人，心里却道:“原来她是想……”未来及全想明白，全身扑了过去，头埋得更低大声道：“雪儿见过夫人和老爷。请大夫人安！请……”欧阳雪感觉到方才的话有一句称呼错了，但不管了，这局面容不得她改口，“请老爷安。”声音渐渐弱下去，欧阳雪不争气地对自己撇嘴，她觉得自己很笨。

别人穿越不是高智商就是出身高，而她呢——一穿越，脑子变傻了，智商为零。

大夫人仔细瞅着欧阳雪埋着的头，心里微微一舒，心道:“还好，她不算聪明，不会成为馨儿的绊脚石。”继而严厉地问：“欧阳雪这次进宫你去必须的，不去也要去的。”

“嗯……是主母。”欧阳雪紧张地答道。

“欧阳雪方才自杀是怎么一回事？”半晌欧阳老爷终于问道。

“回爹爹的话，雪儿方才只是糊涂了，并未真想不开。”欧阳雪心虚地辩解，方才的情形她怎不知道多么严峻，只是原来的身体主人已经死了，她后来居上，成为了这个身子的主人。

“我听闻你不想进宫，才会这么死去活来？”

欧阳雪无法辨答，也不置否认。

“胡闹！”欧阳老爷语气怒了。

“爹爹息怒。都是雪儿不是。”

“进不进宫不是你说了算，是宫里的皇上说了算！”欧阳老爷道。

“是，女儿已经谨记。”欧阳雪唯唯诺诺地道。

“好了老爷，她已经知错了。”大夫人挨近欧阳老爷劝道，见他背着手不言语，大夫人眼眉一转道：“你且抬起头来。”

欧阳雪只得抬头，见到大夫人虽一脸算计，娇容还算不错，俨然有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惜都被她一脸的心计毁于一旦，只会令欧阳雪畏惧反感。

而大夫人瞧着欧阳雪的模样，算是有点姿色，却不如她的馨儿美艳方物，心里渐渐放宽了心。

“你可知道这次进宫你要干什么吗？”大夫人问。

欧阳雪摇头：“雪儿不知，请主母指点。”

“还算识数，心里分得清谁是正主，不像她的小娘处处正对锋芒。”大夫人暗暗对欧阳雪表示比较满意，道：“你进宫只是个宫女，宫里姑姑会调教你的，你学的快又聪明，姑姑会安排你在别宫干活。”

欧阳雪大概了解了自己处境，不就是在宫里给人做打扫的活么，这个难不倒她，可是……大夫人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欧阳雪的天真。

“分配到别宫是伺候娘娘的，我不知道你以后分配给哪个宫的伺候娘娘，但你要知道你的嫡姐在后宫中是御女身份……”大夫人道，“我当然希望你能分配到馨儿那里，可是宫里的规矩不是我说了算的。”

“主母想让雪儿进宫需要做什么？”欧阳雪灵机一动问道，看来欧阳府让她进宫果然有企图的。

“不管你在哪个宫里干活，我只希望你为了欧阳家助你嫡姐当上正妃娘娘，只有馨儿做了妃子，咱们欧阳家才会被皇上重视，你爹爹的官才会升职，欧阳家到那时候才会享受荣华富贵。”

话虽说的很有梦想，但欧阳雪觉得这事万一成了，那她置于何地？

大夫人早料到她心中所想，道:“若他日馨儿当了妃子，老爷升了大官，到时候等你二十五岁年满出宫，我会给你指个好人家做正室，怎样？”

“那我小娘和弟弟呢？”欧阳雪问道，她心里虽然与大姨娘和二公子疏远，但她毕竟是大姨娘生的女儿。

“老爷和我不会亏待大姨娘，二公子将来可以授官职，让他带着大姨娘自立门户。”大夫人这话已经给了欧阳雪天大的福分了。

欧阳雪磕头道：“雪儿谨遵主母和爹爹的话，进宫日后定能随嫡姐如愿。”

“好，来人请个伶俐的人照看二小姐。”

“主母方才在桥上雪儿看到小施也被姑姑抓了。”欧阳雪及时提醒道。

“欧阳雪明日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进宫，小施只能呆在府里任由我用。”大夫人严肃道，看来她不希望欧阳雪进宫有亲近人照顾。

“回主母，我既然同意进宫助嫡姐，那么小施是否可以放出来，不用挨罚？”欧阳雪道。

“这个当然可以放她出来，明日你进宫，我会安排你们和大姨娘、二公子好好聚聚。”

“雪儿谢主母、爹爹。”

傍晚，正是用餐时分。

“奴才小施多谢二小姐搭救之恩。”

欧阳雪看着小施下跪，道：“我只看不过你被姑姑关进柴房，才请求大夫人把你放出来。”

“小施知道二小姐答应了大夫人进宫才会放了小施出来，若二小姐不进宫，奴才就不会命好提前放出来，还能照顾二小姐。”

见她说的诚恳，欧阳雪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小施好一会儿摇头：“并没有为难小施，但——”她忽然抬起头，道：“奴婢怕大夫人她们为难二小姐你！”

“哦，我有什么可为难的？”欧阳雪胳臂支撑桌面，撑着下巴看着小施真诚的脸。

“二小姐不想进宫，大夫人逼着二小姐进宫，并用大姨娘和二公子的性命逼二小姐就范，二小姐这才想着要自杀……”

欧阳雪心里豁然地明白了，原来身子的主人遇上这等遭遇，也怪可怜的。

欧阳雪没有再为方才的事追问下去，只淡淡地道:“如今现在不同了，过几日我便要进宫了。”

“二小姐你当真要进宫吗？奴才听说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处都是吃人的地方。”

“我知道宫里生存很难，若……”她敲了敲自己的脑仁，道:“若聪明一点不会马上丢了性命的。”

“二小姐你还是小心点为好，虽然大小姐进宫做了采女，尔后又升了御女，老爷和大夫人都以为大小姐晋升定是得宠的了，可谁想到皇上只是一时兴起，从那之后并不记得她了。”

“怪不得爹爹他们着急让我进宫。”欧阳雪恍然嘀咕着，又问：“我听说二夫人也有女儿？”

“二小姐你糊涂了？二夫人的确有女儿，她是府里的三小姐。”

“哦。”欧阳雪揉了揉太阳穴道：“自从那次自杀，我受了点刺激，有些事情记不起来。”

“要不要请郎中看看？”小施连忙道。

欧阳雪摆手：“不用了，过会儿你给我做碗安神汤就好了。”

“奴婢这就过去给小姐做！”小施赶紧站起来，转身往外跑。

欧阳雪还未来得及叫住她，小施“哗”地打开了门，门口赫然站着大姨娘。

“大姨娘好……”小施愣住，急忙后退一步，低头行礼道。

大姨娘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憋气地抿紧双唇，照着小施的脸上扇过去：“你怎么看的二小姐，她寻了死，我们娘俩干什么吃的？”

小施缩成一团，手捂着脸颊，跪了下去：“大姨娘都是小施不好，饶了小施吧！”

“饶了你？不可能！”大姨娘气愤地指着小施，道：“我不打死你，还真无处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