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颜书影那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但她那身青色的身影,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从慕容杰的视野中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好快!”
慕容杰心中警铃大作,瞳孔骤然收缩!他只感觉一股清冽而凌厉的剑风已然扑面而来,仿佛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出于一名剑客千锤百炼的本能,下意识地将全身内力灌注于手中长剑,猛地向上挥剑格挡!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龙吟出谷,响彻全场!
慕容杰只觉得一股不算强劲、但却如春雨般连绵不绝的力道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擂台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待他勉强站稳身形,骇然抬头望去,只见颜书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她最初站立的位置,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中的青衿剑斜指地面,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与她毫无关系。
一招!
仅仅一招,高下立判!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惊叹!
“这……这是什么身法?我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出剑的!”
“太快了!那已经不是剑,是光!是风!”
“‘青衿剑’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阁楼之上,叶知秋早已看得双眼放光,而碧灵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凝重。
唐雪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颜书影的身上。她看得很清楚。颜书影刚才那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将身法、剑法与内力的运转,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她并非是单纯地直线突进,而是在移动的瞬间,利用了视觉的死角和空气的流动,形成了一种“人未至,剑意先至”的境界。这种对“势”的运用,已经超越了寻常的武学范畴,近乎于“道”了。
擂台之上,慕容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引以为傲的“吴中剑痴”的名号,在对方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但那份属于剑客的骄傲与执拗,让他不愿就此认输。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赤红,将全身功力催发到了极致!
“颜大家!请再接我一招——惊涛拍岸!”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道汹涌的波涛,剑光层层叠叠,如同钱塘江的大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颜书影席卷而去!这是他慕容家压箱底的绝技,以气势磅礴、连绵不绝著称!
面对这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颜书影却依旧立于原地,不闪不避。
只见她手腕轻挽,手中的青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无比圆融与写意的弧线。
那道弧线,不快,不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的至理。它不像礁石般去硬抗浪涛,也不像浮木般随波逐流,而是像一座江心的孤屿,任凭你浪涛再汹涌,再狂暴,我自岿然不动,所有的力道在触及我身前三尺之地时,便会被那圆融的剑意悄然分化、引导、消解于无形。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更加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撞击声响起!
慕容杰那看似能摧毁一切的剑招,在颜书-影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道弧线面前,竟是寸步难进!他所有的力道,都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松涛剑法》中的‘空山听雨’?”台下有见多识广的老者失声惊呼,“不对!‘空山听雨’主守,虽能化解力道,却绝无这般写意从容!她……她竟是将这守招,化为了自己的剑道意境!”
就在慕容杰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因招式被破而心神大乱的瞬间,颜书影那一直云淡风轻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清亮的光芒。
她那一直用于防守的青衿剑,动了。
剑尖微微一颤,如同蜻蜓点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慕容杰那狂风暴雨般的剑幕缝隙中,轻轻地、精准地探了进去,点在了他持剑的手腕之上。
没有千钧之力,也没有凌厉的剑气。
只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轻柔的触碰。
“嗡——!”
慕容杰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奇异的震动顺着经脉传来,让他手臂瞬间酸软,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当啷”一声,脱手而出,旋转着飞出数丈,最后深深地插入了擂台的边缘,剑柄兀自颤动不休。
胜负已分。
从始至终,颜书-影的脚步,都未曾移动过半分。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杰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又看了看远处那柄兀自颤动的爱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青衫依旧、神色淡然的女子身上。
他脸上的不甘、屈辱、与愤怒,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朝圣者见到神迹般的震撼与明悟。
良久,他才对着颜书影,深深地、郑重地躬身到底,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也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
“多谢颜大家赐教。”
他终于明白了,画舫之上,颜书影为何要用笔墨论剑。因为在他眼中,剑是杀伐之器,是争强好胜的工具;而在她眼中,剑,是承载天地至理的笔,是描绘心中丘壑的墨。
境界之差,有如云泥。
“承让了。”颜书-影也微微颔首还礼,随即收剑入鞘,转身,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中,从容离去。
这一战,不仅奠定了她年轻一辈中无可撼动的地位,更让在场所有剑客,都见识到了一种全新的、超越了胜负的剑道境界。
掌声与赞叹声经久不息,仿佛要将西湖的晚霞都震散。无数年轻剑客的眼中,都充满了对颜书影的敬仰与向往。
阁楼之上,碧灵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打得跟绣花一样,慢吞吞的,真没劲。”但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处,却也难得地闪过了一丝凝重。她知道,这种看似轻描淡写的胜利,远比那些血肉横飞的厮杀更可怕。
唐雪则沉默地看着颜书影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她第一次对“武道”这两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就在全场还沉浸在方才那场“艺术品”般的对决中时,一道粗犷而豪放的大笑声,如同平地惊雷般,骤然从贵宾席的方向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议论与喝彩!
“哈哈哈哈!中原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跟娘们儿过家家似的,一招一式都透着股酸腐气!看得我都要打瞌睡了!”
这声音狂傲不羁,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瞬间让演武场上那股和谐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贵宾席上,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青年,正大马金刀地坐着,他一手提着一个巨大的酒囊,正仰头痛饮,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一柄比寻常长剑宽阔厚重得多的、造型古朴的双手巨剑之上。
他身着一身由黑色皮革和苍狼皮毛制成的劲装,裸露在外的臂膀上,肌肉如同盘虬的树根般贲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面容轮廓深邃,鼻梁高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正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全场,那眼神中,充满了狼群头领看待绵羊般的轻蔑与嗜血的光芒。
正是苍狼堡少堡主——拓跋野!
他这番话,无疑是将在场所有的中原剑客都骂了进去,顿时引来一片怒斥之声!
“狂妄的北蛮子!懂什么剑法!”
“这里是藏剑山庄,不是你撒野的草原!”
叶问卿站在主礼台上,脸色微微一沉,但依旧保持着主人的风度,朗声道:“拓跋少堡主远来是客,何出此言?”
拓跋野将酒囊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了的皮囊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缓缓站起身,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给在场所有人都带来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狂笑道:“我拓跋野不懂什么意境,也不懂什么点到即止!我只知道,剑,是杀人的家伙!不能一招把敌人脑袋砍下来的剑,都是废物!”
他猛地抽出身边那柄巨剑,随手向空中一挥!
“呼——!”
没有剑气,也没有剑光,只有一股纯粹的、蛮横的、足以撕裂空气的恶风!那股风压之强,甚至让数丈之外的宾客都感到一阵窒息!
“叶掌事!”拓跋野将巨剑的剑尖指向叶问卿,眼神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别再搞那些磨磨唧唧的抽签了!下一场,我来!随便派个你们中原所谓的高手上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剑,到底能不能给我拓跋野挠挠痒!”
狂!
太狂了!
整个演武场都炸开了锅!无数剑客气得脸色涨红,纷纷请战,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地蛮人!
叶问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弱了气势。他看了一眼台下群情激奋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海选之中脱颖而出的一位高手身上。
那人名叫“铁臂神剑”秦山,乃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望的散修,一手铁砂掌功夫炉火纯青,剑法也以沉稳厚重著称,在方才的海选中,连败三名好手,威风凛凛。
“既然拓跋少堡主有此雅兴,”叶问卿的声音变得冰冷了些许,“那便有请‘铁臂神剑’秦山秦英雄,上台与少堡主切磋一二!”
被点到名的秦山,顿时感到热血上涌!他知道,这是自己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他大喝一声,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之上。
“北蛮子!休得猖狂!吃我一剑!”秦山没有丝毫废话,拔剑便上,一招“力劈华山”,剑身之上附着着他苦练多年的内掌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劈拓跋野的面门!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拓跋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狞笑。
他不闪,不避,甚至连格挡的姿态都没有摆出。
他只是简单地、粗暴地,将手中的双手巨剑,由下至上,猛地一撩!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
只有纯粹的、极致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力量!
“铛——!!!!”
一声前所未有的、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轰然炸开!
在全场数千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秦山手中那柄由精钢打造的长剑,竟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在与拓跋野的巨剑碰撞的瞬间,从中断裂!破碎!化作无数碎片向四周激射!
秦山本人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手中的断剑再也握不住,重重地摔落在擂台边缘,生死不知!
然而,拓跋野那张狂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他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光芒!他大吼一声,身形如影随形地跟上,手中的巨剑高高举起,带着一股斩断山河的霸道气势,便要向着那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秦山头顶,狠狠劈下!
他竟是要在这万众瞩目的擂台之上,当场取人性命!
“住手!”
“竖子敢尔!”
台下瞬间响起数声怒喝,几位与秦山交好的江湖名宿已然按捺不住,便要冲上台去救援!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就在拓跋野那柄巨剑即将落下,血光即将再次迸现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拓跋少堡主,切磋而已,何必赶尽杀绝。”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同流光幻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拓跋野与秦山之间。
正是藏剑山庄的掌事——叶问卿!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他没有拔剑,也没有摆出任何防御的架势。
他只是简单地,伸出了两根手指。那两根手指,修长而白皙,如同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看起来没有丝毫力量。
然而,就是这两根手指,却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轻轻地夹住了那柄携着万钧之势、即将落下屠戮生命的——双手巨剑的剑脊!
“嗡——!!!!”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气劲交击的爆鸣。
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高频的金属颤鸣声!
拓跋野那柄足以开碑裂石的巨剑,在距离秦山头顶仅有三寸的地方,被那两根看似脆弱的手指,稳稳地、牢牢地定在了半空中!任凭拓跋野如何催动内力,涨红了脸,那柄巨剑竟是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两根手指,而是一座不可撼动的万仞高山!
“你!”拓跋野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
叶问卿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看着拓跋野,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主人家不容置喙的份量:“少堡主远来是客,我藏剑山庄以礼相待。但论剑大会,是我山庄的规矩。在这里,只有切磋,没有生死。”
他手指微微一松,随即轻轻一弹。
“铛!”
一股巧妙至极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拓跋野只觉得一股巨力反震而回,竟是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巨剑!那柄沉重的双手巨剑发出一声哀鸣,脱手而出,向后倒飞出去,“哐当”一声深深地插入了擂台的另一端,剑柄兀自嗡鸣不休!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方才颜书影的胜利,是“技”与“道”的艺术,让人心生敬仰。
那么此刻,叶问卿的出手,则是“力”与“巧”的完美融合,让人心生敬畏!
他不仅正面接下了拓跋野那霸道绝伦的力量,更以一种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的无上巧劲,将其轻松化解!这份功力,早已深不可测!
拓跋野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看了看远处那柄兀自颤动的爱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依旧笑容温和的男子身上。
他那张狂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轻蔑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如同烈火般燃烧起来的战意!
他没有愤怒,反而发出一阵震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藏剑山庄!好一个叶问卿!中原,果然有能让我认真起来的对手!”
他对着叶问卿,郑重地抱了抱拳,声音洪亮:“今日,算我拓跋野栽了!但你藏剑山庄,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擂台,径直从地上捞起一坛未开封的烈酒,拍开泥封,便仰头痛饮起来,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这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迈气魄,倒也让台下不少人对他生出了几分改观。
叶问卿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对台下几位藏剑弟子吩咐道:“快,将秦英雄抬下去,送至药堂,请熔师叔用最好的伤药救治!”
一场即将失控的血腥冲突,就此被他以雷霆之势,又举重若轻地化解于无形。
而阁楼之上,碧灵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的琥珀色眸子,此刻也彻底凝重了起来。
她低声对唐雪说道:“唐姐姐,看来,我们这次来的地方,比想象中还要深不见底啊。”
就在叶问卿弹飞拓跋野的巨剑,以绝强的实力镇压全场,赢得满堂喝彩,将藏剑山庄的声威推向顶点之时——
一道清冷而尖锐、如同月刃划破夜空的女声,用一种特殊的内力送出,清晰地响彻在整个演武场的上空,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赞叹与议论!
“叶掌事好身手,好气度,当真是江南武林的楷模。”
那声音先是带着几分客套,随即话锋一转,变得冰冷而充满杀意:
“只是,问卿掌事将我等天下英雄请来,于这演武台上论剑,自己却在山庄深处,行那藏污纳垢、窝藏朝廷钦犯之事,这又是何道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宾客席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散修席位上,一名身着普通灰色劲装、头戴斗笠的女子,正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削瘦,但她站起的那一刻,一股如同深渊古井般的、冰冷死寂的气息,便从她身上弥漫开来,让她周围的几名江湖客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纷纷向后退开。
她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并无太多出奇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平庸的脸庞。但她那双眼睛,却狭长而锐利,瞳孔的颜色极淡,在夕阳下泛着一种非人的、如同琉璃般的冷光,仿佛倒映着一轮残缺的冷月。
叶问卿在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双眼睛!
幽冥府风闻司座下,四大勾魂使之首,最擅长追踪、刺杀与制造混乱的——“残月”!
她根本没打算玩什么阴谋诡计,她选择的是最直接、最狠毒、最能让藏剑山庄下不来台的方式——当众掀桌!
叶问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着残月,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如同寒冰般的杀意。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藏剑山庄行事光明磊落,何来窝藏钦犯一说?姑娘若拿不出证据,便是在这论剑大会之上,公然污我山庄清誉。这个后果,不知姑娘能否承担得起?”
残月那张平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她只是用那双淡漠的眼睛看着叶问卿,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感情:
“证据?”
她的手臂缓缓抬起,修长的食指如同精准的标尺,穿过数百丈的距离,毫无偏差地指向了观景阁楼的方向!
“证据,不就在那里吗?!”
随着她纤细手指的方向,全场数千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阁楼上那三道身影之上!
叶知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而阁楼之上,唐雪和碧灵的心,也猛地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们暴露了!
残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提起了内力,那平直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酷的穿透力,传遍全场:
“诸位英雄或许还不知道吧?那阁楼之上的两位‘贵客’,一位,是因‘劫掠官仓、重伤朝廷命官、盗窃紫宸司机密’而被紫宸司满天下通缉的唐门妖女——唐雪!”
“而另一位,”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则是五毒教的叛徒,手段残忍、杀人如麻,被整个苗疆追杀的‘噬心蝶’——碧灵!”
“轰——!”
整个演武场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是她们!”
“朝廷的通缉令我看过!就是她们!”
“藏剑山庄……竟然真的敢窝藏这两个女魔头!”
残月无视了全场的哗然,那双淡漠的眼睛,依旧死死地锁定着脸色铁青的叶问卿,继续说道:
“叶掌事,您现在,还敢说您藏剑山庄光明磊落吗?还是说,您是想告诉我等,您藏剑山庄,是打算为了这两个朝廷钦犯,与紫宸司为敌,与天下武林为敌?!”
今天只有一章6k字的大章,因为内容连起来不好分开,所以合并成了一章,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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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风、烈酒、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