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和晏璋认识这么多年,闻祺一定会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并拉黑提出这个要求的人。
第一次见到那位,她颇有些激动,甚至比酒精带给她的刺激感还要上头;甚至于现在,她一开口还有挥之不去的酒精味。
“许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许寒不明白她和晏璋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到两人的站位距离,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而且,她认识自己,应该是晏璋有向她提过自己。
“你好,我是许寒。”她站起身,伸出手去回握。
“许小姐的手好舒服,是温的,也不硌手。”
“……”
要不是性别上占了便利,许寒一定反手把这人的胳膊扭到后背上。
“松手!”未等许寒开口,晏璋就朝两人近了一步,目光有些凶戾地看了一眼闻祺,“不卫生。”
“……”
两人都自动忽略了在一旁的宋岳辰,似是无意,又像是故意。
“寒寒”
宋岳辰主动开口走到许寒的身边,像是主人一般邀请道,“既然碰到了,那就请她们一块儿玩吧。”
晏璋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没有温度,也没什么情绪,像是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晏璋,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司机”
她顺势在许寒身边坐下,闻祺顺势坐到了许寒的另一侧,把宋岳辰隔了出去,“寒寒你好,我叫闻祺,是个心理医生。”
“哦,你好你好。”
看到桌上的酒瓶,晏璋皱了皱眉,然后偏过头看着旁边的人,“喝酒了?”
“没有。”许寒摇摇头,“这些都还没开,我只喝了一点果汁饮料。
“嗯……”她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
其实今天和宋岳辰聊的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两人出现,她们也很快就散了。
“你怎么会突然来了?不是在苏市吗?”
“出差。”晏璋身体稍微松弛了些,闻着许寒身上特有的气息,她渐渐放松下来,“刚好路过进来,听说你也在这……”
“晏总和这儿的老板是认识吧?”宋岳辰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笑吟吟地问道,“这包厢是我开的,要不是和老板娘认识,应该也不会知道我们在这吧。”
晏璋没回应她,她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许寒误会么,她才不屑于去解释什么。
“一直听说宋家家教很严,没想到宋小姐私下也会出来放松啊。”闻祺一边儿玩着手机,暗戳戳地说道。
“不是的。”许寒怕影响宋岳辰的名声,连忙开口解释道,“是我有事约岳辰出来的,你们别误会。”
“……”闻祺把屏幕偏了一点,给晏璋发了条信息。
闻祺:【明显的偏袒啊!你胜算不大了。】
晏璋的脸又沉了几分:【……】
宋岳辰心里一暖,没想到许寒会主动维护自己,又想到之前她所说的,有些感动。
自小缺乏温暖的人,就会忍不住向火苗靠近。
她下意识地越过中间的人去看晏璋,没想到视线相对,两人似乎在想同样的事。
“寒寒,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吧,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许寒正准备起身送送,却被闻祺压住了衣摆,“那个闻小姐……”
她就跟没听见似的,放下手机朝着站起来的人招了招手, “宋小姐慢走,不送了。”
“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嗯……”
人走后,闻祺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她的衣摆。
“我下去玩会儿,你俩慢慢聊。”
晏璋的心情看得出来不美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她不想吓到许寒。
“你怎么没去找我?”
她没去追究跟宋岳辰到底说了什么,她关注的是许寒这个人本身。
“我,有些事情想搞明白。”许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刚才跟别人打听她的家事呢……
“我等了你很久。”
“是,我这几天有点忙的,不好意思。”许寒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看着她。
不是的,不是这几天。
晏璋笑了一下,“所以我来找你了,没想到你却和别人玩的正开心。”
看来你真的不需要我。
或者是,并不是非我不可。
我不是你的不可或缺,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位旧友罢了。
晏璋的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块,呼吸都不舒畅了,她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大口才有勇气开口,“许寒,她为什么可以叫你寒寒?”
“啊?”
晏璋的酒量很好,不至于这么几口她就醉了,但是她喝得太急,晚上又没有吃东西,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混沌。
“我都没有这样叫过你”
“晏璋,你是不是……喝醉了?”许寒努力扶正她的身体,“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看到你,我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了。”晏璋断断续续地开口,“可是,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许寒觉得,她肯定是醉了。
“我送你去休息吧,你酒店定了没?”
她扶着晏璋站起来,但是她的重心不稳,东倒西歪地直接靠在了许寒的肩膀上,她贪恋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许寒,我快坚持不住了。”
晏璋似乎哭了,眼尾的泪花沿着眼角留下,滚烫无比,连带着许寒的心也被烫伤了。
她想起那年除夕,少年的晏璋会不会也是独自在被窝里默默流泪呢。
许寒一只手绕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肩,她从没见过晏璋这样脆弱的样子,即便上次她酒精过敏进医院,也几乎是面不改色。
今晚的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我在呢,我会帮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那要是我和宋岳辰非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晏璋的眼底似乎突然清明,她满眼期待又害怕期待落空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眼前的人。
许寒,你会坚定不移地选我吗?
“我选择你。”
许寒笑了一下,“你放心,在我这,你永远是第一个。”
这个承诺,她在高中时就已经允下。
“真的?”
“真的。”
她用手背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像是哄小孩一样。
“所以,可以告诉我,是谁让我们的晏总受委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