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许（待改） 第16章 位置

“妈，我选好了，你签个字。”

“……”

“快点，明天还要带去学校交给老师呢。”

虽然赵温兰并不赞成她选物理，但是对于女儿的选择，她还是没有过多干涉。

……

“你想好了吗？交上去就改不了了。”

“想好了。”

许寒确定地说道。

许寒选的物化地，而晏璋选的是物化生。

“你俩……啧啧……”

洪跃瞥了一眼，略带惋惜，“反正也分不到一个班，干嘛不选文科？”

“我不是为了谁，是考虑到以后选专业。”

许寒说道。

她虽然大大咧咧，做事凭冲动喜好，但是在一些大问题上，她是理性的，客观上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李朝阳虽然也不太赞成，但还是表示理解。

正巧，晏璋后脚也来交单子。

晏璋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父母，半年了，许寒也从未见过她家里有别人，她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家长签字，龙飞凤舞，勉强认得出晏字，和晏璋的签名有点像。

“晏璋，你学物化生是肯定没有问题，以后选专业也很广泛，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加油，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可以试一下实验班。”

高一分班的时候，晏璋的成绩和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去到实验班，但是她本人却拒绝了。

李朝阳对这一点一直没想通，实际上对于晏璋会选择来淳中，他到目前也没搞清楚。

……

“下学期，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

晏璋微微一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孩，不知不觉，她似乎长高了不少。

“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许寒笑了笑，“不过咱们还是楼上楼下住着，我还可以去找你请教问题吗？”

晏璋点点头，“当然。”

随时欢迎。

“真想跟你做半学期同桌啊！”

许寒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前面的黑板，要是能和学神做同桌，那该有多好。

“你想坐这来吗？”

“想”

许寒笑了笑。

上课铃响了，许寒有些不舍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晏璋拿出书本，看着讲义上的思考题怔怔地出神。

年少时的悸动，不一定是喜欢，过早地把一个人拉进自己的人生计划，是不负责任的。

李朝和课间来找她，“晏璋，出来一下。”

李朝和脸上有些笑意，似乎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晏璋，上次的竞赛还记得吗？市赛一等奖，很不错！”

李朝和对于晏璋十分欣赏，她是天赋型的理科生，尽管她其他学科也非常优秀，但是李朝和对于这位得意门生总是照顾有加的。

“接下来还有省赛，我到时候请教实验班的陈老师给你指导一下，争取也能拿个奖。”

“谢谢李老师。”

接过证书的晏璋不轻不淡地道了声谢。

“晏璋，学习上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来找我。”

“我想，换个位置……”

……

“寒寒，你这裤腿露一截不冻脚脖子吗？”

“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校服短了。”

许寒颇有些无奈，她这学期长得可快了，已经快赶上晏璋的个子了。

“同桌”

洪跃一早就等在了校门口，“你跟老李说不想跟我坐了？”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为什么老李给我俩调开了，你坐晏璋旁边去了。”

“不知道。”

许寒不过嘴上一提，她没想到晏璋竟然真的放在心上了，她平日里也不喜欢说话，能跟李朝阳开口，也是难为她了。

两人一起进了教室，晏璋一如往常，抬眼看见许寒，嘴角难得地挂了一丝笑意。

“呦，春天来了。”

许寒无语，明明都快夏天了。

她坐到晏璋身边，熟络地打了声招呼，“早啊。”

晏璋微微点头，“坐这看得见吗？”

“看得见。”

许寒笑了笑，“这椅子高。”

“嗯。”

这椅子她一早就调好了，高度，角度刚刚好。

“不懂的可以问我。”

“嘿嘿，好！”

或许是过于兴奋，许寒今天一天上课的状态都非常高涨，连带着上课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晚上放学的时候，两人一起在校园里漫步，晏璋侧目瞥见旁边的人已经快到她嘴唇的高度，忍不住勾了勾唇。

许寒低着头，全然没注意到旁边人的心思。

“晏璋”

“嗯？”

她收回目光，平静地看着前面的路。

“我今天好开心。”

“因为和你做了同桌”许寒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晏璋旁边她总是心情特别好，“这样说，好像对洪跃有点抱歉啊”

“嗯”

晏璋总是话少，但她的嘴角也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以后想做什么？”

“……你呢”

她并未回答，而是反问许寒，“你想做什么？”

“我啊，我不知道哎……”她转过头看着，微微扬起下巴，黑夜里，她的眼神很亮，“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做一辈子的朋友！”

朋友吗？

晏璋定定地看着她。

她久久未回答，许寒有些后悔了，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人生的变故太大了，能够珍惜当下，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

就在许寒打算撤回那句看似玩笑的约定时，晏璋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只要你愿意，我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两人在402门口分开，许寒站在门口，看到502的门打开又关上，才放心地关上门。

赵温兰看着曾经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儿，眼里少有的有了几分惆怅。

“寒寒，吃夜宵吗？给你煮点馄饨。”

“不用了，我不饿。”

许寒笑了笑，摆摆手自己回了房间。

赵温兰看着关闭的房门，也不敢多说什么，回房间睡觉去了。

房间里，晏璋亮着台灯，手里的笔却迟迟未动。

这道解析几何大题，她已经思考了十分钟了，还是觉得没什么头绪，太多漂着的东西，她想抓住，却是一团无序的曲线。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两位老人，中间是一个小娃娃，眉眼和晏璋一般无二。

她抚着照片上的两位老人，思绪飘远，外公外婆过世之后，她已经没有挂念的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她生出一丝不舍出来。

与之相伴的，是恐惧，她的内心竟然生出了恐惧，她在害怕什么呢，想到以后，她的心有些空，像是种下的一株精心培育的植物，某天被人挖走了。

许寒于她，意味着什么呢？

……

李朝阳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大题，让同学们思考。

看着旁边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人，晏璋忍不住不去看她，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符号，额间频繁坠下的碎发被她捋到耳后，露出的耳朵粉粉的，看着就软乎乎的。

全神贯注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目光，许寒有个习惯，一思考就喜欢捏耳垂，原本带着粉的耳垂被她捏的发红发烫。

晏璋凑近了些，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处，清冷低沉的嗓音像是薄荷草：“别捏了，要破皮了。”

“什么？”

许寒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李朝阳皱了皱眉，投过来审视的目光。

“许寒，你解出来了？”

“……没，没有”

许寒颇有些羞愧地低了低头，眼里还带着不解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晏璋。

旁边的人伸手在她草稿纸上写下一个答案：根号三减一

“根号三减一？”

“嗯？”

李朝阳下意识地抬头，“你做出来了？”

说着就要抬步走来，看她的过程。

“呃，我猜的！”

“……”

李朝阳脚下一顿，脸上的惊喜一扫而光，取而代之还有一分失望，“再思考一下。”

许寒看到他神情转换之快，不由觉得有点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朝阳回过头，瞪了她一眼……老实了。

许寒：……

她斜着目光去偷偷瞧身旁的人，晏璋抿着嘴，神情专注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过程。”

晏璋把草稿纸推过去，许寒看了一眼，第一印象便是她的字真漂亮，不看内容，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那写符号公式看得她头疼，但是晏璋这么辛苦地为她写了一大堆，许寒也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啃下来。

她写的很详细，每一步都写了依据，有些性质定理是许寒从来没见过的，晏璋给她解释一番之后才知道，那些都是课本以外的知识。

难怪人家聪明呢，自己还在解方程，别人已经高数概率论了。

晏璋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说道：“熟能生巧。”

课间，李朝阳走过来和晏璋讨论思路，许寒听了一半发现根本听不懂。晏璋大概是和李朝阳说了什么很巧妙的方法，听得他非常激动。

李朝阳走后，许寒看了一眼她的练习单。

过程十分精简，连计算步骤也少的可怜。

晏璋注意到她的不解，解释道：“这个方法要用到以后的知识，所以就没跟你说。”

“……”

“你别介意”

晏璋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许寒哪是介意，她是感动啊！

“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许寒笑道，“你教给我的那种方法，我觉得很适合我，这个我看不懂，教了也白教。”

许寒说的太过直白，但她就是这样的人，真诚不矫情。

“对了。”

晏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盒蛋糕来，“上次那家的新品，你尝尝。”

许寒愣了愣，拿在手里，这家蛋糕在市里，而且排队的人很多。

“不会又是因为你外公什么的吧？”

“啊？”晏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是，他家有外送的，有代购点。”

听她这么说，许寒才放下心来，捻起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品尝着，一脸陶醉的样子。

“喜欢吗？”

她点点头，还没等晏璋继续开口，嘴里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得大家分享。”

许寒笑嘻嘻说道，奶油吃到了嘴边也没注意到。

晏璋抽了一张纸，靠近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干净，“跟我分享就够了。”

“什么？”

“小心点吃。”

许寒沉浸在美食中，也没注意到两人的社交距离过于亲密了，只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