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也要学魔法吗 第25章 石头城

“你们不走吗？”斐郁乐停下来等他们。

“巨人就这么放过我们了？”希勒尔终于反应过来，他简直不敢相信。

“看上去巨人还不敢忤逆咆鬣牛，我们是沾了它的光。”法莫铷感叹，“能想到留下咆鬣牛的毛发，你真的太聪明了。”

斐郁乐默然，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狐狸和咆鬣牛打架时薅下来的。

石头城矗立在最顶峰，占据着山脉上层一半的土地。

大门是长拱形，大到不可思议。门口的装饰由巨人们亲自设计，他们不愿给它留下一点空白，于是不断将尖锐的石头挤入狭小的缝隙里，碎石头摇摇欲坠，经历磨练的大门也成为千疮百孔的勇士。

城墙由山脉上层的巨型石头搭建而起，怪样的石头一面被磨得平整，露出内部灰白的实心。巨人们把精心雕琢的部分对准石头城中心，还在上面刻出装饰的花纹，为整座城加上几分肃然之美。

斐郁乐左右走走，透过残缺的墙，巨人从城外把需要的石头运送进来。他们原先离得远，走近才发现巨人实在是大得吓人。

巨人抓起重石越过头顶，再投掷城内。他们动作时手臂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突起的血线快要赶上人类的小腿，随着巨石“轰隆”落地的声音，巨人面无表情望了他们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看久了矮人的房子，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免得心中升起惧怕与敬畏。苏鲁威踌躇着不敢往前走，他悄悄问：“巨人不会是想把我们带到石头城后对我们动手吧！”

这个想法不无道理，连法莫铷都低声向希勒尔询问：“我们要是在石头城与巨人打起来，胜算有多少？“

斐郁乐初来乍到，石头城的每一件事物他都好奇，尤其是城中心规整的圆盘，它兀自升起，巨人行走时会默契地绕开它。

上面刻着的图案歪七扭八，斐郁乐看着有些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能完全忽略巨人们不善的目光，自顾自往深处走。触及圆盘前巨人波亚叫住他，警告道：“谁允许你们在石头城乱动的？要是不遵守规则，哪怕是领主也得离开这！”

“是什么样的规则，可以和我们说清楚吗？”斐郁乐虚心请教。

波亚冷哼一声：“如你们所见，石头城的建造接近尾声，我们当然不会特地停下来处理那些无用的石头。要想我们不往下层扔石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它们交给你们人类解决。”

“看到了吧，那些破石堆。”波亚为他们指路，“这里可是屿奇山脉的上层领地，任何外来者不得进入。你们只能在那里活动，这是巨人们最大的忍让。”

“关于石头城的规矩，我接下来说的你们可要听清楚了。”波亚向他们展露出一个很不友好的笑，“石头城的巨石非常珍贵，这是巨人唯一的信奉，它们直接关系到巨人的力量，没有我们的允许人类禁止随意触碰山上的石头——除去那些用不上的。相信我，你们无法承受伤害石头的后果！”

“除此之外，巨人每日清晨会举行圣柬仪式，这个时候任何外来者不得进入石头城。”

希勒尔连忙说：“当然，我们会好好遵守的！”

“最好是这样。”波亚冷哼一声，“现在去忙你们的吧，山脉上层不收留废物，要是你们没有办法处理掉破烂石头，可别怪我把你们轰出去！”

说完，他手里抓着石头摇摇晃晃离开了。

破石堆地处石头城下方一个隐秘的缺口，从上往下完全看不出端倪，走到某一处会突然踩空，坠入坑槽，跌向堆成小山的碎石头。

几人八爪鱼似的一点点向下爬，苏鲁威被尖锐的石头扎得嗷嗷叫，扬言要把这里的所有东西烧成灰。

棱状的石头在太阳光线照射下如同宝石一样亮眼，四个人围着它们发愁：“这到底要怎么处理，想不到一点办法！”

大家都没有出声，斐郁乐放下背包：“我在这附近找找工具，很快回来。”

斐郁乐知道，在他离开后他们才能放心交谈，而他正好也要去找找有用的信息。

斐郁乐四处游逛，身边没有其他人盯着，他行动的步伐敏捷不少，很快走到巨人休息的住所。

大概是石头城还没有建好，巨人在下沿用多余的石头搭起简陋的山洞，它的高度大概在石头城与破石堆折中的位置。

但从破石堆走到这可要再花上一点时间，斐郁乐推测是巨人不愿意每天睁眼就看到那一堆不好看的石头，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石头可是很珍贵的。

诺大的山脉上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简直无法想象。

站在令人生畏的高度上，他听不见下层的欢声笑语，厚重的石壁扫平一切生物。这是巨人凭借力量得到的宝地，他们为此骄傲。

斐郁乐终于回到石头城外围，但他不敢进去，借着身子小的优势躲进石头的影子里，巨人完全看不见他。

他听到几个巨人在和波亚交谈，有人问“万一他们破坏仪式了可怎么办”。

波亚阴沉着脸：“人类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只要咆鬣牛没有在仪式前赶到石头城，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斐郁乐又听到几个完全不认识的词语，听着像是什么物种的名字。他想靠近一点，但巨人开始往城中走去，为了不暴露踪影他只好沿着墙离开。

墙上的石头缝很大，或许这在巨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这个宽度斐郁乐稍微用力就能钻进去。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透过缝隙他看到被巨人波亚紧密保护着的圆盘。

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斐郁乐刚这样想着，突然，他睁大了眼睛。

踩在上面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地面上画着浅淡的图纹，从石头城四个角落回旋卷入正中心的圆盘。

他终于想起——那是巨龙藏宝室的图腾！

斐郁乐赶紧去找游戏助手：“助手，我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你看！”

“嗯？”游戏助手说话断断续续，“我现在有些要紧的事……等一会好吗？”

它的声音听上去怪异极了，像飘着天上的云朵，斐郁乐连忙点头，意识到助手看不见后又说，“好的，我一会再告诉你。”

“嗯。”它随口答应着，又嘱咐斐郁乐，“快回去，不要一个人呆着，被发现就糟了。”

想来也是，他出来了那么久，希勒尔应该已经想到解决石头的办法了。

他一次又一次躲开巨人的眼睛，脚底跟抹了油似得溜回碎石堆。他原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留下的三人，可却意外等到了一个腿上有疤的巨人。

他能注意到这个完全是因为他抬头也看不清巨人的脸。斐郁乐记得他，他叫多尔，不过他应该在石头城门口搬石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多尔看到他，怒骂一声：“跑哪去了！你的同伴已经在工作了，赶紧去干活！”

他急得跺脚，每次踏步地面都会发生轻轻的晃动，斐郁乐赶在他发怒前跑开。

事情和他预料般，剩下的三个人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围着破石堆旁商讨着什么。

“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斐郁乐踩上一地石头碎渣，惊讶道。

三个人一起回头，法莫铷停下手臂，神色有些担忧望着他：“我听到了巨人的大嗓音，真希望你没有被他吓到。”

“你回来了，我们想到一个很精彩的方法！”希勒尔朝他说，“这一切还得感谢法莫铷，当他告诉我们他的魔法可以控制石头内部的温度时，我简直呆住了，原来可以这样！法莫铷改变着石头的温度，让它们不断缩小膨大，和自己打硬架，再把破碎的石头摆平转移到山脉的其他地方，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我们试了一下，效果很不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

法莫铷笑吟吟的：“这正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啊！”

“真好，我们不会被巨人赶出去了。”这个消息足够令人振奋，斐郁乐提议，“幼苗的生长似乎也能穿破石块，不如你们留在这将大块的石头破碎，我和苏鲁威把它们搬到其他地方。”

希勒尔思考着：“我认为是可行的！”

他们很快开始了行动，斐郁乐抓起从巨人住所随手带回的铲子，它大概有两个斐郁乐那么高，需要他们两个人才能正常使用。

小块的沙石和粉末被共同装进去，斐郁乐和苏鲁威一前一后把它拖到远处的沙丘。回来的时候斐郁乐看见石头堆长出绿色的枝叶，它们钻进缝里发芽，石头裂成好几份。

法莫铷手上的魔法不停，鼓励道，“我们的动作要是能再快点就更好了，希勒尔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美食。”

希勒尔干活也不忘和他们得意洋洋介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今日新鲜蔬菜，栗仁果！有些刚成熟，我们把它摘下来，待会找个地方烤着吃。”

苏鲁威感动地几乎落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敢说这些自私高傲的巨人一定不会给我们准备吃的，要是没有你，我们该怎么活着走出山脉上层啊！”

斐郁乐凑过去，好奇地问：“它会像土豆一样好吃吗？”

“当然！”希勒尔拍着胸脯保证，“栗仁果是甜的，咬上一口又酥又脆，我的魔法就长不出难吃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