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 第49章 定输赢

“那孩子呢？”小方说道，“你嫌他太哭闹，把他抱出房后呢，现在在哪？”

“埋了。”

“！！！”小方继续问，“说清楚点，埋哪儿？为什么埋？”

“太哭闹了，失手滑落坠楼了，找了个纸箱装着埋了。”

“我的天哪！”姚娟听完姜婵地描述，头皮发麻，一个大震惊，“昨天我听老张头说城中村有一只大狗从花圃里刨出一个纸箱，狗主人发现里面是个小孩……”

姜婵点点头，“昨晚报告就出来了，就是那个男犯到最后都不愿意告诉警方的埋藏点。那孩子营养不良，身上还被烫了几个烟头，脖子有勒痕，是窒息性死亡。男罪犯还在狡辩说是前妻弄的。”

姜婵继续回忆道，“据那位前妻的口供，男罪犯抱住孩子来求她复合，她不肯，刚开始只是用铁链锁住囚禁她，然后撂狠话说要杀了她丈夫断了她的念想。后来她还是不肯，男犯就打她，之后她被打成伤残，照顾不了新生儿，男犯嫌吵就带出去之后再也没有抱回来。”

姚娟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婵喝了口水说道，“根据她伤口的结痂程度，应该没有说谎。不过因为伤情太严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以后手脚不太灵活。”

姚娟有些落寞。

姜婵气急了，“直到最后男犯都还说自己有精神病，想要开脱，正常人都判处死刑，多个病就想要比正常人有优待，笑死，那这世界谁还当正常人。昨天他在里面还一直要求要见前妻，说他是因为爱前妻，他们的感情没有破裂，希望前妻给他写谅解书减刑，我的天哪，把人打成那个鬼样子，还想包装成虚无缥缈的感情，那死刑对他来说不就是满满的爱。”

姚娟叹了一口气，“他一死偿6.5条人命和2条猫命，真是太便宜他了，要我是跟他一个监狱的，我高低给他每天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再送他上路。”

居安差点笑出声。

“是啊，正义虽迟但到，真相大白，及时止损，但也挽不回人命和损失。”姜婵有些落寞地看着姚娟，“案子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

姚娟忽感突然，眼含不舍地望着她。

居安正襟危坐。

姜婵用余光瞥了一眼第三者，眼神回正，握着姚娟的手继续说道，“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回去？”

居安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和恋爱脑上头的姚娟，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姚娟有些发愣。

片刻后，“抱歉，我不该那么冒昧地提及。”姜婵站起身，“今天好晚，我就先回去了，晚安。”

居安也说要回去了。

关上门后。

“你不守约。”居安气急败坏。

“退出是我的事情，但她来不来找我，是她的事情。”

“你这是在引诱她。”居安怒火中烧。

“大哥，又不是小孩子，谁还不会明辨是非，她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姜婵继续说道，“倒是你一天到晚跟着，防贼一样，没底气吸引她，又整天霸着她，对她来说，你最危险！”

看着姜婵离去的车屁股，居安有气却发泄不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明月高悬，从未独照。

两天后。

居安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他美滋滋地想着。

中午他去找姚娟一起吃午饭，却得知姚娟上午请假了，说是去送人。

居安一下子心慌不安，姜婵确实是今天走的，想想那天晚上姚娟舍不得她的样子，该不会是被那个狡猾诡诈的女人一忽悠就收拾行李跟人家走了吧。

焦头烂额的居安顾不上吃什么饭，驱车赶去了姚娟家，远远就看见她家门紧闭，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靠近门，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听见里面传来狗叫声，居安大喜。

姚娟再怎么恋爱脑，也不会置狗狗于不顾，可是他转念一想，万一是带不过去，让姚法医养着，怎么办？

门口的监控传来声响：“居安，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呢，要睡回家睡去！”姚娟的音色宛如天籁，“别吓着我的宝宝们。”

“你在哪？”居安又惊又喜地问道。

“还能在哪，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居安立马起身驱车回到单位。

姚娟看着来势汹汹地居安，一脸茫然。

“我以为你会跟那谁走了。”

机场。

“真舍不得你，你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姜婵依依不舍地看着姚娟说道，“我的家人都在那边，两年前我从法医转到刑侦，事业刚刚稳定，如果你想来，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你相信我吗？。”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纠结过，我也舍不得你，我也相信你。”姚娟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是我想留在这边，我的家人在这儿，我也是前年从户籍民警转到宠物治安，我和你一样热爱家人，热爱工作，热爱自己。”

“要不说，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姜婵绽放笑容，轻轻抱住了她。

姚娟也搂住了她，“因为我们都是优秀的女生！”

温存中一阵嬉笑过后。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勉强，希望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姜婵说道。

姚娟点点头，招手目送姜婵进入安检区。

办公楼内。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姚娟惋惜地说道，“怪不得我是只单身狗呢，汪汪汪。”

居安看着趴在桌子上蔫巴的姚娟，“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

“眼前人？”

居安乘胜追击，继续输出，“勘尽沧桑终有悟，最须珍重眼前人。”

刚刚一念完，突然一包零食被伸到姚娟的面前，她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女生。

“我是刑侦队新人小梁，请多多关照！”

姚娟眼睛立马亮了，“哎呀，声音真好听。”她赶忙握上手，“你好，我是宠物治安队的姚娟。”

居安一脸杀意地看着第三者，搞得小梁有些惊恐。

“没关系，他就长这样，他不吃，我吃！”姚娟接过了小梁递给居安的零食，化解了尴尬。

她望着小梁离开的身影说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天待我不薄，刑侦终于来一个真真正正的美女了。”

“吃什么吃！”居安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零食，“别人给你就吃，不怕被下药。”

“低情商。”

“最近怎么来那么多新人，财政钱多没地花是吧？”居安捏爆了零食袋。

“暴遣天物！”姚娟继续说道，“还不是某人上班不务正业，整天往我这儿跑，不干活的人多几个都不能解决问题。”

居安气得回到了办公室，看见坐在那张办公桌的小梁，就说坐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这样想。

下班后。

“宝宝还没好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刑侦办公室响起。

“哦，快了，快了。”小梁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你们是？”居安站起来指着两人说道。

“哦，前辈，这是我对象。”小梁小心翼翼地问道，“谈对象不犯纪律吧？”

“不不不。”居安摆摆手，“我是想说你们真般配！”

刚刚还紧张的两人笑出声来，“前辈，我们就先走了。”

居安一副慈祥地面容点点头，一身轻松。

几周后，康复治疗院附近的出租房内。

“女士，医生说你的手脚正在好转，要坚持做复健，以后会好起来的。”小陈说道。

失去丈夫和孩子，被恶魔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女士，面如槁木地靠坐在轮椅上，面对别人的关心，她还是保持礼貌地点点头。

姚娟拿着太空包进来，“你以前养的那只猫已经做了妈妈了，她生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你看看她们俩是不是很像？”

女士垂死病中惊，目光灼灼地盯着姚娟手上发出声响的小生物，随着姚娟拉开包包拉链，她的眼珠子渐渐明亮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姚娟递来的一大一小。

被掐住命运之后颈的猫咪，不敢动弹，被女士接过之后，大猫安详地趴在她的腿上，小猫则是被女士双手捧起来，跟恬静的猫妈不同，小猫则是发出啊啊的叫声。

女士露出了微笑后，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啦地落下。

可把众人给吓坏了，姚娟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

“这是我丈夫送给我的猫，他跟宝宝都不在了。”女士哭着说道。

“但是他们派了猫妈和猫仔来陪你呀。”姚娟说道，“其实刚开始它们母子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后来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我好想下去陪他们。”女士把猫仔递给姚娟，“希望你给它们找个好人家照顾。”

“猫猫也失去了男主人和小主人，还有它自己的两个小猫仔，它要是再失去你，它承受得了吗？”姚娟说道，“爱它的人都不在了，宠物也会伤心的。”

女士默不作声，眼泪纵横。

“它们那天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好好陪陪它们，至少让它们重拾对人类的信任，以后再说找新主人的事。”姚娟说道。

“可是我……我这个样子，没法做什么了。”女士底气不足地说道，“我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

“你看猫猫可没嫌弃你，你自己倒先自乱阵脚了。”姚娟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你需要心理咨询，可以联系这位，说不定心理医生会好好地引导你，我也曾经得到过她的帮助。”

居安看着姚娟愣住了。

几人告别女士后。

“你怎么会去找心理医生？”居安问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太像是有什么心理疾病的。”

“去做心理咨询就一定有心理疾病吗？去医院就一定有病吗？”姚娟白了一眼说道，“身体觉得不对劲才去医院，心理觉得不对劲才去咨询，并不是100%有问题。”

“那也**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