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余温还未散尽,温时叙的纪录片《老厂春秋》已在业内掀起不小的波澜。多家知名纪录片平台向他抛来橄榄枝,甚至有影视公司找上门,想将老厂的故事改编成院线电影。温时叙忙得脚不沾地,却乐在其中,他用镜头留住的不仅是一段历史,更是无数人心中的念想。
陆景源则重新执掌盛景投行的核心业务,老厂改造项目步入正轨。他亲自敲定了工业博物馆的设计方案,特意保留了那台见证了两代人青春的老机床,还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预留出空间,专门播放温时叙的纪录片。两人忙得像旋转的陀螺,却总能在深夜抽出时间,要么在老厂的墙头上喝着啤酒看月亮,要么窝在温时叙的小公寓里,分享一天的趣事。
这样平静而甜蜜的日子,在陆景源继母沈曼莉的突然到访中,被彻底打破。
那天下午,温时叙正在老厂拍摄工人修复旧设备的场景,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厂区。车门打开,沈曼莉身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装,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在助理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她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审视的锐利,像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商品,缓缓扫过周围的环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温先生,对吧?”沈曼莉走到温时叙面前,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连眼神都没正看他一眼,“我是景源的母亲,找你有点事。”
温时叙心里一沉,停下手中的摄像机,礼貌地点了点头:“沈女士,您好。有什么事,您请说。”
“我们换个地方谈。”沈曼莉瞥了一眼周围好奇张望的工人,语气不容置疑。
两人来到厂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沈曼莉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温先生,我知道你和景源现在走得很近。但我必须提醒你,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陆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出身?一个拍纪录片的,说好听点是艺术家,说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连份稳定的收入都没有。”
温时叙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收紧,指腹传来瓷壁的凉意,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平静地说:“沈女士,我拍摄纪录片,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留住那些值得被铭记的东西。而且,我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不需要靠别人来定义我的价值。”
“价值?”沈曼莉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温时叙面前,上面的数字足以让普通人奋斗一辈子,“这是五百万。拿着这笔钱,离开景源。我知道你拍纪录片不容易,这笔钱足够你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也足够你再拍几部所谓的‘艺术作品’。”
支票上的数字像刺一样扎在温时叙的眼里,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看着沈曼莉,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沈女士,我想你搞错了。我和陆景源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感情不是商品,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笔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年轻人,不要太天真。”沈曼莉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威胁,“你以为你拒绝了,就能和景源一直在一起吗?陆家的门槛,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我可以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让你的纪录片永远无法公映,甚至让你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温时叙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他死死地盯着沈曼莉,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离开陆景源。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沈曼莉坐在原地,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温时叙回到老厂,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他没有告诉陆景源沈曼莉找过他,他不想让陆景源夹在中间为难。可他没想到,麻烦接踵而至。
几天后,温时叙突然接到合作平台的电话,对方语气为难地告诉他,《老厂春秋》的播出计划被临时取消,至于原因,对方支支吾吾,只说“接到了上面的通知”。紧接着,原本谈好的电影改编合作也黄了,投资方含糊其辞地表示“项目风险过大”。
温时叙心里清楚,这一定是沈曼莉搞的鬼。他看着电脑里那些精心剪辑的素材,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一直以为,只要坚守初心,就能做好自己的事,可在绝对的权力和资源面前,他的努力似乎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盛景投行内部也暗流涌动。副总裁赵晖一直觊觎陆景源的位置,得知他和温时叙的关系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开始在董事会里煽风点火。
“陆总,现在外面都在传您和那个纪录片导演的事。”赵晖在董事会上,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大家都在说,您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了公司的决策,老厂改造项目投入那么多,却迟迟看不到回报,是不是因为那个导演在背后吹枕边风?”
“赵总,说话要讲证据。”陆景源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地看向赵晖,“老厂改造项目是公司的重要战略布局,一切决策都是基于市场调研和公司利益,和个人感情无关。”
“证据?”赵晖冷笑一声,拿出一叠照片,上面是他和温时叙在老厂墙头上喝酒、在公寓楼下拥抱的画面,“这些照片在公司内部都传遍了,大家都在议论,说您公私不分。现在公司股价已经受到影响,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投资方的不满。”
董事会成员们窃窃私语,看向陆景源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董事长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地说:“景源,这件事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因为你的个人问题,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陆景源看着那些照片,心里一沉。他知道,赵晖是故意针对他,想利用他和温时叙的关系,把他拉下马。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和温时叙的关系是私人问题,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影响到公司的任何决策。至于老厂改造项目,我会加快进度,尽快让项目产生收益,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会议结束后,陆景源回到办公室,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拿出手机,想给温时叙打电话,却发现温时叙先打了过来。
“景源,”温时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的纪录片被下架了,电影合作也黄了。”
陆景源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这一定是继母和赵晖联手搞的鬼。他握紧手机,语气里满是愧疚:“时叙,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你的错。”温时叙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强装的轻松,“我没事,就是有点不甘心。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
陆景源听着他故作坚强的声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温时叙,绝不能让他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