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曹叔说的那人冷哼一声离开了,就在走远了一段距离时,身边的人才开口劝他说道:“你也是糊涂,就算我们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是走不了吗?”
聚在一起的人们中有人叹息道:“唉,可惜了今天那位姑娘。”
又有人反驳道:“你这么说有意思吗?反正这么久都这样了!”
还有人和解道:“好了,这不都是为了大家好吗?”
他们说了几句后便消失在了天雪的视线里。她是听得很清楚,只是不太理解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经过这些事情后,其他人都散离了开来,貌似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去做而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不过曹叔倒是悠闲,亲自带他们去了一个院子里面。
“这里面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灰尘多了些,你们不介意吧?”他笑着和他们说道。
天雪回道:“不介意。”墨尘也分出了点注意,附和地点了点头。
他们环顾了四周,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房子,倒是没有什么可发现的东西。
接着本打算离开的曹叔又停了下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晚上不要出来乱走,我们这里动物多,小心被伤到。”然后又和他们吩咐了好几句,在他们连连保证后才关门告别。
等送走了曹叔,院子里面只剩他们两人时,墨尘和天雪默契地说道:“怕不是因为动物。”这里虽然是座环海的岛屿,但是他们注意到附近不像是有野兽活动的痕迹。
曹叔临走时说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天雪的兴趣被引发了出来,这座岛屿上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呢?而且凶兽在这里又是触发了什么灾难呢?可是今日看到居民的样子,又不像是遭受了打击的行为。
既然不让他们晚上出来,那他们偏要在夜晚时出现,看看曹叔和居民都在做些什么。
眼看天色快要变暗了,那她便好好等着了。
天雪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已经坐在屋里的墨尘,笑嘻嘻地喊道:“阿尘!”
墨尘无奈地瞧着她的笑颜说道:“怎么变脸这么快啊?在不久之前你还板着不理我……太可怜了,一直被你的情绪拨动。”
他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她能过来给予一些补偿。
天雪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从院子里走近回道:“我……这不是……被坏人扰乱了心绪吗?”大概是吧,其实是在意他才会一直沉浸在梦境里面。
墨尘没听天雪说过是什么原因才突然变了对他的态度,她现在一说也是让他感觉挺奇怪的,于是便问道:“在那艘船上你是怎么了?”他看着她的眼里有紧张,还有心疼,甚至有一丝的害怕,像怕被人丢弃的小狗。
天雪被他一问才想起自己并没有与他说出那个梦的事情,于是她有种莫名的心虚,是那时对于他的冷漠。她只简单地说道:“就做了一个噩梦……非常心痛的梦……”说着说着,又想起了那股子的心酸。
她也不想再管些什么,低头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墨尘。往前一站,附身抱住他的腰,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她闭上了眼睛,小声呢喃道:“阿尘。”
墨尘少见她主动的撒娇,心又软又疼,安慰说道:“没事,没事的,我在你身边。”
天雪黏了一会,她那小女孩的性子在他的面前显露了出来。
*
夜晚如期而至,村庄里的某处却像白日那般明亮。大部分的居民都在这一处,他们举着火把,面带严肃。
在如此安静的晚上,只有脚步声、重名声,还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天雪和墨尘隐藏在黑暗的一角,两人不敢说话,屏息看着眼前的一幕。
曹叔姗姗来迟,他最先开口问道:“小杏呢?”
有人便回道:“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表情很麻木,这让天雪猜不到他们的心情,或者只是像面上表现出来的一样,心也是麻木的。
她轻声疑惑道:“小杏?”不由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下了那艘船后,在前往村庄路途上看见的那位姑娘。
墨尘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往下看去,见她歪着头在想着什么。手忍不住拍向她的脑袋,按了一下。
她感受到了重量,抬头撇他一眼。
因为离他太近,天雪在眼神轻微警示后就感觉到身后胸膛的微微颤动——他竟然被逗笑了。
又过了一会,居民那边终于是有了动静。
远处,从黑到亮,有一群人在缓缓靠近。待走近来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红嫁衣的姑娘。不对……那位姑娘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小姑娘。
在她们到达这里时天雪就察觉到了奇怪之处,这下倒是见到了这么多的姑娘。
她们在距离曹叔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然后像是互相对红嫁衣的姑娘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在那个地方,她们分开了。由曹叔这边的人接了中间那位,边上的姑娘都退了下去。
那几位姑娘临走前,天雪清清楚楚听到了她们的哭泣声。
这是什么当地婚嫁习俗吗?
她不解。
墨尘在这时碰了碰她的手,她反应过来看向那边。
曹叔对着姑娘说道:“小杏,辛苦你了。”他周围的男子们竟然都低下了头,对着这位小杏姑娘敬了一会。
这就像是……默哀?
恰在这时,有一阵风刮过。它吹起了小杏的红盖头,但小杏明捷,扶住了,重新盖好。
就这一瞬,天雪她看见了。
这位小杏姑娘正是她所料的,在他们登上岛后见到的那位,躲着看他们的姑娘。她没有那时的机灵、生动的表情,只有的是美艳重妆、面无表情的脸庞。她就像个人偶一般,没有感情一样的随着曹叔的指示进入一架刚搬来的轿子内。
居民是有规划一样,自觉分离了开来。抬轿子的、跟随的、离开的,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有条不紊……
曹叔叹了叹气,又一个。他带领着要前往的人向着僻静的地方走去,随着轿子一晃一晃地走远了。
天雪连忙抓住墨尘的手就要赶上去,却不想被他反着一抱了起来。尽管他身上还带了一个她,可他还是身轻如燕地跟上了轿子。
她这才想起来。对啊,她可是上仙,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赶忙跟上去。
就这一恍,他们已经来到了曹叔将要到达的地方。依着轿子行走的方向,他们先了一步来到。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山洞,看样子又不像是会把小杏送进去的地方。从外面看便觉得十分可怕,更别手晚上的风呼呼地吹着,令人毛骨悚然。
可事实便是如此,他们将轿子抬到了此处山洞前,小杏在曹叔的指示下出了轿子。
很诡异,就在小杏下轿子之时刮来了一阵奇怪的风。天雪很确定,这不是自然的。
那风将红盖头吹了下来,小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赶紧想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盖头。这时曹叔却阻扰她开口道:“不用管了。”
他的口气很大,十分严肃,吓得小杏一个抖擞。
曹叔也是没办法,他是见多了。在第一次送人进来的时候他便是帮那姑娘捡起了地上的盖头,结果手一碰便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这应该是里面那位大人要验证姑娘的身份所做的,或者算是大人自己掀起盖头一样。
他接着对着抬轿子的人说道:“你们回去吧。”随后还留下了几个人,便是一开始跟随着的人跟他一起进入山洞。
曹叔首先举着火把进入,小杏走在他身后,随后才是那几个人。
天雪拉了拉墨尘的衣袖,示意要赶快跟上去。她施法掩盖了气息,倒是很顺利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入。
山洞里面越来越开阔,走了一段路就感受到前方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果然在曹叔的火把照耀下,他们看清楚前方是水流。
曹叔熟练地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小船,正好只能承载他们几人。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小杏,随后几人再一同上去。
“这……”天雪看了看墨尘。
前面这块水域不是普通的水流,前方还有一块结界立在那里。如此一来,他们并不能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正是因为如此,天雪肯定事情不简单。
墨尘见他们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他和她说道:“我们先去外面等着他们出来。”
“好。”天雪同意。
顺着水流到达了一块地面,曹叔还是熟练地把船固定好了。
小杏心里的恐惧却在慢慢变淡,因为火把早在他们划到一半时便熄灭了,而前方似乎知道他们的困境,竟然有打量萤火虫从深处飞了过来给他们照路。
她不禁想着,这真的是残害姑娘的妖怪吗?真的是姐妹口中说的放出蝗虫的怪物吗?
接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然后曹叔便停了下来。
前方正是死路一条。
曹叔嘱咐小杏说道:“好好在这里待着。”随后他赶紧和其他人原路返回。
于是这里便只剩下了小杏,还有陪着她的萤火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