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寻着芍药的气息追了上去,逞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拉入一个幻境。
这是一个能依照人记忆里的场面形成的幻境,天雪直接进入芍药在脑海中幻化成的地方。
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森林。
天雪在那里看到了好久之前的芍药,那时她还是一个刚刚有了意识的兔子,修为也不高,还不能化成人形。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小心被山上的土匪抓住了。
她被关了起来,带走了。
跟上那土匪,天雪看到在关芍药笼子里的地方还有其他人。他们被绳子套住,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全部挤在一个小房间里面。
晃的一下来到了另一个场景,几天过去了。
天雪离开芍药附近,然后便看到这群土匪胡作非为。他们把附近的百姓家都搅了个底朝天,像不听话的人就会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不给东西吃,直到低头认错让土匪心情好才会被放出来。
人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这种时期,天雪突然在远处一个地方闪过微微光亮。在幻境里的她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往那边赶过去。
靠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许久以前的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那时的她满脸的新奇看着周围,到处逛着。没过多久就被土匪发现了,直接把她骗到了他们的地盘。
那时的她才逐渐发现不对劲。
后面怎么样了天雪没看见,她被直接拉回到芍药身边。还是在那个小房间里面,和几天前的状态一样。
随后‘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天雪向那边直视过去,正好对上了被土匪捆绑住的之前的她眼里的怒火。
天雪一愣,是多么青涩的自己,完全将内心的想法表露在脸上。
接着她在里面听着大家说起各自和土匪的事情,更加感到非常愤怒。
结果非常明显,她不顾后果在他们面前显露了仙术,但也是这样才把他们都救了出来。
那时的她在大家逃跑后还不忘把放在一边的兔子给一起放了,表情有些开心,肯定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她大闹了土匪窝,赶走了他们,成了这个村子的大恩人。
天雪看见她自己在做完事情后算着时间。因为知道不能离开太久。
没想到待她走时,这里的村长和村民都纷纷跪下拜见。她第一次遇见这种阵势,慌张地想马上离开。
他们问她是谁,她没有回答。那时夕阳正好,让大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她顺手救出的兔子还在怀中,摸了摸,闪身消失。
通过芍药的视线,她是带着兔子放回在了一片森林里。天雪从旁观的角度看着芍药注视自己,眼神很坚定。
也不知芍药是决定了什么。
一番幻境里的场景回忆,天雪她终于是记了起来。这是她在天界时偷偷下凡的,那时还小又很好奇人间,不听话地等天神不在的时候跑了下来。
天雪见之后的芍药勤加修炼,一心向善。她找了许久找到了当初的那个村子,在庙里看到了自己的塑像,所以决定守护这里。
天雪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施法回到现实,破解幻境。她想让芍药亲口告诉她,在之后这些时间里面,为了这个村子做了什么。
她很悲伤。
就是因为她认为是随手,很随意的一次下凡,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幻境本身是会消耗被施法的精力,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芍药恢复了真身,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转身来到客栈芍药的房间内,将芍药放回在床上。
待芍药渐渐清醒,轻缓抬眸。她知道天雪都做了什么,还好没有继续看下去。有些事情,她认为别人是不能知道的,特别是天雪。
气氛降低到了一个令人寒颤的感觉。
天雪主动开口问道:“芍药,你为这个村子都做了什么?”她想知道,为了一个偶然出现的不明白的人,做到了何种地步?
芍药回想自己所做的事情,再联想到天雪第一次见她时冷漠的表情和她希望落空的心情,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这是……天雪看她这幅样子,心中的愧疚更甚。
芍药决定要让她知道,于是回答道:“你知道的,我是妖……一只妖天天想着如何救人,如何学医,是不是很搞笑?”她扯了一下嘴角,对之前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解。
天雪说道:“不是的,我很佩服你。”
芍药心中一跳,得到了崇敬之人的夸赞自然心情好了一些。她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被其他妖排斥和嘲笑吗?我都习惯了……”
“我——”天雪她应该说什么呢?她对芍药感到抱歉吗?可是她觉得芍药做得很好,这是别人对自己人生的一个选择。就算是她有过影响,但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觉悟才有现在的芍药。
芍药道:“就是这样,在找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便决定了要留在这里。”她每次都会换一个身份在村子里面生活下去,看着淳朴的人脸带笑容,她就会很开心。
天雪明白事情不像她嘴上说的那样轻松。
“随着时间过去,我发现自己渐渐的可以听见村民在庙里祈祷的声音。”那是美好的一瞬,她露出微笑继续道,“那是我很开心,像是被得到了肯定。每个祈祷都会认认真真地完成,一个接着一个。”
“就这样,庙里的事情传了出去。”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说道,“但是人们的贪心越来越强,祈祷的事情不如之前那般简单。要是没有如他们的愿,夕神就会遭到污蔑。”
天雪唤了一声“芍药?”
芍药听到后按了按太阳穴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天雪想接着问瘟疫的事情,于是道:“那村子不被瘟疫所侵扰是否为你做之事?”
“是……”她简单道了一句,然后倒卧在床上推辞道,“您先回去吧。”
天雪在问到这个点的时候她就退避不谈,不免让人多想什么。虽然是这么思考的,但还是退出了芍药的房间。
*
墨尘留在了客栈里没有陪天雪一齐去庙里做事,这让天雪看起来很反常。不过可能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她并没有多问。
在天雪离开后一段时间,墨尘等到了苏达的到来。苏达是他的暗卫,隐藏在魔境负责寻找暗卫的消息,现在他来汇报情况了。
其实一开始墨尘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她怕将坏事带给天雪便留了下来。
没有露出任何迹象的苏达出现在了面前,他脸色不好,但见到墨尘还是表现出一副愉悦的样子。他尊敬地称呼道:“尊主。”
“怎么了?”墨尘声音暗哑地问道。他看平时活泼的苏达变得这番稳重,只料想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令苏达冒了冷汗,苏达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想掩饰一下说道:“没怎么。”
墨尘道:“说吧。”
苏达扑通一个下跪,“尊主……让属下去寻找剩下暗卫……结果……”
“如何!”墨尘脸带不悦,他不明白苏达何事这般吞吞吐吐了。
“暗卫全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只有……属下是没露脸过才保住了性命,魔王!他!他!竟然将之前的兄弟们都屠杀了!”他最终还是颤抖地说出来了。他其实是想把墨尘激怒,这样便能夺回魔境,解救那里生活的居民。
苏达他明白墨尘的心思,他并不想做什么魔境之主。要是他觉得赵安逸将魔境管理得很好,他就不会再回魔境了的。
墨尘一言不发,赵安逸之前老实又呆,在暗卫们里面都是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他那样做……是真的心狠!
“还有……”苏达的思想拉锯了一会,打算将事情说出来,“赵落,赵叔他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墨尘咬牙切齿地道出两字。明明说好等他在人间长大后就来接他回去的,原来只是将他安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又回去了。
苏达得知了最近他们的难处,他说道:“魔王手里有个东西可以将一件物品无数化,便是能无穷无尽。”
墨尘点点头,如果能得到此物这里的事情可以很快解决。拥有无穷无尽的珠蟞鱼就不会再让天雪陷入难堪的境地,她便能顺利封印凶兽。
他吩咐道:“找个时间,一同去魔境。”
苏达收到后便想先离开此处。
他们都没有料到在门外的天雪将事情听到了个一清二楚。她还没细想芍药刚才所说的话就察觉到房间里苏达的存在,如此她掩去了气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天雪推门而入道:“不行!你不能去!”墨尘怎么可以去魔境呢?他立即千辛万苦隐藏自己还在,一踏进魔境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她没听见暗卫都死亡的信息,还在一心想着墨尘反转场面,来个出其不意将魔境夺回来。如若她知道也会想着让墨尘积蓄好力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天雪的出现惊到了墨尘,他假装无事又无奈地回答道:“只是想让苏达出去买个东西回来给你吃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