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聪明,还很自恋。
墨尘在暗处听到这话感到有趣,明明阿雪只会迷他一人。他们又是何人?歪瓜裂枣!
天雪在他旁边冷静地听着,刚才村长的表现让她认识清楚了。敬夕村的人还是会向着熟悉的人,哪会信任一个外人所做的事情?
任务艰巨啊!
村长继续道:“她看起来是在为大家着想,实则不然,她只是在想如何把瘟疫传给大家而已。”
天雪抿嘴看着在大厅中拢获大家胡说八道的村长,看他怎么编下去。
村长思绪着,眉头一皱道:“你们仔细想想,从他们进来的第二天开始就有瘟疫病人的出现。而他们被关起来的时候恰好一切又恢复正常,你们想想奇怪吗?待他们被放出来后就给自己冠上神医的称号来掩饰自己,然后去感染更多的人。”
众人不知怎么反驳,他们觉得村长说得对。难道一个小姑娘有如此大的能力?这样的话他们还拿什么与她对抗?
有人还是不信问道:“可是她已经尽力在救人了。”
“对对对。”其他人附和着,上次那几人就是她救回来的。而且刚才她还让他们讨论说要救那些人,药材不足又不是她的错。
村长不屑对着众人说道:“她放的,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治好吗?”
思想完全被歪到另一边,或许就是像村长所说的一样,那个天雪姑娘就是罪魁祸首。大家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细想极恐。就算的当初站在天雪一边的人也开始变卦,当自己的利益也加进来后,一切都没有这么容易了。
一人颤颤巍巍举起手示意大家看过来说道:“能……能不能将她赶出去……”
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大家的思路,没错啊,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啊!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全部人都想集结起来。似乎这件是了不起的大事,内心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天雪在楼上隐蔽的地方转身,她远离这片能看见下面场景的位置。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却这样回馈,说不灰心是骗人的。其实只是她的职责,不必要将他们看得太重。对自己总是要宽容的,不可能将事情都揽于一身。
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举动的话,她已经想好该怎么应对了。
墨尘默默地站在身边,陪着她。其实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只要她开心。他道:“阿雪。”
天雪回神对他灿烂一笑问道:“怎么了?”
墨尘自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还有我。”
她懂的,他的拘束她是能感觉到的。他想做什么都克制了下来,这几日或许说是从见到他到现在,她对他的心意在渐渐清晰起来。
她知道的。
天雪主动拉着他的衣袖示意坐下,她猜到村长有什么打算,那是她必须面对的。她对他说道:“等我下去肯定会被扣住,但是你不要做什么,行吗?”
她湿润的眼眸看着墨尘,他的心也软了,“好。”但如果他们过分了,他的应许是没用的。
天雪竟然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就是想看看他们会做到什么程度。”
墨尘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所抓住,手里不敢用力。他发愣着,没有之前嬉笑的回应。
天雪见他没反应不禁垂下眼帘,慢慢松开手。其实她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害怕。有种担心,因为最近墨尘对她的疏远又让她不确定他的意识。
有了情时,是这样的感受啊!
*
天雪如他们所愿下来大厅,也依着他们的话来到中间听讨论出来的结果。
“围住她!”村长一声令下,在她周围的人将绳子拿了出来。他们和身边的人配合着,迅速将她绑好。
村长问道:“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呢?”
这时有身边的人小声回道:“放心吧,我们搞定了。”
村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大家这么听稍微放心下来,之前倒是忌惮那人。
墨尘隐藏在暗处看着,他的心随着他们对天雪的动作而收紧。早已紧握的拳头和眼睛里的冷光,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们要干嘛?”天雪被这架势吓了一跳问道。面上好像是震惊的,但是仔细听听就能知道声音是平稳的。
村长带头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边上的村民惶恐不安的,做这种事情让他们慌张。
有些人还是看不下去了,虽然这是全村商量好的。有人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错了……”这小姑娘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村长口中说的那种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他们抓住了。
很多人内心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做都做了,还能回头吗?
不能。
出言阻止的人被其他人推开,人多势众,没办法对抗的。
天雪将全部都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时间他们混乱了。一个一个地扯着绑住她的绳子,面带狰狞。她被带的左右摇晃着,差点站不稳。
再次环顾四周,她没有看见掌柜,倒是看见了一个特殊的人——芍药。
芍药正靠在门上一脸玩意地看着她,没有什么举动。天雪不知不觉时她好像已经变了,几日不见性格转换了一样。
村长顺着天雪的眼神看到芍药,脚下一个踉跄。
大家都按照事前说好的行动,接下来是要将天雪赶出他们村子外面。一拉一扯的,推挤着把天雪移到街道。
村长一直注意着角落里的芍药,他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才将心思转移到天雪这边。他知芍药的身份不简单,她不管自然是最好的。
等大堆人拥挤的来到村口时,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动作。
就这样解开绳子放了吗?只是这样吗?
顿住的人开口道:“赶出去是不是太简单了?”
“对!对!对!”一声比一声响。
这边身强力壮的人们在做着不明白的事情,两边房里还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墨尘听着两边的声音冷哼一句,人类总是做些无脑之事。
就在这时,许久不现的郑光突然冒了出来。他大喊了一声,然后站到天雪旁边说道:“你们还想干什么?将人赶出去就行了!难不成要将她活活烧死吗?”
村长恍然大悟道:“没错!”
众人附和着,“烧死!烧死!”
他们的意识里已经将天雪认为是害人的妖怪,理智早已不存在。瘟疫来袭的可怕,对自己生命的枯竭。
他们狂笑着,将她烧死吧!
像是预先做过很多遍,很快他们就部署好了一切。天雪还算是配合的被他们架在干草中间的木桩上,她看着他们辛苦地搬着木材,有些想笑。
突然一种奇怪的怜悯感出现在身上,她看着夕阳落下的场景,觉得有些熟悉。脑海中有闪过一样的画面,很奇怪。
她晃了晃头,将他们抛之脑后。
他们在天色将暗时高举火把,一点一点的火光聚在一起,形成壮观的一幕。他们的表情都在照耀之下,天雪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在最后的墨尘,虽然那里只有一个身影,但她却能察觉到他的情绪。
他一定是担心极了。
可她是上仙,没有太多的束缚。手被绑的是有些酸痛,在众人厌恶之下的情绪是非常难受,但她能分清现实的。
村长本想借着其他人的火来浇油,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步还没有人敢动手。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村长,他才是领头的那个。
村长下定决心,不就是一把火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狠狠一甩,火把在空中划过,天雪连它的轨迹都看得很清晰。
落下,点燃了下面的干草,木材随之燃烧起来。一人接一人,像是在举办什么篝火晚宴,毫无负担。
墨尘看到火焰中间的天雪,她慢慢被吞噬。一闪到面前,扒开前面的人群。心里慌了,她在那一刻竟然露出了笑容。
笑得非常美丽。
就在他要冲进去把她带出来的时候,火焰中的人影竟慢慢变得清楚起来。
村民看到尖叫一声道:“快……快看啊!”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拉了过来,本应在木桩上生不如死的人却一步一步地踏着脚底的火向他们走来。伴随着干草和木材被踩下咔嚓的声音,还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声。
众人害怕的脚都移不动了,身子变得僵硬,自己好像无法控制身体了。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他们终于开始怕了。
天雪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墨尘激动的表情。
他说道:“阿雪。”语气一股子的骄傲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她无奈笑了笑,刚刚可是看到了他想冲进来救她。
她走进到他身边道:“阿尘,我没事。”
“嗯。”墨尘的情绪突然掉了下来,他说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我会……”
天雪顺着答应了,“好。”
墨尘看她缓缓走远,小声嘀咕着,“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我的心,就连命我都可以给你。”
没想到天雪回过头来认真地回答道:“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