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众人全都看向萧风凌,萧风凌没反对,一行在京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便全都找来家伙帮着萧宫角灭火。
大火很快熄灭,萧宫角怀里却抱着个昏倒的人不撒手。
“商羽,商羽你给本王醒过来,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你醒一醒啊!”
原来商羽是被萧宫角关起来了,萧宫角也是既要又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萧见贤下意识看向宋大人和宋小姐,就见他们两人全都黑着脸,脸上写着俩字:晦气!
这场戏萧见贤没心思看,他母妃就是被情郎辜负的,再加上他自小学的是君子之道,所以他对这种事深恶痛绝。
萧见贤也没乱跑,主要是怕古江找不到他又要闹,这里这么多人到时候面子上也不好看,于是萧见贤干脆回刚才的大厅里等着。
现在大厅空无一人,萧见贤喝茶吃点心也落个清净。
估摸着这宴席也进行不下去了,宋家父女见萧宫角怀里抱着个男人哭的情难自已,没有当场甩脸色走人已经是在给萧风凌这个皇帝面子了。
“殿下!”古江神色匆匆赶过来,见萧见贤在这坐着,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将军不去看热闹,怎么回来了?”
原本说要一直盯着萧见贤的,结果自己跑去看热闹把人看丢了,古江想到这里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好在人没真的丢,古江冲过去就把人抱在怀里。
“热闹不好看?”萧见贤的手尽量不碰古江的衣服,他这身衣服多少个月不穿一次,只要弄脏了,单洗这一件衣服就要三个人一起。
“没有殿下好看。”古江声音哽咽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将军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快叫我看看。”
古江红着眼松开萧见贤,萧见贤趁机拿一旁的手帕擦擦手,又用手指抬起古江的下巴:“美人垂泪就是好看,只是整日哭哭啼啼可没什么意思。说吧,好端端哭什么?”
“我以为殿下走了。”古江忍下喉中酸涩,“我一回头殿下就不见了,去哪里都找不到殿下,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殿下了。”
“我好端端走什么?”萧见贤歪着头问道。
“我待殿下不好……”古江心虚道。
萧见贤笑出声来:“既然知道待我不好,那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我只是……只是想日日看着殿下。”古江抬眼看向萧见贤,又迅速低下头。
“你不如猜猜我为何不走?”萧见贤问他。
“我……殿下可怜我。”其实古江也不知道为什么,可绝对不可能是这个答案。
萧见贤故意凑近:“因为你这张脸实在让本王满意,本王找了那么多人,实在找不到这般让本王满意的脸。”
“我知道了。”那就好,至少他还有让萧见贤愿意留下来的东西。
“那边怎么样了?”萧见贤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古江。
“什么?”古江一时不知萧见贤指的什么事。
“乐王那里。”萧见贤补充。
“宋大人带着宋小姐回去了,陛下脸色也很难看,乐王殿下把那个从火里救出来的人抱走了。”古江说道。
萧见贤点头:“我还以为宋大人得当场退婚呢。”
“宋大人好歹也是个文官,总归是要些脸面的。”
“脸面脸面,脸面有何用?”萧见贤反驳道,“若是换作我,我的女儿被人这么欺负,我得当场拔剑杀了那人。”
古江看着萧见贤得意的模样,竟有些庆幸自己没被萧见贤一剑捅死。
“可惜了商羽,我还指望他能带我去江州寻人呢。”
“等阿兄进京,我带着殿下和阿兄去江州,只要找总会找到的。”古江劝慰道。
“阿江这是想在江州住一辈子?”萧见贤问。
古江却道:“都听殿下的。”
“好,听我的就别关着我了。”
对于这个请求,古江犹豫了。
“郑大人今日没来。”古江胡乱扯道。
“这几日都不见他,听说是病了。”萧见贤也接话,“等包左右进京,你让他们那些岭南来的学子去住宸王府吧。”
“殿□□恤,他们自当感恩戴德。”
“不!”萧见贤打断,“干脆让所有外来的学子没地方住的全都住进去,反正我在你这里,那边空着也是空着。”
听萧见贤的意思,他这是压根没想过回去住:“知道了,我回去就吩咐他们收拾。”
古江现在看萧见贤越来越严,甚至连除夕宴都没放他出去,端来一碗饺子来陪萧见贤一起守岁。
“将军也是有意思,嘴上说着知错,但依旧关着我不让我出去。”萧见贤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很快又吐出来,“这饺子你怎么没煮熟?”
古江无言,又把饺子拿回去煮了煮:“殿下若是在屋里待着闷便在府上逛逛。”
古江这算是松口让他出去了,以后再也必着急忙慌往屋里赶了。
“将军这是怕我跟商羽一样把自己烧死?”萧见贤吃着重新煮好的饺子。
“殿下还不至于做这种事。”要真说烧死也该是萧见贤把古江烧死。
“绥王那边还没消息吗?”萧见贤问道。
“没有。”古江无奈道。
萧风迟在从北疆去西北大漠的路上遭到北边蛮族残部埋伏失踪,现在已经过了半月,可人依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陛下有意派我前去安抚军心,可绥王总归还是得找回来。”
“找回来是一回事,找出奸细又是一回事。”萧见贤沉声道。
“怎么说?”古江不明白萧见贤怎么就断言军中有细作在。
“班师回京与前往西北大漠的路完全不同,那些蛮族怎么知道大军要往西北走?”萧见贤状似漫不经心道。
“殿下猜的不错,军中奸细已经被拿下,是绥王身边新提拔上来的副将。”古江说道,“只是这人也不知道绥王去了哪里,他去给蛮子那边送信,蛮子直接不承认这个副将的身份。”
“所以军中还有一个人没被揪出来。”萧见贤推测。
古江点头:“陛下也是这样认为,估摸着那个人的地位也不低,不然也不可能轻易拿到消息。”
“你到了军中你会怎么做?”萧见贤问道。
他与萧风迟没仇没怨,萧风迟还算他的弟弟,更何况这次还涉及江山社稷,萧见贤不得不操心起来。
“先不要打草惊蛇,再想办法设个局引蛇出洞。”具体怎么做古江还没想好,可若是贸然将军中所有人都查一遍,那必定会搞得人心惶惶。
本身主帅失踪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把这些将军副将全都查一遍,他们这仗也别想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萧见贤问道。
“明日。”古江道。
萧见贤一惊:“这么匆忙?”
“这事等不得,我要过年那边关将士要不要过年?原本答应他们的,在西北走一圈就回来,这下回不来了。”古江叹息道。
原本是有北疆部落闹得欢,其他地方虽有叛乱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只要平定北疆,其他地方只需稍加震慑便不敢再闹。这下可好,周边小国全都在看他们的笑话,这要一直拼命的将士怎么看?
“早些回来。”萧见贤道,“皇兄也真是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疑心那些将领有反心,又何必留着他们占着那个位置?”
“陛下刚登基不久,有所顾虑也是应该的。”古江突然意识到一点,“殿下这是在关心我?”
“怕你死了,我也成了弃子。”萧见贤道,“绥王是陛下亲弟弟,是他信任的人,陛下为何信任你?你可曾想过?”
古江怎么看怎么算是萧见贤的人,而当初的萧见贤风头无量,不仅被封为宸王,还拿到立储诏书,古江才是最该被怀疑要谋反的那个。难不成就因为古江帮萧风凌坐上皇位,萧风凌就一点都不怀疑古江了吗?
“因为陛下知道,有殿下在我不可能谋反,有我在殿下也不会做什么。”古江一直都明白这点,甚至就连萧风迟这个亲弟弟,萧风凌也是因为有郑云间才会放权给萧风迟。
那日宫变,古江就守在殿外,亲眼看见萧风迟拿剑架在萧风凌脖子上。可最后是萧风凌登上皇位,就因为我朝皇后不得是男子,坐上那个位置,就一定会被各路大臣逼迫广纳后宫。
我朝虽诟病断袖之癖,可也不乏坚持此道着,尤其是皇室。于是太祖在建国之初便定下规矩,男子不得为后也不得为妃。
这便堵死了萧风迟和萧见贤登基的路。
其实他们大可放弃所爱之人选择皇位,可奈何皇室出情种。
“我会早点回来的。”古江见萧见贤没有反驳自己那句“关心”,一时高兴地乱了分寸,搂着萧见贤又亲又闹。
萧见贤推开他:“早点是什么时候?”
“等找到绥王我便回来。”
“将军不关着我,是怕我在府上闷死吗?”
古江却说:“那等我回来,殿下抬我入府可好?”
古江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名分,更何况等春日里包左右就要进京,他还记得这小子当初一直惦记着萧见贤,萧见贤拒绝他也是因为他小,若是现在包左右还惦记着……
“你待我不好我为何要给你名分?”萧见贤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