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洗衣液的余香在屋里悠悠飘荡,窗外白云悠悠,衬得天空格外空旷。
江易林又一次踏上出差的行程,尤徽也正为事务所的案子焦头烂额,连平日照看江凡的保姆都临时请假——八岁的江凡突然成了“无人管”的状态。
尤徽正琢磨着再请个临时帮手,江凡却像只小雀儿似的蹦到她面前,仰着小脸撒娇:“妈妈,让哥哥来陪我玩好不好?”
尤徽最招架不住儿子这模样,当即应下,拨通了江月年的电话。
“喂?”江月年的声音清冷又温和。
“月年,你明天忙吗?”
江月年翻了翻课表,语气轻松了些:“刚好没课,不忙。”
江凡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尤徽摸着他的头,软声道:“那你明天能不能陪凡凡一天?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
江凡瞬间雀跃起来,抢过电话喊道:“哥哥!你明天早上来接我!我在家等你!”
江月年听着他的雀跃,唇边也漾开浅淡的笑意:“好,那你不要赖床。”
“嗯嗯!”
挂断电话,江凡像变了个人似的——往常非要熬到十点半、不给看动画片就闹脾气的小家伙,九点半就吵着要洗漱睡觉。尤徽笑着逗他:“今天怎么不闹着看动画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凡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嘟囔:“哥哥明天要来……我要早睡早起……”
尤徽看着他把小恐龙睡衣叠得整整齐齐,心里软得发疼——要是月年能常在家就好了,这个家总像缺了块暖烘烘的拼图,而江月年恰好是那块最合衬的。
她给江凡掖好被角,玫瑰香混着孩子的奶气钻进鼻腔。“晚安,凡凡。明天跟哥哥要乖哦。”
“知道啦!妈妈晚安!”江凡攥着江月年送的蓝色玩具车,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影,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窗外的云把月亮裹得朦胧,连夜色都变得温吞起来。
第二天,江月年到得很早。他熟门熟路地用指纹开锁,轻手轻脚坐在客厅沙发上,买了早饭耐心等江凡醒来。
七点整,江凡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蓝色小熊睡衣松松垮垮,揉着眼睛迷迷糊糊。
可一看到沙发上看手机的江月年,他瞬间清醒,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哥哥”,就扑进了江月年怀里。
江月年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快去换衣服、洗手,准备吃饭。”
“好!”
江凡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里的事,手舞足蹈的差点打翻豆浆。江月年一边帮他扶着杯子,一边耐心听,偶尔应一句后来呢。
这样的热闹他很久没有体会到了。小时候家里只有长辈的苛责和寂静,连吃饭都要数着米粒,生怕发出声响。此刻白气缭绕着两人的脸,暖的能化开进骨子里的凉。
饭后,江凡拉着江月年要看动画片。他赖在江月年腿上,看屏幕里的卡通人物笑得咯咯响,而江月年一边回复工作信息,一边偶尔低头看他一眼,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突然,江凡指着电视里的过山车喊道:“哥哥!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江月年挑眉:“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江凡眼睛亮得像星星。
“好。”
江凡开心的说“哥哥最好了”
到游乐园时,人潮涌动,江月年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刚要护着江凡往里面走,身后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脚步踉跄间,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他。
“没事吧?”何松郁的声音带着担忧,身边还站着王磊和他女朋友。
江月年有些意外:“这么巧,你们也来玩?”
“王磊说想试试新开的项目,就一起过来了。”何松郁耳尖微红,语气装得自然,其实是昨天偶然听到江月年跟同事提“明天要去游乐园”,特意拉着王磊来的。
王磊凑过来,挤眉弄眼:“可不是嘛,刚好碰到你们,一起玩热闹!”
何松郁的目光落在江凡身上,小家伙躲在江月年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江月年看了一眼说“这是我弟弟叫江凡,八岁了。凡凡,叫小何哥哥。”
江凡小声喊了人,何松郁蹲下身,眼底的戾气瞬间柔和下来:“你好呀,凡凡。”
排队坐旋转木马时,江凡一眼选中了白色小马,何松郁则选了旁边的黑色骏马。
江月年站在围栏外,看着何松郁时不时低头和江凡说笑,小孩被逗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银铃般的笑声在喧闹的游乐园里格外清亮。
阳光穿过木马的装饰灯,在何松郁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仰头大笑的样子,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锋利,多了些少年人的鲜活。
玩了一会儿,王磊的女朋友拽了拽王磊的袖子,小声说:“那边有手工坊,我想去做个钥匙扣,咱们别打扰他们仨了。”王磊立刻会意,冲何松郁挤了个“懂你”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去那边了,你们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