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十二蛊 第5章 蛇嫁娘

喜堂设在葬魂崖下的天然溶洞中。祁连踏进洞口的刹那，腕上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响声。叮——咚——与三日前宋知澍发间的银铃如出一辙。

【系统提示：目标距离50米】

【当前心动值：78%】

幽蓝的磷火顺着洞壁蔓延，照亮了这条"喜道"。祁连的白发被映得泛青，金瞳收缩——所谓喜道，竟是用人骨铺就的。每走七步就有一对膝盖骨镶嵌在地面，形成诡异的北斗七星图案。

"第七具尸体的膝盖骨不见了。"祁连蹲下身，指尖悬在那些骨头上方三寸，"原来用在这里..."

磷火突然窜高，照亮前方转角处的"囍"字。那字不是用红纸剪的，而是由密密麻麻的黑色蛾翅拼接而成。祁连后颈的印记开始发烫，仿佛在与蛾翅共鸣。

转角后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

百丈见方的溶洞中央，悬着顶倒挂的猩红喜轿。轿帘翻飞间，露出里面端坐的人影——红发如瀑，嫁衣似血，宋知澍戴着银饰繁复的凤冠，正对着铜镜描眉。镜面反射出他眼尾的朱砂，红得像是刚用鲜血点过。

"夫人来迟了。"他没回头，声音带着笑意，"吉时将至呢。"

祁连的靴子陷进某种柔软的质地。低头看去，整个喜堂地面铺着的不是红毯，而是层层叠叠的嫁衣——正是十一年前失踪新娘们的衣物。最上面那件心口处有个破洞，边缘发黑，像是被血浸透后又风干。

"系统。"祁连在脑中默念，"扫描环境。"

【扫描完成】

【检测到强烈怨气波动】

【建议：使用合欢散提升目标心动值】

宋知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近得能数清睫毛。祁连这才发现对方嫁衣下摆缀满银铃，每走一步都像招魂曲。红发青年伸手抚过他耳侧白发，指尖冰凉："我的新娘子...怎么还穿着官服？"

随着这句话，祁连的素白官服突然自下而上泛起血色，转眼化作与对方相配的嫁衣。他摸向腰间，发现那包合欢散变成了绣着鸳鸯的锦囊。

"喜欢吗？"宋知澍牵起他的手，引他看向四周，"我们的...婚房。"

祁连这才看清，溶洞四壁挂满红绸，每道绸缎下都悬着一具白骨。正中央的"喜桌"是口黑棺，上面摆着两盏头骨杯，酒液在磷火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顶垂下的不是灯笼，而是十一个透明琉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部位的人体器官。第一个罐子里是心脏，第二个是眼球...直到第十一个罐子，里面是截断指。

祁连的指尖不受控地颤抖起来。那是他的手指。每一世，宋知澍都保存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想起来了吗？"宋知澍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第三世你挖出我的心脏...说要永远留着。"他指向第一个罐子，"我留着你的，更久。"

【心动值突破80%】

【记忆碎片解锁：3/11】

剧痛袭来，祁连看到第三世的记忆——坟场喜堂上，自己将匕首捅进宋知澍心口，而对方笑着握住他手腕说"下世换我杀你"。

"不..."祁连按住太阳穴，"不是这样..."

宋知澍忽然扳过他身子，唇瓣相贴的瞬间，某种甜腥的液体渡了过来。祁连想反抗，却被对方掐着下巴强迫吞咽。液体入喉，记忆如潮水涌来：

第四世，宋知澍为他挡下天雷，浑身焦黑仍笑着摸他脸颊；

第六世，他在蛊池找到奄奄一息的宋知澍，对方把最后解药推给他；

第九世...

"为什么..."祁连喘息着推开他，"每世都是你死？"

宋知澍的笑淡了几分。他牵起祁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七个疤："因为第一世...你为我献祭了七次。"指尖下滑，解开嫁衣系带，"这次换我当你的药引。"

嫁衣滑落，露出宋知澍苍白身躯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全是镇魂的咒语。最触目惊心的是心口处那个黑洞，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什么腐蚀过。

"阴煞反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牵起祁连的手按在那个洞上，"再不解煞...这世我也撑不到白头了。"

掌心下的肌肤冰冷得不似活人，祁连却感到某种灼热从接触点蔓延。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

【错误代码：LQ-11再次出现】

【建议：立即执行攻略任务】

祁连猛地抽回手，从锦囊掏出那包合欢散："系统让我...给你这个。"

宋知澍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发间银铃乱颤，嫁衣滑落肩头："我的木头美人..."红发扫过祁连手腕，"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他接过合欢散，指尖在祁连掌心暧昧地画圈："知道这是什么吗？"突然凑近耳语，"是穿肠毒药...前几世你常用来杀我的那种。"

祁连瞳孔骤缩。宋知澍却已经转身走向喜棺，将合欢散倒入头骨杯。蓝色酒液瞬间变成琥珀色，散发出甜腻香气。

"不过既然是夫人给的..."宋知澍举杯轻笑，"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目标心动值85%】

【记忆碎片解锁：4/11】

第四段记忆浮现——第五世，宋知澍明知酒中有毒，仍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毒发时还笑着说"这次死得漂亮些"。

"等等！"祁连冲上去打翻酒杯，"别喝..."

宋知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扣住祁连手腕，将人压倒在喜棺上："心疼了？"红发垂落，与祁连的白发纠缠，"那换种方式..."

唇瓣相贴的瞬间，祁连尝到合欢散甜腻的味道。宋知澍竟将毒药含在口中渡给他！他想挣扎，却被对方掐着腰按在棺木上。嫁衣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混着银铃的脆响，宛如某种邪恶的咒语。

【警告！宿主中毒】

【启动应急净化程序】

【记忆覆盖进度30%】

剧痛中，祁连看到系统界面闪过一段被加密的日志：

【第十二次轮回修正记录】

【原攻略者：宋知澍】

【被攻略者：祁连】

【覆盖原因：LQ系列前十一世均失败】

"唔...！"祁连猛地推开宋知澍，"系统是你...？"

话未说完，溶洞突然剧烈震动。喜轿上的红绸纷纷断裂，露出轿顶悬挂的东西——是七具穿着嫁衣的干尸，正是当年失踪的新娘们。她们脖颈处都插着银针，针尾连着红线，全部汇聚到宋知澍心口的黑洞中。

"吉时到了。"宋知澍抹去唇边血渍，突然将祁连拽进喜棺，"夫人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棺盖缓缓合上前，他摘下血玉扳指套在祁连拇指，"看仔细了..."

扳指戴上的刹那，整个溶洞景象扭曲变幻。祁连发现自己站在十一年前的葬魂崖上，暴雨中，八顶喜轿正缓缓前行。

【终极任务更新：见证初始轮回】

【警告：此段记忆可能引发系统崩溃】

第一顶轿帘被风吹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白发金瞳，赫然是少年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