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乔楚生扭过身握住他发抖的手,“你最厉害了,没事的,你大胆取,有我在,别怕。”
路垚下唇已经咬破了,乔楚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伤口太疼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哄不了人,只一眼,小少爷就读懂他内心所想,用力抹了把脸,“别说话,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刀尖刺入模糊的血肉,乔楚生疼的眼前阵阵发黑,紧紧的攥着拳头,却不敢发出声音唯恐影响身后的人,伸手艰难的从药箱里拿了卷绷带塞进嘴里,即便如此,极低的呜咽声还是不断从喉咙溢出。
“咣当”一声,是子弹掉落在盘里的声音,这场磨人的痛楚总算告一段落,乔楚生虚脱的向后倒去,路垚及时抱住他,拿着毛巾给他擦拭额头,“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下。”
没有碘酒了,他起身匆匆去拿,途中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急的乔楚生刚想起身无奈后背的剧痛又将他拉回凳子上。
路垚很快就折回来,缝合的动作越来越快,尽量稳当轻柔的给他缝合伤口,可仔细看去仍然发现他穿针的手轻微颤抖着,乔楚生知道他担心自己,尽量克制着因为疼而忍不住颤抖的身体,路垚从后面揽着他,拿着碘酒给他消毒其他伤口,除了枪伤以外还有几道刀伤,纱布一圈圈的缠好,又给他看了看腿,应该是轻微骨裂,他处理不了这个连忙让人秘密去请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而后让人背着他上楼放到卧室。
让他们都出去后拿来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先前的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路垚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给他换衣服,扶着人躺下,也不知道他处理伤口处理的对不对,半夜会不会感染发炎啊?
小少爷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大夫被请来,检查了下他的腿,稍微固定一下小腿,又开了点药,嘱咐切记要静养,不然不好痊愈的。
路垚把人送走后,看了眼楼下围着的一群人,眼眸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这笔账,他迟早会替乔乔讨回来,悄悄折回卧室关上门,蹲在床边守着他。
乔楚生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痛的他根本睡不着,没一会儿枕头就被汗水浸湿了,路垚没办法,只好稍稍喂他吃了两片止疼药,是药三分毒,他不敢给乔乔多吃的,只能守在床边尽量分散他注意力,这样会稍微好点儿。
“别担心,没事的,”他伸手揉揉小爱人的脑袋,极力忍下肩膀磨人的疼痛,哄道:“快去换身衣服,湿漉漉的小心感冒。”
路垚不肯,就守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一开口的声音就带着哭腔,乔楚生想哄他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捏捏他脸颊,“祖宗,别哭了,我现在很疼,没力气哄你了,别哭了,嗯?”
“我不哭了不哭了,”小少爷一听忙抹了把眼泪,堵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我不哭了,你别说话,说话伤口会疼,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刚才医生开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现在药效发挥,乔楚生是握着他的手睡着的,路垚看看手表已经12点了,半分都不敢合眼,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拿棉签沾点水湿润他嘴唇,一会儿亲亲他手背。
累了就支着脑袋略微眯一会儿,大多时候都是枕着手臂看他苍白的脸色,伸出手指轻轻描绘他的眉眼,也是直到这时他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活了过来,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小声嘟囔着:“乔楚生,你这次吓到我了,罚你赔我精神损失费,我要吃青岛小牛犊还有红酒,你要快点好起来给我买,不然我就生气了,我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严重到不理你让你睡沙发的!”
凌晨的时候乔楚生发起了烧,急的路垚团团转,不停的拿毛巾给他擦脸敷额头,拿温度计给他量了好几次体温,喂他吃药奈何人已经接近昏迷,半点都喂不进去,路垚只好自己先喝下拿嘴渡给他,折腾了一晚上直到清晨才堪堪退烧,摸着他额头,接近正常人的体温才终于吁了口气,起身下楼想给他准备点吃的,奈何刚站起来身子就慌了一下,急忙扶住床头柜,胸口闷闷的疼,连忙看了眼睡着的乔楚生,轻手轻脚的离开。
关上房门靠在墙边微微喘着气,掏出药吃了几粒。
从昨晚到现在路垚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又一晚上没睡光忙着照顾乔楚生,心脏自然承受不住,缓了好久才敢下楼去厨房烤几片面包,熬点清淡的粥,好等待会儿乔乔醒来就能吃,折腾了一晚上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