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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做梦都看见老婆在刀我! 第22章 南下

作者:山相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19 11:33:48 来源:文学城

车毂滚动,一辆不大显眼却精巧非常的马车驶入了扬州的境内,车中不但有卧榻软枕,还单摆了一小桌拆过或没拆过的点心,所幸马车平稳,未颠的满厢都是。

一名高俊英挺的男子身着暗纹锦衣端坐其中,静静靠在车厢处翻看着书,眸光凝在字里行间,忽而唇角微扬,似是读到妙处,指腹轻轻摩挲过纸页,又往下翻去。

不远处,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裹着丝绸软被,歪靠在厢壁上浅眠。偶尔车轮碾过碎石,他便迷迷糊糊睁眼,瞥见窗外又是荒郊野树,极为寒酸,兴致缺缺地“啧”一声,扭头又睡。

连行数日,沈仑终于在一次剧烈颠簸中彻底恼了,半只脚踏出了车辕,好歹被周谒温声劝住。翌日,那原本放书的膝头空处,多了一个不情不愿枕上来的人。

“到哪里了?”沈仑睡足醒转,面色总算红润了些,模模糊糊看见周谒正端了一本《李卫公问对》看得入神。

“快到姑苏了。”周谒轻移开书,撑开窗子一望,“这次睡了好长的时间啊。”

沈仑低低咳嗽一声,刚一抬手就被周谒稳稳托住,顺势将他扶了起来。

周谒从身侧取了水囊递到他唇边,看着他慢吞吞咽了几口,唇边泛起了一丝水光。

见沈仑仍是睡眼惺忪,歪歪倒倒的,周谒便给他递了一口点心:

“最近很累吗?”

自半月前离了长安,一路南下极为顺当,且几乎夜夜在客栈安歇。可沈仑白日里却愈发倦怠,整日一副恹恹神色的模样。

“还成吧……”沈仑微抿了一下唇,似乎有些食不下咽,不过肚子空落直叫,还是接过了一块细细啃着——这些都是周谒一路给他备好买好的点心,各种桂花枣泥团,核桃酥,云片糕……走一路买一路。

“对了。”沈仑把最后一口甜腻吞到肚中,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把身上的披着的外袍拢到一边,“到了姑苏城外,我有一个人要见,咱们先不进城了。”

周谒微微一怔,但很快又舒展眉宇,温声应道:“好。”

虽已近姑苏,待他们抵达城外时,暮色已悄然漫上檐角。

周谒亲自驭马,带着沈仑一路询问指引,终于到了距城中不远的一处私人宅邸,宅子不大,却临水曲折,精致秀美,香风迤逦数十里,迎风望去,宅外偶尔三三两两提灯女孩缓缓而过,依然留有昨日春风的模样。

周谒仔细打量着门楣处的雕花,忽闻身后落地声,回头只见沈仑已换了身月白圆领锦袍跳下马车,白玉云纹腰带束得腰身纤细修长。

周谒目光微凝——那腰封竟比记忆中又收紧了半分。

沈仑对周谒的视线视而不见,一仰头道:“叩门。”

门环刚响过三声,便有个揣着袖子的小童应门,客气问道您找谁。

周谒微微侧过身子,小童探出脑袋往外一看,不远处一清瘦男子负手而立,向他这里一瞟。

小童扒着门框仔细眯了眯眼,倒抽一口冷气,转身拔腿就往里跑:

“甘先生!有有有有有鬼!————”

声音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沈仑:“……”

周谒略带尴尬地移开视线,望向一脸淡定的沈仑——后者依旧面不改色,可周谒却分明看见,一股带着怒意的无形火焰在他身后瞬间燃了起来,火星子差点飞溅到了他身上。

在这凝滞的一段时间中,周谒轻咳一声:“这,这是您的朋友?”

“……”

沈仑冷笑一声,视线刮向那扇紧闭的门扉,似要将厚重的木门灼出个窟窿。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要离去——

周谒赶紧提步跟上,就在此时,身后的门嘶哑一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急匆匆推门而出,抻头望了两望,二话没说便往沈仑消失的方向处追去。

周谒驻足,隐约见到老者拽着沈仑的衣袖拉扯,老人抓得胡子都在用力,沈仑也扑腾个没完。

直到门口,老人一面治住沈仑不停往回抽的胳膊,一面歉笑对周谒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周谒也回之一笑,看着沈仑脸色铁青地被老人推了进去。

一进门,周谒发觉此地的风光与长安大不相同,处处随形就势,曲径通幽。翠叶修竹掩映下,飞檐翘角若隐若现。他们沿着水榭回廊穿行,因是偏门而入,倒省去了诸多仆役的注目。

到了室内,沈仑终于甩脱桎梏,冷着脸活动手腕。老者不以为意地捋须而笑,唤来方才那个惊魂未定的小童奉茶。

“咳,小沈……”老者捻着胡须挥退小童,那小童仍似乎吓着了,方才小脸皱成一团,衣角都透着慌乱,上茶之时都不敢与沈仑对视。

结果沈仑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看着小童,把这孩子更吓够呛。

“碧术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那样一惊一乍的性子。”老人笑吟吟地望着小童离去的背影,全然无视沈仑额角跳动的青筋。

砰——

沈仑一掌拍在桌上震的茶碗叮当作响:

“甘文风,你是不是见个人就说我要死了?!”

老人一摆袖袍,呵斥了一声:“这话说的,哪能啊?当年你的状况你也知道,也难怪碧术这么想,总之你这几年保养得还不错,能活到现在,算是听进去老夫的话了。”

“不过你这说话没大没小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老人不动声色的端了端茶,抬眼瞥见周谒正悠然品茗,转口问道:“对了,此次前来,是下定决心在我这里休养——”

沈仑咽了口茶,将适才那口恶气咽下,轻描淡写道:“我也只是途经此处,想让您帮我看一个人。”

老人一愣,皱眉问道:“谁?”

沈仑头也不回,只是向后一瞥:

“他。”

话音刚落,周谒终于不再悠然自得地喝茶了,蓦然抬首。

此时两道目光同时落到了他身上——

一道略有惊奇探究,一道却晦明莫测。

周谒从容咽下口中清茶,起身露出了一个柔和又极俊朗的笑容,客气道:

“这倒是不用,多谢二位的好意,宫中太医给我看过了,没什么毛病。”

话刚说到一半,沈仑已径直朝甘文风道:

“甘大人,有劳您了。”

甘文风略有迟疑,起身上前。周谒只觉一阵侵入骨血的药材味扑面而来,正欲起身推辞,却被一只消瘦而骨节突出的手摁回座位:“坐着别动。”

随后一手笼指搭在了周谒的腕中。

甘文风其实不必把脉,他远远一观便知此人气血充盈、体魄强健,所以对沈仑特地来到此处带他来见自己之时倍感惊讶:

“不涩不洪,气足血畅。老夫行医数年,难得的好脉象啊,不过这脉……”

老人又把了几把,目光在周谒面上来回逡巡。周谒从容自若,任他打量。

这脉过于健康了。

此时,一声冷哼陡然响在室内,轻如落针,却刺破了一汪平静的湖水,令人心中漾起了无端暗波。

“这倒是令我放心了。”沈仑没由得头冒出了一句,“我还怕现在宫中的太医都是吃闲饭的,既然如此,咱们明日就进城,不能再为你耽搁了。”

“什么?”老人没理会沈仑适才的冷言冷语,反而是沈仑最后脱口的一句话让他惊得失了一声,“你要走?你不留下来?”

“周谒。”沈仑轻轻仰起下巴叫了一声。

“嗯?”周谒下意识应声,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那位老者适才说的话上,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会为你安排了一间房,”沈仑淡淡道,“随他去吧。”

老人愕然不语,片刻后,亲自掌灯开门,此时门外一片月色中只有一两声寂寥虫鸣浮动其中。

甘文风朝周谒略一颔首:

“周公子,跟老夫来吧。”

周谒不好意思与老人家推脱,只得起身。待二人离去,沈仑腰肢一软,整个人陷入椅中,远远望去,却还是正襟危坐在上首。

他缓缓垂睫吐出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看似已然睡去,可眼睫却像蝶翼般,发出极不自然的、细碎地抖动。

月色浅挂梢头,几株桂花掩映其中,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花鸟竹枝雕花的侧门悄然被人推开——

沈仑瞬间撑臂而起,甘文风提着灯盏归来,面色凝重如铁。

到了室内,甘文风一言不发,将蜡烛重新置于烛台,三两步跨到沈仑面前。不待他反应,枯瘦的手指已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脉门。

沈仑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脉,神色反倒比医者更为平静。

“你活不过两年了。”甘文风轻一抬指,耷拉的眼皮下眼神难得的犀利了一瞬,直直刺入沈仑的视线。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一点不忌讳病人的。”沈仑眼帘低垂,只有嘴角略微发僵,“况且,你刚才你没摸到吗?”

早在甘文风拽着他回来时,沈仑就感觉到对方扣住他手腕的瞬间,指尖曾微微一颤。

“活不过两年这还不是好话?”

沈仑没搭理他。

“沈仑,你不觉得,你和先皇后……”老人直言不讳的点出来,沈仑的眉头几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愈来愈像了么?”

“……”

“我从出宫后等了你这么多年,每一年我都给你预备着新的药材药方,可是你每一年都没来。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拖着这样的身体活到现在的。”

“而且,你的脉虽还有些劲,却是被药吊着撑起来的,你这几年一定还受过更重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甘文风在太医院时,专精五脏调养之道,与祝春芳那等靠宫中珍稀药材堆砌出来的浅薄医术不同,祝春芳的能耐治一般的外伤和急伤尚可,再重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甘文风侍奉照看先皇后的数年中,一直斟酌用药,小心计量,不敢有分毫差错,可就在某一天,他为皇后把脉之后,还未说什么,皇后便微笑问他,甘大人,是不是想告老还乡了?

他立刻跪倒在凤塌前,垂眉道臣万万不敢。

皇后没说什么,只是倚在缠枝牡丹纹的锦枕上,撑起头轻叹了口气:

“甘先生,你乃国手,本宫的身子究竟如何,我自己也有七八分的底……”

甘文风伏地沉默不语,头几乎和地上青砖连在一起。

他太想离开这里了,他知道宫中已然风起云涌、局势莫测,可他又不能就这样拂袖而去,他先是一个医者,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

皇后释然一笑,看着以头触地的甘文风,诚恳道:

“先生才高德重,本宫也能理解,恐怕你会觉得这么多年没有治好本宫,本宫再在此时放你走,你会愧疚万分,是吗?”

甘文风终于略抬起了头,略显苍老疲惫的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

“本宫近年来身体衰竭乏力,气散不聚,都不是你的原因,是本宫天生此般体质。您切勿因此多虑,能让本宫到现在仍如常人般自如生活,已是先生的功劳了。”

话到这里,甘文风咬牙叹道,终不瞒着什么了:“皇后娘娘,您虽现在身体表面强健似常人……实则神气日削月减,臣束手无策,用尽了各种方法都堵不住这个窟窿。”

见眼前老人家如此失态,皇后嘴角弯起一丝苦笑:

“先生,其实本宫唤您来,是有别的事托付,您这样,倒叫我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了。”

甘文风伏地一愣:“娘娘但说无妨。”

皇后指尖轻抚案上鎏金香炉,神色渐肃:

“本宫想放你出宫归家,其实也是有个人想托付与您,这个人您兴许见过,他性子顽劣,比我那不成器的成儿还难管教,这孩子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定是塌天大祸,若他日遇险,本宫会派人送他至先生处,望先生务必救他性命。”

甘文风眉头紧锁,还未及开口,皇后已看透他的疑虑:

“自然,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本宫也保不住他了……所以他的命,本宫就交托于您了。”

“老臣斗胆,”甘文风颤声问道,“不知娘娘所言……究竟是何人?”

女人稍顿了一刻,慢慢下榻走到甘文风身前,把他带到了自己寝宫正殿后的一处隔间中,甘文风起先还惊疑未定,见皇后轻轻推门,示意他上前来看。

甘文风下意识循缝望去————

四面宫壁都贴着百十张的草纸,画满了星宿图志,甚至地上都零落着狂放疏离的墨字大纸,而这些纸堆中央,盘腿坐着一个男孩,小半张白皙的脸蛋从乌发中显露出来。

甘文风一时骇然,他不知该震惊于皇后竟在寝宫私藏男童,还是那孩子身上透出的、令人心惊的死寂。

仓皇退后时,却见皇后正望着他,凤目中竟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恳切:“甘先生,务必救他一命。”

“他叫沈仑,是个好孩子,是因为本宫才困在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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