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群飞鸟经过,长途跋涉后疲惫不堪又无处落脚,看到空中的飞舟立即一只只落在船舷上。
一只黑猫鬼鬼祟祟的从窗户中抬起头,眼睛发光的盯着甲板上的麻雀,但承初从床上起身,毛悠一个犀利的眼刀杀过去,龇牙警告他不准发出动静。
毛悠迅猛灵巧的飞扑,鸟雀受惊四飞。黑猫平稳落地时嘴里叼着一只小麻雀,尾巴趾高气昂的甩动着。
但承初抱臂站在门口看着毛悠叼着小鸟嘚瑟的朝自己走来,他用爪子按住麻雀,语气十分狂傲,“关起来!今天我要抓住小鸟炖蘑菇吃!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他的尾巴扫过但承初的脚踝,颇有种赏赐的意味。
但承初轻笑一声,见毛悠玩心很重,斗志昂扬的模样,便顺他意设置阵法来关麻雀。
但承初看着麻雀在阵法中不断的飞蹿、胡乱的扑腾着翅膀,心情有些复杂。当年痴心迷醉阵法,苦心钻研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用来关小鸟。他回首看了一眼在甲板上狩猎的黑猫,给飞舟四周又加上结界防止他掉下去。
麻雀叽叽喳喳,叫声激烈嘈杂,惊慌的想逃离,可是精疲力竭,目前也只找到眼前这一个合适的落脚地。
毛悠才不管小鸟骂得有多脏,反正他听不懂。他嘚瑟的将又一只小麻雀关进阵法,经过但承初时尾巴特意的贴着他的脚踝挑逗了一下。
毛悠追着飞鸟飞起,没注意落脚点差点飞了出去,幸而但承初有先见之明设置了结界阻挡。毛悠悻悻的吐了吐舌头,跑到但承初身边,“阿初,你简直就是太聪明了。”说完就跑了。毛悠知道有了结界阻挡,自己不会掉下去之后,调皮捣乱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但承初看着黑猫在甲板上疯狂的飞蹿,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拿出古琴放在桌面上,静心凝神的弹奏着,心无旁骛的将身后的嘈杂摒之于外。
被毛悠盯着的麻雀惊慌失措的落在古琴上,毛悠从它的背后悄无声息的靠近,迅雷般咬住麻雀。
“噌——喵呜!!!”琴弦断裂被咬断发出闷响,毛悠被崩飞的琴弦弹在面颊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小鸟双重受惊的逃到群体中。
但承初也没料到这么巧合,他推开古琴将毛悠抱过来察看,毛悠两只爪子捂住嘴巴凄厉的叫着,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但承初紧紧的皱着眉头,低头去看,一身黑毛看不出所以然,毛悠从未叫得这么惨过,但承初感觉心脏都跳到喉咙口了。
“变成人我看看。”但承初催促道,他抓住猫爪,看到毛悠的犬齿在流血。
毛悠恢复成人形,脸上被眼泪弄得一片潮湿。左脸上一根丝线状的红痕清晰可见,伤口逐渐的肿胀起来。
毛悠捂着脸哭得不行,琴弦抽在脸上的威力感觉比刀剑还厉害。
但承初去摸他的脸,毛悠拍开他的手,“别碰!好痛。”
但承初也不敢去碰,“张开嘴我看看。”
毛悠张开嘴巴,牙龈都被血染红了,但承初摸了摸他的牙齿,幸好没有什么问题。
但承初能止伤口但无法止痛。疼痛久久不消,毛悠虽然后面没有哭,但是痛得没了精神,靠着但承初捂着脸惨兮兮的趴着不动。
但承初将他搂住。
“阿初,我好疼,咪——”
但承初想摸他的伤口但又不敢碰,怕他更难受。毛悠左脸虽然看不出伤口的痕迹,但那道红痕仿佛就在但承初眼前横亘不去。
毛悠抽噎着,安静的在但承初怀里坐了一会儿,看到但承初担忧的面色,“阿初,我不疼了。”其实还是有点疼,但是毛悠不想让但承初担忧。
但承初看着他光滑的左脸,“真不疼了?”
毛悠擦干眼泪,“不疼了。”他凶狠的凝视着船尾甲板上的麻雀,十分记仇的说道:“我要去报仇!你等我!”说完,他就像一阵风般飞了出去,一只黑猫落地,气势比先前要狠上几分。
但承初一句阻拦的话还没有说话,看着黑猫对着麻雀咆哮哈气,张开嘴又没说出口,算了算了,任由他玩吧。
毛悠在连续抓了七八只小麻雀之后,又去抓了几把米丢在甲板甲板上,毛悠盯着啄米的麻雀们放狠话道:“哼,算你们走运。”他走到阵法前盯着被抓住的小麻雀,洒了一把米,“死前吃顿饱饭吧,物竞天择晓得不?”
毛悠拍拍手,来到但承初身边坐下,“阿初,等到了盲山,我给你做蘑菇炖小□□。”
但承初问道:“不疼了?”
毛悠觉得很丢脸,不想承认,潇洒的挥挥手,“嗨!早就忘了。”
但承初忍笑,刚才哭得满脸是泪,现在一副飒爽的少年模样,真是个孩子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群麻雀吃到毛悠喂的米之后,似乎忘记了黑猫的恶行,赖在船上不想走了。但承初也养着,每日看着黑猫活力十足的扑鸟儿。
盲山远看就像一条红色的巨龙,近看是荒无人烟的高原,地面几乎寸草不生,满是鸡蛋大小的红砾石。迎面吹来的风夹着着砂石,迷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夹杂着火山石的味道,处处透着落寞孤寂的苍凉。
但承初站在毛悠身边,飞舟没有被收起来。但承初朝毛悠解释道:“传说盲山上空的天穹破裂,降下天火,天火瞬间将盲山烧得寸草不生,只剩下这些烧红的石头。”
毛悠踩着地上的石头,寂静的高原上除了风声就只有走路的摩擦声,连鸟儿都不愿意在这里落足,麻雀们在飞舟抵达盲山之后就齐齐飞走了。毛悠感觉这个传说有可能是真的。
天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毛悠哭丧着脸看着地面,“这么多的石头,去哪里找天石?”
但承初也束手无策,“慢慢找吧,既然是天石,应该和普通的石头有区别的。”
毛悠长叹一声,看着无垠的戈壁,他拂去脸上的尘土,左右环顾,“我们分开找吧。”
盲山荒无人烟,但承初不用担心毛悠遇险,“嗯。”
两个人分头行动。毛悠看着地面上的石头,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找不同,只不过游戏难度和规模放大了几千万倍。怪不得卜才英说他先祖暮年时才找到天石,光走遍盲山就需要一两年,再加上在一堆石头寻找不一样的石头,更是难上加难。
傍晚时分,两个人回到飞舟。
木桌上放着一堆石头,有的奇形怪状,有的颜色怪异,毛悠看来看去,觉得每一个都和盲山上的石头长得不同,但直觉它们不是天石,他不甘心的拨弄着石头。
但承初则是耐心十足,他将毛悠抱到怀中,一只胳膊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拿起石头仔细的察看,最后确认这些都是普通的石头。
但承初朝毛悠摇摇头,毛悠也没想过一来就能找到天石,是以也没有多么的失落。
毛悠望着无垠的荒漠,夕阳一点点的下沉。他突然在这荒蛮之中发现了一丝浪漫,他拉着但承初坐在船舷上,“阿初,这种感觉和氛围好像我们一起相守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底下的沙地好像是干枯的海底,他和但承初一直一直在一起。
但承初揽过他的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但承初亲吻他的发顶,承诺道:“会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毛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阿初无所不能。”
月亮缓缓升起,毛悠看到那庞大的月亮,被震撼得瞪大了眼睛。它远在天际又近在眼前,离这个星球很近很近的感觉。
风将两个人的头发卷在一起,毛悠转头看向但承初,“阿初,我想要你。”‘’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荒古时期火烧荒野的气息。偌大的戈壁上一望无际,只有一艘船停泊在这里。哪怕是黑夜,两个人也能从月光中看清楚彼此的轮廓,两个人缱绻的眼神在皎皎月光下更显深情和缠绵。
毛悠抬腿从船舷上下来,他站在甲板上拉过但承初的手,将他带到甲板中间。
但承初的目光一定牢牢的锁定着毛悠。
两个人抱在一起拥吻,边走边退,步伐撞在一起踉跄了几步。但承初揽过毛悠倒下去的身体,抱起他将他顶在墙上,毛悠双腿盘着他的腰借力,两个人额头抵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个人的唇舌再次交缠在一起。
毛悠扬起脖子任由但承初亲吻吮吸着。难耐中,毛悠不知道自己抓到了什么,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阿初,进屋里去。”
但承初扯了扯衣服,呼吸紊乱,失了往日里的风度,“来不及了。”说完,就冲了进去。
毛悠脖子紧绷,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手上抓住转移难耐的东西被扫到地上,发出巨大的脆响。
毛悠吓了一跳,浑身肌肉缩紧。
但承初闷哼一声,他浑身都是汗,但是顾不得去散热,他鹰隼般的视线盯着毛悠,半刻没有停顿。
“小猫,放松。”他低声劝着哄着,毛悠啜泣着摇头,脖子绷得越来越直,到了极限之后好像断裂的绳子骤然松懈。
但承初如愿以偿。
毛悠透过模糊视线中看到但承初的脸,对方舒爽的面色中眼神充满欲罢不能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