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也不想做坏人啊 第16章 第 16 章

几人踏入苏亚镇，虽然鬼节是晚上才开始，但是白天已经开始有节日的氛围了。家家户户开始在门上挂上红绸白锻，门前挂上红灯笼。

一路走来，镇上女性妆容都装扮得十分诡异，皆是披散着长发，长发挡住一半脸，露出的另半张脸敷着厚厚的白粉，以至于五官显得僵硬阴沉。

六个人齐齐觉得有些冷，束经义撞了撞山逸的胳膊，往四周看了一圈，紧着嗓子问道：“你以前参加过没？”

山逸也是第一次参加，他们是修仙之人当然不怕鬼，可这阴间气氛确实有点渗人。山逸咳嗽一声，稳住道：“没有，哎，鬼节嘛，装扮自然与寻常不一样。”这时，余光扫过一个白影从他身边扫过，山逸一激灵差点跳起来，定睛一看就是位疾行的少女。

束经义道：“这要是混进来个真的，谁能区分得出来啊。”

毛悠：“......”想回家，但腿软走不了路了。

六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

老板娘和小二端着饭菜进来，听到几人在争论猜测家家户户门前为何堆砌着骷髅架，她撸起袖子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一边热情解释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是我们这里当地的习俗，我们这里人死之后不讲究入土为安，人去世之后我们会把人下葬，等过个几年只剩下骨架子之后再把骨架刨出来。到了鬼节那天，我们就给骷髅披上衣服，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参与节日同乐，往年叫女儿节，后来被外人叫鬼节叫多了，所以才改叫鬼节。”

“女儿节？”

老板娘的装扮或许是考虑到外地人心情，不算夸张，粗大着嗓门分外豪爽道：“以前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在这天都要梳洗做半妆娘的模样，天黑的时候提着骷髅游街，后来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嘴上不积德的传成鬼节。”老板娘长叹一声，不甚满意的模样。

凌潇远放下酒杯，眉眼上翻，嗤道：“我看鬼节这个名称更适合，半妆娘？半人半鬼似的！还提着先祖骷髅游街，闻所未闻！”

老板娘神色讪讪的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脸上厚厚的白粉都挤出褶痕，依稀可见她妆容下没藏好的几分真实怒意。

几人神色尴尬，虽然大家心里都这么想的，不理解但尊重，但没想到凌潇远出了门还这般傲慢姿态，口无遮拦。还好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共大事，这般性格觉得捅娄子。

这是昭阅门的地盘，山逸也算得上半个主人，凌潇远这般话说严重点也是打山逸的脸。幸而山逸也没多想，拿起酒杯递给凌潇远，化解气氛道：“潇远兄长途跋涉累了吧，来，喝酒喝酒。”

凌潇远拿起酒杯才止住那张臭嘴。

卜才英执笔著书，虽然写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黄书，但是对山川大海各地民俗都十分的感兴趣，收集灵感，并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不自在。

他怡然的指着桌子上的一道小菜，“老板娘，这是什么菜？风味不错。”

老板娘看了凌潇远一眼，扯了扯嘴角解释：“这个菜我们家家户户都有种，客官您要是喜欢，我给你再送上几盘来，收您两文钱做个辛苦费即可。”

卜才英点头，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带着小二退了出去。

山逸看着凌潇远苦口婆心道：“潇远兄，我知道这里比不上凌氏的碧水雪景，但是这是人家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咱们说话别这么刻薄行不？”

凌潇远皱眉，“我堂堂凌氏本家大弟子，说话还要看别人脸色？”

凌卫漪饮了一口酒，不胜酒力一般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气色看着健康了许多，也劝道：“愈是位高权重，出门在外愈是要注意言行举止，一言一行代表着凌氏颜面，还是需要多多注意些。”

凌潇远眯着眼睛看着凌卫漪，神情鄙夷好似看家奴，道：“我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就算卫沧表哥一时出不来，家主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不知是凌潇远丝毫不在乎家丑外扬，还是想落凌卫漪，说话一点也不收敛。大家听到这里神色都有些尴尬。

毛悠觉得凌潇远脑子不是有病就是蠢，低头骂道：“傻叉。”

凌卫漪脸上的笑容不变，依旧和煦，他像个长辈一样对凌潇远包容，“我没有这个意思，潇远，好好吃饭吧。”

“哼！”凌潇远冷哼一声，眼角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天色还早，大家闲来无事决定去街上逛一逛。街头上的女孩都均做半妆娘装扮，身着红色或者白色的裙衫，衣摆很长拖在地面上弄得裙摆污黑肮脏。

六个人均是容貌出众，气质脱俗，一路走来，不少女孩子都朝着几个人看来。

束经义和山逸二人挤在一起，小声嘀咕道：“兄弟，我还是适应不了被一只眼睛盯着看。”

“我也是。”

两个人没骨气的哆嗦了一下。

凌潇远摇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看来内心也不如他表面那般如沐春风。

凌卫漪瘦弱的身形好似随风摇晃，他脸色白了几分，朝几个人走近了些。毛悠和卜才英两个人落在后头。

毛悠正在催促卜才英把小鱼干送上门。

“你们看到过一个穿红布碎花裙的小女孩吗？大概三岁......”一个身形矮小弯腰驼背的老妇人杵着拐杖抓住凌潇远的手，她的半张脸被灰白相间的头发挡住，露出半张满是褶子的面孔，皮肤黝黑，不像其他人那样把脸抹得惨白惨白的。

凌潇远好似碰到什么赃物，身体一激灵嫌恶挥臂推开老妇人，“什么东西！滚开点。”他嫌脏的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净身术。

束经义连忙过去把老妇人搀扶起来，担忧的问道：“婆婆，您没事吧？”

老妇人摔得有些懵，恍惚了一会儿才虚弱的摇摇头，“我没事，没事、谢谢。”

山逸神情有些不忿，忍不住斥责道：“潇远兄，这个老妇人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她可能会没命的！”

凌潇远皱眉嫌恶的瞥了老妇人一眼，“哼，不知道在哪里乞讨，这般肮脏也敢来碰本少爷，我推开她有错吗？”

凌卫漪性子本来温和，见状闻言也斥声道：“她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你何必如此？”

老太太虽然穿着破碎的蓝黑色衣衫长裤，可是衣服很干净，头发整洁，此刻惊惶的躲在山逸身后局促的发抖。

毛悠讥讽道：“什么样的人就看到什么什么样的东西。”

卜才英挑眉看了毛悠一眼，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难得的保持着沉默，大家一直忍耐着凌潇远大少爷的傲慢脾性，但此刻都不约而同的指责凌潇远。修仙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道”，而是站得越高，能力越大就应该越有慈悲之心来庇佑众生。

凌潇远看着众人为了一个老妇人和自己争执，胸口气得剧烈起伏，沉着脸，最后视线定格在毛悠身上。其他人也就算了，这只妖兽算得上什么东西，还敢骂起他来了！

凌潇远已经拿出了法宝，轻蔑道：“区区卑贱的妖兽竟敢嘲讽我？”

毛悠最是讨厌凌潇远这种人，虽然畏惧但依旧站着呛回去，“如果没了凌氏的身份你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有什么值得人高看？你是文采第一还是修为卓越？你哪里很出众吗？哦，你有，你的臭嘴还有傲慢远远超过众人！”毛悠还记得他揍了自己，一直等着找机会报复回去。

凌潇远被毛悠气得脸黑，倏然阴沉沉的笑起来，“你之前被本少爷打掉了一颗牙齿，还来打少了。”

其他人看向凌潇远。

毛悠新仇加旧恨，朝凌潇远走近一步，道：“呵呵，来啊，我也正好准备弄死你。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制造垃圾。”

在场谁都知道毛悠的修为远不如凌潇远，但是没想到平常看着很低调温和的九尾猫，性格是如此的刚烈。且毛悠维护老妇人，也让众人对九尾猫险恶狡诈的形象有所改观。

卜才英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毛悠的面前，笑着道：“谁敢动毛悠一下，先和我打一架，赢了我才可以挑战毛悠。”他这话虽然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可是眼睛看的确是凌潇远。

凌潇远怒视回去，手中剑嗡嗡震鸣。卜才英的镇山河幽光闪烁，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其余几个人连忙劝架拉开两个人。

这时，一直颤颤巍巍哆嗦的老妇人咳嗽了几声，她握住一直搀扶着她的束经义的手，浑浊的眼睛看着束经义，苦口婆心道：“小伙子鬼节不好玩，早点离开这里。”

老妇人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晃着身子踩着小碎步转身走了，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三岁的穿着红布碎花的小女孩。

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刚紧张的氛围消散了些。卜才英和凌潇远各自退了一步。

“你们要回去吗？”束经义环视一圈，朝几个人问道。

卜才英英眉一挑，更显意气风发，“来都来了，我要看看有多不好玩。”

山逸也跟着点头，“我们都是修仙之人怕什么。总不会比书院还无聊吧，我反正不想回书院了。”

于是几个人决定接着继续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