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低血糖,等她醒过来记得提醒她按时吃饭”
“好的,谢谢医生”
迟非晚和安无恙守了一会后,A班的班主任就来了,之后便让他俩先回去了。
安无恙感到有些无聊,就跟在迟非晚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直到走到天台。
“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们明天再继续,还有,我给你留的作业,记得做,明天我给你批改”
“好”
安无恙回到教室后,班上依旧没有安静下来,似乎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安无恙戳了戳前排的王布帆问“他们在说什么啊?都上课了还没停,不怕柯帅国那公老虎发威啊?”
前排的王布帆递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听说学校要和八中举行篮球比赛,你要参加吗?参加的话,我给你报名。
安无恙看完后,把纸条传了回去,在上面写了一个可。
也许是今天受到了知识的熏陶,安无恙回到宿舍后躺一会便睡着了。
当他有意识时,又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安无恙都觉得自从和迟非晚有了关系后,医院都快成他家了。
“你来了”
这次迟非晚比安无恙先到,虽然安无恙不知道。
“嗯,你还没出院?”
“明天就出了”
“看来我还要陪你在医院躺一晚”
第二天,如迟非晚所说,他要出院,所以班主任带着田温昊来了,听说是来给他道歉。
“小迟同学,出院后要好好休养,在学校有什么重活累活,都可以让田温昊同学帮你的”
说完后还拍了拍田温昊,田温昊也是个机灵的,立马接上班主任的话“是啊,是啊,迟同学,毕竟是我把你撞伤的,也怪我,没及时把你带来医院,这才害你伤变得那么严重,迟同学,对不起”
安无恙打小就比较敏感,谁喜欢他,谁讨厌他,即使对方藏的很好,但他隐隐约约的也能感受到。
就像现在的田温昊,即使他看上去面脸歉意,自责无比,言语间满是对迟非晚的亏欠,但安无恙就是能觉察到他那微弱的敌意。
迟非晚淡淡的回了句“没事”
但迟非晚至今都不明白,他和田温昊在这之前,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他到底为什么要霸凌他。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多年,他想可能是因为田温昊天生就是坏种吧,所以可以无缘无故的欺凌他。
经过这件事后,迟非晚便搬回家住了,他没像之前那么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他也不想再次被伤害。
跟随着迟非晚的目光,映入安无恙眼帘的是和上次一样的房子,哪都没变。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回到这。
“你之前来过这?”
“是啊,学霸就是敏锐,这都能察觉到”
“不是我敏锐,是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啥,我怎么不行”
“但你可以控制我的身体,不是吗?”
“也是,那这样看来,我们也算扯平了”
聊着聊着,安无恙就和迟非晚说起了上次的事。
他说他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别人的样子,他害怕又兴奋,他还说他在奥数班被老师折磨了一个月。
大部分时间都是安无恙在说,迟非晚在听着。
隔天,迟非晚就回学校上课了,迟非晚到教室时,发现桌上放有一份早餐。
安无恙有些警惕的问“这早餐是那胖墩放的?他该不会要给咱俩下毒吧”
教室里人多,迟非晚不好回答,只能从桌洞里抽出一本书写道:不会,这里是学校,他不敢,而且就算有毒,对你也不会有影响。
“谁说的,你骨折后,我回到自己身体里时,也莫名其妙的骨折了 ,所以迟非晚,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我还挺年轻的,我不想死”
“好”
虽然迟非晚知道这份早餐没有毒,但他还是没有吃,只是把它放到桌洞里,拿出了书,开始预习。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安无恙感觉自己有点儿犯困了,就当他想闭上眼睛时,手臂处传来的痛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迟非晚,你掐自己干嘛,难不成你有受虐癖吗?”
只见书桌上的纸上出现了一行笔墨尚未干的字迹:别睡,你睡了连带着我也会睡,但我要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
安无恙百无聊赖的顺着迟非晚的视线读着一行行字。
和安无恙心不在焉的状态不同,迟非晚非常认真,听得精精有味,笔记做的也十分认真。
徜徉在知识海洋的迟非晚是快乐的,但安无恙只会被海洋淹没的窒息而导致犯困,他就在犯困和保持清醒间渡过了艰难的上午。
下课铃刚响,安无恙就立马趴到了桌上,这次迟非晚并没有拦着他,而是由着他去。
正当安无恙准备入睡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迟非晚的桌前。
“迟同学,这是我给你带的午饭,你趁热吃,吃完再睡”
田温昊走后,安无恙又开始了他的猜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迟非晚,你说,他到底想干嘛”
纸上又出现了一行字:不知道。
“迟非晚,这饭我们还是别吃了,我们回家吃阿姨做的,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谁稀罕他的饭”
说完便把桌洞里的早餐和午饭都扔到垃圾桶里了,但又害怕那胖墩看到了来为难迟非晚,安无恙又捡了起来,一直拎到校外的垃圾堆旁才扔掉。
弄完后他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说了句“OK”
回家的路上,安无恙一直没闲着,一直在心里说话给迟非晚听。
“你知道我们第一正式见面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吗?”
“我猜你肯定想不出来,那你且听我娓娓道来”
安无恙没给迟非晚打字的时间,一直在那描述着当时的场景,说完时还给迟非晚留了一个问题。
原来上次那个莽莽撞撞的男孩是他。
“虽然你不是十七岁的迟非晚,但归根结底你们都是同一个人,你说,我走后你的内心在想什么”
迟非晚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鲜活。
这两个字让安无恙记了好久好久,那时的安无恙并不懂为什么会是鲜活呢?
安无恙和迟非晚在家饱餐了一顿后就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了。
接下来的日子,那个胖墩并没有作妖,只是每天都给迟非晚送早餐和午饭,然后安无恙依旧会把它扔掉,二人仿佛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程,一个负责送,一个负责扔。
安无恙和迟非晚就这样平静的渡过了一个星期。
想到了安无恙上次说,他骨折后,安无恙回去后也骨折了,他便顺嘴问了一句“你这次呆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会影响到你回去后的生活吗?”
迟非晚的言外之意是,让安无恙也学一点,这样他也可以借机给安无恙补课,还不浪费现实的时间,毕竟在这玩太久了,会荒废安无恙那本就快要垮掉的基础。
迟非晚都想好了,如果安无恙问他为什么会高中知识,他就说,他要参加竞赛,早就学过了。
但很可惜,安无恙没有听出来,这言外之意。
“不会啊,来之前我在睡觉”
一股刺眼的光让安无恙睁开了眼睛,阳台处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是舍友们洗漱发出的声音,他把手搭在眼睛上,继续躺了一小会,才起身洗漱。
安无恙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一想到今晚迟非晚还要给他补课,他又感觉心脏被填满了。
还哼起了歌,在一旁听到这动静的曹士锦问“昨天梦到什么了,那么开心,平时你可是都耷拉着脸的”
“梦到我中了一个亿的彩票”
这个宿舍就属曹士锦最会给情绪价值“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放心,我忘了自己都不会忘了你”
六点二十五,天还没完全亮,但高中的四合院早已响起了朗朗书声,而此时的安无恙正躲在书的后面吃面包,柯帅国也放轻脚步走到安无恙的身后,故作温和的问“好吃吗?”
安无恙口齿不清的回“还行”
但他很快就感到不对,这声音有点像柯帅国啊。
安无恙被叫去走廊站着读书,他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语文课本,开始背起拗口的文言文,背着背着,就开始低头往下瞟,在对面一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一帮人围在一起,安无恙还看到了余稚鱼,他想他们大概在讨论竞赛的是吧。
如果他现在把十七岁的迟非晚的成就告诉十二岁的迟非晚他应该会感到高兴吧,他其实还挺想看看迟非晚笑的,毕竟从认识到现在还没见他笑过呢,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安无恙正想的入迷呢,耳朵传来的痛感,把他拉回了现实。
“啊,老师,别啊,痛”
“我让你出来背书,结果你搁着给我看风景呢,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下周一交给我”
“五千,老师这有点多了,少点行不”
“一万”
“好,五千,就五千,老师我下周一保证准时交给你”
鉴于今早的事,上数学课的时候,安无恙不是在被提问,就是在被提问的路上,但毫无疑问,他一个都没答出来,又被罚站了两节数学课。
下课时前排的曹士锦转过头来,笑嘻嘻的对他说“我记得倒霉熊不是停播了吗?”
安无恙没好气的回他“滚”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把一瓶牛奶推到了安无恙的面前,安无恙很自然的拿起来喝了。
随后王布帆又走到安无恙的身后给他捏捏肩,捶捶腿。
曹士锦看了一眼正在给安无恙按摩的王布帆,对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也顺着视线看了过来,眼神交汇的瞬间,让曹士锦想起了那个午后。
这是一个只有曹士锦才知道的秘密,他记得高一的某个周末,安无恙爸妈没在家,安无恙就留校了,王布帆也跟着留了下来,他因为忘拿东西,回了一趟宿舍,看到王布帆偷偷亲吻熟睡中的安无恙,曹士锦想安无恙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初吻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