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女娲之神以自身神魂凝化七彩补天神石,玖帝帝女,是女娲补天后,用神石残角所塑,蕴有女娲神力,身负天地责任,保苍生太平。
万万年来,在她的保护下,世间和平,天下安定。此时,玖帝帝女想要去触摸下她护下的万民的百态人生。在扮作普通人游走世间之时,宿命般的遇见了帝江。
讲到这里,乐洝忍不住惊呼,“帝江?”
泽祤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般寻了处地坐下。
帝江,血魇族祖先,亦是韵于天地,泽御万物。
两人很快相恋,在尘世度过了美好的百年,就在他们最相爱的那年,帝江竟设法剖取玖帝身上的心脉心骨,可心骨承载女娲神力,帝江无法取出,于是将塑造玖帝肉身的神石残角的一半取走,带回了血魇族。
帝江回去后,带领族中长老设下禁术九幽冥雾,血祭天下,并布下法阵,想要强行剖骨,玖帝醒来赶到后,为时已晚,最后以心脉心骨为祭,倾一身神力尽注于心骨之中,以玖帝不灭神魂为印,将帝江以及在阵中的血魇长老封印,才破此局,保天下太平。
噎鸣讲到此处停顿下来,看向乐洝,眸色复杂。
她被噎鸣牵引着,脑中不禁浮现当年之景,原来万年前的神魇大战竟是如此,个中缘由已无法真正验实,此种讲述已跨越万年光景,究竟是否真实,又有谁能拿出证据证明呢?
“之后呢?玖帝去哪了?”乐洝声音颤抖。
“玖帝帝女本就是七彩神石残片所化,帝江割裂神石之后,神体残缺,无法压制体内魂识,又以一身神力注于心骨,在心骨离体祭阵那一刻,她的魂识彻底离体分离,一分为七,散落世间,至今无踪。”
乐洝低垂下眼,眸子转了转,“这么多年,没有人找吗?”
这也是悲凉之处,神魇大战后,世间恢复太平,女娲神力本就万载不灭,玖帝帝女消散世间,心骨便会寻找新的主人,重新蕴养女娲神力,只待时机成熟,新的帝女便会重现人世。
所以,又有谁真的在意原本的玖帝帝女呢?
真是令人唏嘘,看上去尊贵受万人敬仰的帝女,在消弭后,竟无一人在意。
从刚开始到现在,泽祤未置半语,他望着眼前的山川湖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噎鸣的最后一句话,他心中轻嘲一声。
噎鸣还没讲完。
最后一片魂识消失之际,被那场大战的所历者追踪到,但,那人随着魂识一同消失了。
他顿了顿,晦暗的眼神映在乐洝眸中,“直到17年前,她再次出现,恰逢此时,你,降生兰月,但天生心脉不全,难以存活。”
“你的意思是?”
泽祤起身上前来,再次站到乐洝身边,与她一同盯着噎鸣。
噎鸣的意思很明显,泽祤冷声道,“最后一片魂识,在她身上?”
泽祤注意力都在噎鸣的话上,没有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乐洝,此刻嘴角溢出一个微笑。
乐洝捻了捻手指,安静等待噎鸣的回答。
“不在。”
是否定的答案,在乐洝意料之中,却在泽祤意料之外。
他以为,讲述到这,答案该是他心中想的那个。
别说他了,噎鸣也很意外,在他救下他们后,泽祤还没醒,他探查过乐洝的魂识,并未发现异体魂识存在。
那她天生心脉残缺,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乐洝调整好情绪,“你确定吗?我没听父王母后说过这些,况且,我灵力充沛,也不像心脉不全啊。”
噎鸣摇摇头,“其中缘由我也参不透,真相还要你们自己去揭开。”
“接下来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大战中,除了玖帝魂识散落不知踪迹,还有血魇一族有人逃脱出来,他便是我说的背后之人。”
“你知道他是谁?”
噎鸣看了泽祤一眼,“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绝非帝江。”
泽祤眯了眯眼。
乐洝嘴唇张合,“为什么?”
“帝江有一半神石,神石与心骨共存于玖帝体内这么多年,自是有感应,何至于如此周折,”噎鸣解释道。
此时泽祤眼神变得深邃。
“况且,帝江当时已被封印,”噎鸣补充说。
“你说的一直在等我们,是什么意思?”泽祤问出关键问题。
“你们二人,是命定之人,这场浩劫,发生与否,在于你们。”
“你不是神吗,你怎么不去阻止?”乐洝神色淡然,问的问题却一针见血。
“万年过去,诸神神力所剩无几,我亦不例外,我残存的魂识,能见你们已是不易。”
“你想找到你哥哥,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这个人,阻止他。”
看着眼前渐趋透明的噎鸣,乐洝心中迫切,“那我要如何找他?”
“他为玖帝魂识而来,找到玖帝魂识,他自会现身。”
噎鸣声音也变得缥缈,“你们应与不应,皆在自己,既是命定之人,定然有命定之路……”
噎鸣消失了,等他们回神后,周围景象开始变换,一瞬间,他们回到了刚才的树林。
找了一圈,都没再见日月山入口,若不是地上的打斗痕迹,刚才的一切真像一场梦。
泽祤想着噎鸣说的话,他们二人是命定之人?
就这般巧遇上了?还一起见到了噎鸣?
他可不信,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
但有一件事噎鸣说对了,他要查神魇大战,就必须找到那个背后人,就目前的线索而言,也只有寻找玖帝魂识这一条路。
他看了一眼乐洝,难不成,此后的路都要与她一起?
这时的乐洝心中也在暗暗思蜀,刚才她的表现应该没有破绽,经过此一遭,泽祤必定会与自己同路,刚才听到的故事,与她心中的残影并非完全吻合,真相是否如此,还得她亲自去寻。
两人各怀心思,并肩走向树林出口,谁曾想,刚迈出一步,便被宫中的侍卫拦下。
两人默契相视一眼,完了!
被侍卫带走途中,遇到了一个人,只见他面容矜贵,体态端庄,衣着深蓝色宽袖交襟外袍,收束在暗黑色金纹宽腰带中,如果忽略他沾了尘灰的发尾,此刻定是一位优雅的王子。
“被抓的是何人?”他走向前来,询问侍卫。
“回大殿下,是两个刺客,我等奉二殿下之命,将二人带到地牢,”为首的那个士兵看上去似是这些人的首领,他恭敬回答面前的男子。
这个面容矜贵发带灰尘的男子,是这狄克王朝的大殿下,宁卿。
宁卿看着泽祤跟乐洝的打扮,“将他们二人交给我,你们下去吧。”
“可是二殿下吩咐,”侍卫反驳宁卿。
还未等他说完,宁卿一记眼神压过去,“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不敢,”那个侍卫行礼,侧身站立,“放人。”
乐洝全程盯着宁卿,总觉得他很熟悉。
泽祤瞥见她眼神,悄声凑到她耳边,“认识?”
乐洝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开口。
“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宁卿的声音如潺潺溪流,清澈明亮,他抬脚朝相反方向走去。
他将他们带到他的宫殿,慕晨殿,“此处是我的宫殿,没有其他人。”
宁卿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起先没注意,此刻仔细看乐洝的脸庞,宁卿眸中闪过光亮,“你是…乐洝?”
见乐洝一脸茫然,宁卿上前一步。
“你不记得我了?”
在他过来的一瞬间,泽祤将乐洝扯向自己身边,注意到泽祤的动作,宁卿悄无声瞟了他一眼。
而后再次看向乐洝,“你仔细看看呢?”
乐洝看着本就觉得熟悉的面容,此刻完全注视着宁卿,她脑中浮现出一些画面。
忽而乐洝眼神一亮,连带着声音都染上惊喜,“宁卿哥?”
看到乐洝认出自己,宁卿心中愉悦,爽朗的笑声传入泽祤的耳朵,他多看了宁卿几眼。
“是我,”宁卿语气温柔,望向乐洝的眼神也平添了几分柔和,少年英气的模样。
“话说你怎么在这?这位是?”宁卿感到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他是我朋友,名叫泽祤,”乐洝侧了侧身子,向宁卿介绍他。
宁卿点点头,但眼中不减对泽祤的审视,观他样貌,定不是普通人,倒像是某个国度的王子。
“你怎么出宫了,来狄克王朝前也没传个信。”
还认识了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人。
“我偷偷出来的,出来找我哥,你别告诉我父王,”乐洝抬手挡在嘴的一边,一副做贼的样子。
逗得宁卿直笑,“好好。”
“宁卿哥,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城中设了结界,而且我刚才看到一个宫殿外面全是侍卫。”
宁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泽祤,乐洝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他是自己人,宁卿哥别担心。”
宁卿没再隐瞒,“父王病重,宁焕谋夺王位,你见到的那个宫殿,是宁焕囚禁父王所在之地,外面那些侍卫全部都是他找来的高手。”
“宁焕?”
乐洝小时候曾见过宁焕,那时他与宁卿一样,跟随狄克王朝国主访问兰月,那时的他活泼乖巧,跟在宁卿后面喊他哥哥,很是听话。
说宁焕谋反,乐洝是万万不信,“会不会弄错了?”
“我也希望是弄错了。”
宁卿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等于坐实了宁焕谋反的事实。
“宁菡姐呢?”
宁菡是宁卿的同胞妹妹,是狄克王朝王后嫡出,宁焕是安宁王妃庶出。
宁卿眸中布满落寞,“被他关起来了,从兵变那日起,我一直在找她,翻遍了整个王宫,都没她的踪迹。”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对宁焕动手的原因。
“他手中有兵符?”泽祤问出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