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我系的 第2章 第一章 总裁秘书和总裁助理

卫江林能做到总裁的大秘，对别人的细微情绪其实是很敏感的。

今天早上他来公司的时候，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终于，他挂上礼貌的微笑，忍不住问一直偷瞟他的女同事：“宜生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欸？哦，江林啊。”女同事偷看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一周前刘哥退休后总裁说要重新选总秘，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最有望的人选。”

“宜生姐说笑了，前辈们明明都很优秀，我觉得这次晋升应该轮不到我。”卫江林心里一惊，没想到对方突然会把这种暗潮涌动的话摆到明面上，他谦虚了一下，“我还是等其他的机会吧。”

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承了这句话：“也对，年轻多锻炼锻炼，等等其他的机会也挺好。”

卫江林愣住：“……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今天早上你去准备会议的时候，总裁boss直聘，招了一个特别助理。”女同事终于说出了关键，“好像叫年宇宙，总裁下楼亲自把人领进来的，这位空降的新同事，时间和条件都不简单啊。”

“原来是新同事。”升职遇到了竞争对手，卫江林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应该要打个招呼。”

“他现在还在总裁办公室呢。”女同事抬了抬下巴，“等会儿应该就出来了，按照惯例，晚上是要吃顿迎新饭的。”

年宇宙和卫江林想象的形象很不一样。

阳光，懵懂，青春洋溢，和这个追求效率和成绩的公司格格不入。

“前辈们好，我叫年宇宙。”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男孩像是一只闯进丛林的可怜小绵羊，“现在是总裁的特别助理，请大家多多指教。”

能坐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这群都是人精，也没有人会把什么情绪暴露在脸上，闻言都挂起客套的笑容。

“又是一位年轻的弟弟。”邢宜生热络地提问，“大学刚刚毕业吧，读的是什么学校，什么专业？这里说不定有你的学长学姐呢。”

年宇宙完全看不出这群人高级的打探消息方式，问什么说什么：“我在哈佛学了四年商学，辅修法律。”

“哈佛啊，我们这里还真没有。”邢宜生笑容不变，“但我们有剑桥的，你江林哥，也是去年刚来，现在已经做到总裁大秘了，前途不可限量。”

卫江林咳了一声：“算不上哥，只是运气而已，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年宇宙却很单纯地“哇”了一声：“我听赵伯伯说过，江林哥很能干的。”

“‘赵伯伯’？”有同事呆住了，“你说的是，赵总？”

“是呀。”年宇宙反应过来，苦着脸，“哦，是不是不能在工作的时候这么叫他，不太庄重。”

在场的其他人心中都各自有了算计：这个新人似乎还和总裁很熟，后台很硬啊。

这时候，赵总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一片“赵总好”的问候声中，他轻咳一声说：“新来的助理，小年，大家都认识了吧。毕竟是个年轻的后辈，认识了就多多提携一下，让他多锻炼锻炼……工作内容呢，我想想，小卫手头上不是有个游乐园的项目吗？转到小年手上吧，你最近挺忙的，也该让你减负。”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新人才刚刚来了第一天，就开始分蛋糕了。

游乐场开发项目光是前期投资就已经有了几个亿，难度不小，收获也不会小，当初赵总把这个大项目交给卫江林负责协调，出于职场的默认规则，他还请了整个办公室吃饭。

卫江林是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拱手让人的：“那似乎不是助理的工作范畴。”

“助理只是暂时的，等他适应了工作节奏就转岗。”赵总很和气地拍了拍卫江林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愿，还给他画了一个饼，“至于江林呢，你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这个项目对你接下了的工作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卫江林还能怎么说呢？只能说“好，我们会多多帮助小年的”。

等赵总走了，在场的几个老人难免心有戚戚，对卫江林有些同情。

惹不起惹不起，压根不可能在一条起跑线上，邢宜生明智地不再打探，主动建议：“为了欢迎小年，我们下了班一起吃顿饭吧！”

大家纷纷同意，表面看上去一片友善欢腾。

——可总裁的助理秘书有很多，最亲近的只会是一个。

卫江林暗自咬了咬牙，好不容易等到晋升的机会，现在煮熟的鸭子居然要飞了。

—

下班的时候，大家一起包车去聚餐的地点。

邢宜生其实挺看好卫江林，有意要卖个面子，给他接触年宇宙的机会，所以故意说：“我年纪大了晕车想坐副驾，你们俩坐后排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的，姐。”年宇宙应得很干脆。

卫江林顿了顿才说：“我也没问题。”

邢宜生笑了：“那就好，你们年轻人多聊聊，说说话，坐车就不会头晕。”

卫江林拉开车门，先让年宇宙上了车，自己再坐上去。

“谢谢江林哥为我开车门。”年宇宙不忘回头道谢，“江林哥真的是刚刚毕业一年吗？比我成熟了真的好多。”

卫江林笑了笑：“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跟在赵总身边，学到的都是真东西。”

年宇宙就特别傻白甜地问：“那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江林哥吗？”

“当然。”卫江林也笑了笑，他笑容的弧度永远礼貌而标准，“能帮助你更快地成长起来，是我的荣幸。”

年宇宙就感动了，完全成为了卫江林的小迷弟：“江林哥，你一年就做到了总裁大秘，那明年这时候岂不是要成为管理啦？”

“怎么能这么想，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卫江林摇头，“能当大秘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我资历不够，肯定还要多锻炼两年。”

“江林哥就是谦虚！”年宇宙摇头，“你的眼睛里就写满了野心啊，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成就。”

“我哪里有什么野心，认真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卫江林眼皮跳了跳，表情还是没变，“我只知道要好好做事，该有的都会有。”

卫江林虽然心情不好，但面上的表情维持得很好。

吃饭的过程中，也表现得很大方自然，没有一点危机感的样子。

有同事开玩笑：“新人按规矩是要喝三杯的。”

“我不会喝酒。”年宇宙为难。

其实他这么说了，别的同事知道他的背景，也不会继续追问。

但是卫江林却突然开口：“我替他喝吧。”

说完，也不等人阻止，就给自己倒上喝了三杯。

“我干了，你们随意。”把酒杯倒过来，卫江林示意全场。

年宇宙果然感动了，俨然视卫江林为哥哥：“江林哥，你对我可真好，我记住了。”

一时间一桌人神色各异：卫江林是打算放弃竞争，走“保皇”路线，和新人打好关系，然后再沾点新人的光吗？

卫江林的想法其实更简单，他酒量好，所以对他来说喝酒不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不管未来打算以什么姿态和年宇宙相处，卖年宇宙一个人情，不是坏事。

“哎呀，我有点事，就先走啦。”酒过三巡，年宇宙急匆匆起身告辞，“前辈们晚安，明天见。”

年宇宙一走，气氛就没那么热络了，但这才是真实的温度。

邢宜生忍不住说：“本来我还以为来了新人，江林作为原本的小幺，难免有危机感，没想到居然相处得这么好。”

其实这话的意思是，原本以为来了关系户当晋升的竞争对手，卫江林肯定得针对他，或者至少要探听点情报。

但是卫江林全程表现大方，很能沉得住气，从另一方面说，也是城府够深。

“我又不可能一直是最年轻的。”卫江林回复得很妥帖，“多扶持后辈，能让公司更好，才是最重要的。”

话是这么说，但一天的交锋难免有些疲乏，卫江林揉了揉太阳穴，主动告辞：“对不住各位，我今天换了个合租室友，先回去看看情况。”

那时候卫江林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舍友居然会是今天刚刚认识的新人。

—

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映入眼帘就是放在客厅的四五个行李箱，规模颇为壮观。

卫江林看着头疼，仔细绕过地上的障碍物，想要回自己的房间。

对方却听见了声音，跑了出来想打招呼。

两个人对上视线时，彼此都有些错愕。

对方竟然是年宇宙：“江林哥，你怎么在这里？”

卫江林比他先一步想明白：“你就是新的合租室友吧，这里也是我家。”

“原来江林哥是我的室友！这也太有缘分了吧！”年宇宙很开心，“那我们以后就能一起上下班了，太好啦。”

卫江林扯起唇角：“你开心就好。”

年宇宙完全没有看出卫江林的勉强，还在一厢情愿地傻乐。

卫江林却不想再聊下去：“我有点困，先回房间睡觉了。”

“好好好，江林哥好好休息呀。”年宇宙挥手，“我会轻点收拾的，今天认识江林哥很开心。”

卫江林内心叹息：认识你我可一点也不开心。

他换了运动服出门夜跑，等半个小时后回到家，年宇宙居然还在手足无措地收拾行李。

卫江林就知道了，这个新同事的生活能力似乎有点低。

“还没收完？”他顺口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年宇宙有些苦恼，但是不愿意麻烦他：“没事的，江林哥，我一会儿就能好。”

“祝你成功。”卫江林神色复杂地说出了这句话，经过年宇宙的身边，想要往卧室走，“走廊上都是行李箱，借过一下。”

年宇宙站在沙发前，稍微向后靠了靠，给他让位置。

“哎哟。”但是由于重心不稳，他往沙发上栽倒了下去。

“当心。”看他要摔倒，动态视觉很好的卫江林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然后年宇宙的状态瞬间就不对了，脸变得很红，蹙眉的时候呼吸加快，要死不死的表情。

卫江林觉得自己好像被碰瓷了，年宇宙的事情又多又烦，调侃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表情？难受？还是……想了？”

然后就开启了一夜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