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离(温柔攻，忠犬受) 第54章 悔恨

朱霖和岳离离开沙漠回到南疆都城，打听到了目前的消息，伊敏还关在大牢，南疆王抱病，国事已全权交由达尔王子，达尔和李文胜已经把持了南疆的朝政。

为今之计，只能依靠大周的势力，为了往来消息，大周在南疆也设有暗桩，岳离按着暗记在城内搜寻，终于找到了大周在南疆的一处暗桩，在这里，见到了王志。

王志是十天前来到南疆的，跟他一起的，还有暗夜山庄的沈道尘。

几人顾不得寒暄，王志带他们来到暗桩的一处卧房，床上躺的，竟然是传闻中已被关入大牢的伊敏。

伊敏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该是伤的不轻。

王志扶着伊敏坐起，伊敏看到走进来的朱霖和岳离，问道：“四殿□□内的蛊虫如何？实在抱歉，没能拿到火璃珀。”

朱霖看着虚弱的伊敏，这人倒还有心思关系心别人，“我没事了，倒是你，怎么搞成这样？”

“着了达尔的道了，没想到，他能控制父王。”

伊敏与朱霖说了这段时间的遭遇，本以为达尔只是软禁的父王，自己联合几位老臣逼宫想救出父王，谁料想父王竟突然能够临朝，还完全按照达尔的意思行事，污蔑自己通敌叛国，将自己打入大牢，自己在牢里待了二十多天，昨日才被救出来。

伊敏说完，也到了换药的时间，王志帮他解开胸前的绷带，岳离看到胸口溃烂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加上大大小小的鞭伤，看来伊敏在牢里这些时日没少受刑，伊敏在他印象里一直是温文尔雅的王子，第一次见他伤的如此重，还是被自己的兄长伤害，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好歹也是亲兄弟，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几人闻言都愣了一下，尤其是王志，甚至停下手中的动作，绕有深意的看了岳离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开口，继续给伊敏上药。

岳离声音不大，可朱霖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双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因为同样残忍的事情，他也对自己的兄弟做过，他知道他自己做过的事无法抹去也无法忘记，悔恨也无济于事，可今日听到岳离说这些话，像是狠狠捅了他一刀，他唯独不希望从岳离这里收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埋怨和嫌弃。

“我与四殿下还有些要事商议，各位先回去歇息吧。”伊敏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朱霖也回过神来，对岳离说道：“先回去歇息吧。”

岳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过的话有什么不妥，笑着说道：“嗯，我到外面等殿下。”

几人退出卧房，王志和沈道尘去药房配药，只留岳离和赢逸在院中等待，岳离这才有机会与赢逸说上话，“逸兄，你没事吧？”

赢逸胳膊上也缠着绷带，是昨日带人救伊敏王子时受的伤，“没事，皮外伤。”

赢逸说着没事，脸色却很不好，岳离有些担心，“怎么了？”

赢逸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殿下会伤的这么重，那日就不该听他的。”

岳离不解，赢逸解释道：“那日，殿下明明有机会走的，可他偏要留下，说这样，才能让达尔放松警惕。”

他接到伊敏信号可以去接应时，才知道伊敏在牢里这段时间受了达尔多少刑罚，虽然他们顺利接应出伊敏，也顺利的掩人耳目放回了一个易容的替代品，现在达尔在明，他们在暗，确实更容易行事，可代价，也太大了些。

到这岳离才明白为什么坊间一直传言伊敏王子还关在大牢，看来是移花接木，顺利骗过了达尔。

“好在王子殿下并无大碍，听王志说都是外伤。”

赢逸看了看岳离，“我…”

赢逸欲言又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你说，我算是陛下的人？还是伊敏殿下的人？”

“这…”岳离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他们以前都是陛下心腹，可如今，他自己跟随了四殿下，赢逸虽然跟了伊敏王子，可也是遵从了陛下的旨意，“好在，伊敏王子和陛下是一心的。”

“一心？也对，但那是利益一致的时候，你知道吗？那□□宫，殿下根本就不是真心去取火璃珀，也没想过要救四殿下，他那日，就已经做好了去大牢的准备了，仅仅是为了迷惑达尔。这些事，我不该瞒着陛下，但我也不能背叛伊敏殿下，我只能告诉你了。”

“逸兄…”殿下说的没错，确实不能太信伊敏王子，若不是殿下执意寻找蛊堡，单靠伊敏，殿下怕是危险了。

所以那日伊敏提到火璃珀，只是想让殿下帮他写信劝说老臣。

岳离叹了口气，他无法评判伊敏王子的事，为了夺权总是要使些计谋的，好在四殿下早有绸缪。

伊敏和陛下总也会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岳离拍了拍赢逸肩膀，“知道你也为难，遵从自己的心吧。”

与伊敏密谈结束，朱霖便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按照伊敏的描述，南疆王该是中了摄心蛊。”朱霖拿出一份药方递给王志，“这是蛊神书里记载的解药，还请王太医，尽快研制解药。”

王志没什么表情的接过药方，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还有，暗夜山庄传来消息，他们已经绑架了齐王，来换取暗夜山庄的少庄主傅成君…”

“什么？齐王殿下他…”王志大惊，七皇子齐王殿下是他师姐辰妃的亲骨肉，他自是紧张万分，又瞅了沈道尘一眼，“暗夜山庄竟敢这么做!”

沈道尘无奈，少爷失踪他比谁都着急，终于打听到是李文胜挟持了少爷，并威胁暗夜山庄劫持齐王，这些情报他也与王志说过的，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暗夜山庄真的敢劫持齐王。

今日刚收到消息他便告知了四殿下，还没来得及知会王志，他知道王志与齐王的关系，解释道：“我也是刚收到消息，不过老爷说过了，他与朝廷一心的，只要能救出少爷，暗夜山庄一定保齐王周全。”

朱霖得到消息后便已开始想对策，要保齐王，还得救出成君，他分析道：“李文胜应该会把子母蛊用在齐王身上，以此控制齐王，他应该还会利用宸妃的事离间齐王和陛下，我们兵分两路，王太医留在南疆配制摄魂蛊解药，道尘和岳离随我回大周解救齐王和成君…”

“不行!”王志打断朱霖，完全不顾朱霖四皇子的身份，直言道：“我要回去救齐王，别人我不放心。”

朱霖无奈，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关心齐王，可齐王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全力救他。”

“弟弟？”王志冷哼一声，嘲讽道：“被你推到湖里差点淹死的弟弟吗？”

“王志!你…”岳离忍无可忍，这人从刚才一直对殿下不敬，完全不似他认识的那个彬彬有礼的王志。

“哼!”王志看着挡在朱霖前面的岳离，冷哼一声走开了。

岳离气不过，追上王志，“你若再对殿下不敬，我…”

“你待如何？”王志回过身面对岳离，“怎么，你是又失忆了吗？他以前做过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岳离被王志问住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志冷笑了一声，“你也真有意思，还说达尔怎么下得去手对兄弟用刑，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个四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燕王殿下从天牢里出来也是我治的伤，燕王当年可是伤的比伊敏重，还有陈震，你不还去看过他吗，他当时伤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还有…，还有宸妃，我师姐…”王志说到这已经哽咽，岳离解释道：“你也知道的，宸妃娘娘，不是殿下害的…”

“可若不是他，我师姐怎么会死!”王志上前抓起岳离衣领，“我不管你们当年爱的有多么轰轰烈烈，也不管他是不是遭人欺骗，可他做的那些事都还在，不是他说一句改过自新就能抹去的，他干的那些事，你忘了，我没忘!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对他够客气了，别想着还让我听他的吩咐!”王志狠狠松开岳离，把他推了一个趔趄，转身走开了。

岳离愣在原地，王志说他忘了，他没忘，他只是不去想，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心里的殿下，一直是六年前的殿下，温柔，体贴，善良，那个他们和陛下一起斗了五年的人，那个心狠手辣的四皇子，不是他的殿下。

所以在他心里，殿下不曾犯过错，所以他才会在伊敏面前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想到这，岳离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殿下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好歹也是亲兄弟，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在殿下听来，该有多讽刺，多难受。

他知道殿下有多悔恨，他知道殿下有多么想抹掉那些过去。

可偏偏是自己，狠狠的揭开了他的伤疤。

岳离回到朱霖卧房，看到朱霖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身影显得那么孤独，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住朱霖，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后背，朱霖感受到岳离把他抱得越来越紧，伸手附在岳离手腕上轻轻摩挲着，“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