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川 第4章 宵夜与线索

江逐野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值班室里传来林薇的笑声，混着赵磊的调侃，还有沈砚低低的回应，暖得像裹了层棉花。他顿了顿，还是转身走回去，那毒贩的嘴太硬，或许沈砚能从细节里找出破绽。

“怎么又回来了？” 沈砚抬头看见他，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不是让你歇会儿吗？”

“歇什么，” 江逐野拉过把椅子坐下，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那小子刚才眼神飘了下，提到‘黑石村老房子’的时候，手指攥紧了，肯定有问题。”

赵磊刚把火腿肠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接话：“我就说嘛，那小子肯定知道坤爷的位置！刚才我诈他‘是不是老房子后面有暗门’，他脸都白了！”

林薇嚼着泡面，突然一拍桌子：“对！我刚才调监控，看见那辆送货车昨天下午去过黑石村外围，停在老房子附近十分钟！” 她把手机递到几人面前，屏幕上是模糊的监控画面，“就是这个房子，屋顶有个破烟囱，很好认！”

沈砚凑过去看，指尖点在屏幕角落：“这房子周围有树，正好能藏暗哨。而且你们看，门口的路是泥土路，最近下雨，车轮印肯定还在，明天可以去现场看看。”

江逐野点头，刚想说话，胃里突然一阵抽痛，刚才只吃了几口面，又熬了大半夜，老毛病犯了。他下意识按住肚子，眉头皱起来。

沈砚最先发现，赶紧起身：“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去给你热碗粥。”

“不用，” 江逐野摆摆手，却被赵磊按住：“什么不用！你忘了上次胃出血住院？” 他把保温桶往沈砚手里塞，“快，老周熬的山药粥还热着，给他盛一碗。”

沈砚拿着保温桶去茶水间，林薇凑到江逐野身边，小声调侃：“江队，你这胃就是被你自己折腾坏的，以后可得让沈警官多盯着你。”

江逐野瞪她：“再多嘴，下次行动让你跟赵磊一组，天天听他念你。”

林薇立马闭嘴，却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赵磊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哎，林薇，你也有怕的时候？”

正闹着，沈砚端着粥碗回来，放在江逐野面前：“快喝，热乎的，能舒服点。”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放在碗边，“老周给的，甜的，胃不舒服的时候含一颗。”

江逐野端起粥碗，勺子刚碰到碗底，就听见审讯室里传来动静，是毒贩在砸铁门，还喊着 “我要交代！我要戴罪立功！”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往审讯室跑。江逐野走在最前面，刚推开门，就看见毒贩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我招！坤爷就在老房子里，地下室有个暗门，藏着五十公斤大麻！还有…… 还有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人来取货！”

赵磊立马拿出纸笔记录，手都有点抖：“取货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不知道！” 毒贩急得摇头，“只知道他穿黑色夹克，戴帽子，每次都不说话！”

沈砚站在旁边，突然开口：“是不是左手戴个银镯子？” 他看着毒贩的眼睛，“你刚才提到‘取货人’的时候，摸了下自己的左手腕，应该是见过对方的首饰。”

毒贩愣了愣，赶紧点头：“对！是银镯子！上面还有个小铃铛！”

江逐野心里一沉 —— 那个银镯子，去年抓毒贩时见过，是青藤会二把手的标志。他看向沈砚，眼神里带了点赞许：“你观察得挺细。”

沈砚耳尖有点红，没说话，只是低头补充记录。林薇凑过来，小声对他说：“沈警官，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看出来！”

江逐野清了清嗓子，打断两人：“别闲聊了。赵磊，你明天带两个人去黑石村外围蹲守，注意隐蔽；林薇，继续盯着监控，查那个银镯子的线索；沈砚，跟我一起整理口供，明天早上汇报给市局。”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

走出审讯室，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桌上的粥碗还冒着热气。江逐野拿起那碗粥，慢慢喝着，山药的甜味混着暖意滑进胃里，舒服了不少。他看向沈砚，对方正低头整理笔记，侧脸在灯光下很柔和。

“今天…… 谢谢。” 江逐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不自然。

沈砚抬头看他，笑了笑：“谢什么？我们是队友。” 他指了指江逐野碗里的糖，“记得含颗糖，胃能舒服点。”

江逐野拿起糖，剥开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值班室里忙碌的几人，心里突然踏实起来 ，有这些人一起，不管坤爷藏得多深，总能把他揪出来。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笔记和监控画面上，也落在几人的笑脸上。这一夜的疲惫，好像都被这碗粥、几颗糖，还有身边人的陪伴，悄悄磨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