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川 第3章 暗语与枪火

夜里九点的港口，风裹着海腥味往衣领里钻。江逐野靠在集装箱上，黑色夹克的拉链拉到顶，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陈默发来的消息界面，“5 只老虎押阵，货在三号箱区”。

“‘5 只老虎’，” 沈砚站在他旁边，把围巾又紧了紧，露出的机械表指针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应该是 5 名武装毒贩，陈默没说具体到货时间？”

江逐野摇头，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下：“他潜伏得深，不能发太详细的信息，怕被发现。我们只能等，按之前的规律，货一般在凌晨一点左右到。”

不远处的面包车里，林薇正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通过对讲机说：“江队，三号箱区的监控已经调试好，能覆盖大部分区域，就是最里面那排集装箱有盲区，得靠你们自己留意。”

“收到。” 江逐野按下对讲机，转头对沈砚说，“等下你跟我贴集装箱走，从西侧绕到三号箱区后面，赵磊带两个人守后门，防止他们从那边跑。”

沈砚点头，从背包里摸出副手套戴上，指尖灵活地扣紧魔术贴：“需要带破门器吗？万一货锁在集装箱里。”

“不用，” 江逐野从腰后摸出把多功能刀，“陈默说货是散装的，应该藏在集装箱夹层里，用这个就能撬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砚的手腕上，“等下行动，注意跟紧我，别落单，毒贩有武器，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直接开枪。”

沈砚抬眼，正好对上江逐野的视线，夜色里他的眼睛很亮，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沈砚轻轻 “嗯” 了声：“我知道，我不会拖后腿。”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赵磊的声音：“江队，后门这边一切正常，没看见可疑人员，就是风太大，兄弟们有点冻得慌。”

江逐野低笑了声，对着对讲机说：“忍忍，等抓了人，回去让林薇给你们煮姜茶。”

沈砚侧头看他，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随和的一面，刚才部署任务时，他脸上的严肃像结了层冰，现在却能跟队员开玩笑。江逐野察觉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怎么？觉得我不像会开玩笑的人？”

“有点。” 沈砚没藏着掖着，“下午在支队，你看起来挺严肃的。”

“我们在缉毒一线，严肃点没坏处。” 江逐野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的路灯，“之前有次行动，就是因为队员放松警惕，差点被毒贩跑了，还伤了两个人。” 他的声音沉了沉，“我们手里的枪，是用来保护自己，也是用来保护老百姓的，不能有半点马虎。”

沈砚没再说话，心里却对江逐野多了点认识。这人不是天生冷漠，是肩上的责任太重，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一点点过去，港口里的风声越来越大，偶尔能听见远处吊机运转的声音，除此之外，安静得让人心里紧张。沈砚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凌晨十二点五十，离预计到货时间越来越近。

沈砚刚应了声 “好”，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三辆黑色面包车亮着远光灯，车身如幽灵般滑入三号箱区，轮胎碾过碎石地，刺耳的摩擦声划破死寂。

“来了。” 江逐野压低身体，手按在沈砚肩上，“别动，等他们卸完货再动手”

话没说完，一个剃着寸头的毒贩突然朝集装箱这边扫了眼，手里的猎枪对准阴影：“谁在那儿？滚出来！”

沈砚的心猛地一紧，刚想抬手，江逐野已经拽着他往箱后躲。“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铁皮飞过，火星溅在沈砚手背，烫得他一缩。

“警察！放下武器！” 江逐野猛地起身，枪指寸头毒贩，声音震得空气发颤，“再动就开枪了！”

毒贩们没慌，反而哄笑起来。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警察？就你们两个？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他抬手对着江逐野的方向就是一枪，“给我打！”

子弹擦着江逐野的耳边飞过，江逐野立马蹲下身，对着黑风衣男人的腿开枪。“砰！” 子弹打在车身上，没中。“沈砚！绕后！” 江逐野嘶吼着，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一个毒贩的胳膊。

沈砚咬着牙，贴着集装箱往侧面挪。风里全是火药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刚绕到毒贩后面，一个染着黄毛的毒贩突然转身，枪对准他的胸口：“小子，你往哪儿跑？”

沈砚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挡。“砰！” 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虽然隔着防弹衣，还是震得他生疼。他趁机把手里的手电筒砸过去，正好砸中黄毛的脸。黄毛惨叫一声，沈砚立马扑上去，膝盖顶住他的腰，把人按在地上：“别动！”

“江队！赵磊他们到了！” 林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哭腔，“交警也在高速口设卡了！”

江逐野听见，心里松了口气。他对着黑风衣男人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对方的小腿。黑风衣男人惨叫着，却突然跳上一辆摩托车，发动引擎：“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想跑？” 江逐野追上去，开枪打在摩托车轮胎上。轮胎爆了，摩托车却没停，黑风衣男人歪歪扭扭地骑着，往后门冲去。赵磊带人拦，却被他撞开一个缺口，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江逐野停在原地，喘着粗气，拳头攥得发白。沈砚走过来，看见他的手在抖，轻声问：“江队，没事吧？”

江逐野摇头，目光盯着黑风衣男人逃跑的方向，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没事。账记在黑石村，陈默说过，坤爷的老巢在那儿，他跑不远。”

这时，赵磊带着人押着四个毒贩过来，脸上全是汗：“江队，没拦住主犯，是我们的错。”

“不怪你们。” 江逐野摆摆手，“先把这些人带回支队审讯，问问他们黑石村的情况。” 他转头看向沈砚，发现沈砚的手臂在流血，眉头一皱，“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沈砚低头看了眼，才发现防弹衣破了个洞，血渗出来，染红了衬衫：“没事，皮外伤。”

“什么叫没事？” 江逐野拉过他的胳膊，动作有点粗鲁，却带着关心，“回去让队医看看，别感染了。”

沈砚愣了愣，看着江逐野紧绷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暖。他轻轻 “嗯” 了声，没再说话。

林薇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主犯的照片：“江队，监控拍到他的样子了，技术科正在比对身份。交警那边说，在高速口发现了摩托车的痕迹，应该是往黑石村去了。”

江逐野接过平板，看了眼照片，把平板还给林薇：“知道了。先把毒品和人带回支队，审讯完再说。”

众人应了声，开始收拾现场。沈砚看着被押上车的毒贩，又看了眼江逐野的背影，心里突然明白，缉毒这行，从来就没有轻松二字。但只要能守住裂川的平安，再苦再险，也值了。

风还在吹，港口的灯亮着，照在满地的弹壳上，泛着冷光。这场蹲守，虽然让主犯跑了，但他们抓到了四个毒贩，缴获了五公斤大麻，还拿到了去黑石村的线索，这只是开始，他们早晚要端了坤爷的老巢，让裂川彻底没有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