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学神拯救计划 第5章 篮球赛

联考的压力像不断绷紧的弓弦，而周五下午的班级篮球联赛，成了所有人宣泄情绪的出口。操场边人声鼎沸，加油声、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天空。

林栀本来对这类活动敬而远之，更喜欢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多刷一套题。但这次，他们班的对手是谢言所在的（1）班。闺蜜周榄死拉硬拽，把她拖到了场边。

“栀栀！快看！你家谢言上场了！”周榄兴奋地指着场内。

林栀下意识地皱眉纠正：“他不是我家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球场。

谢言穿着红色的球衣，正在热身。平日里被宽松校服遮掩的身材轮廓此刻清晰可见，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运球突破时带着一种不常外露的锐气和力量感，与平时坐在桌前沉静书写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想到学神打球也这么帅……”旁边有女生小声议论。

林栀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谢言，确实耀眼得有些夺目。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出随身携带的单词本，试图在喧嚣中寻找一丝宁静。然而，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瞥向那个红色的身影。

比赛异常激烈。谢言不仅是队伍的核心得分点，防守也极为强悍。在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中，对方一名身材高大的队员在卡位时动作过大，手肘重重地撞在了谢言的肋骨上。

“砰”的一声闷响，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林栀也觉得心头一颤。

谢言闷哼一声，踉跄着弯下了腰，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裁判吹停了比赛，队友和对方球员都围了上去。

场边响起一片惊呼和议论。

“天哪，撞得不轻吧？”

“谢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要不要紧啊？”

林栀握着单词本的手指倏地收紧，指节泛白。那颗一向冷静运转、善于分析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一种陌生的、尖锐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比解不出压轴题更让她心慌。

她看到谢言在队友的搀扶下试图直起身，却因为疼痛再次弯下腰。那个总是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学神，此刻显得异常脆弱。

几乎是本能快于思考，林栀猛地合上单词本，拨开身前的人群，快步朝场内走去。周榄在她身后惊讶地叫了她一声，她也没理会。

她穿过围观的队员，径直走到谢言面前。周围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因痛苦而紧绷的脸。

“伤到哪里了？肋骨？”她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镇定，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谢言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料到她会上前来。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

“脸色都白了还说没事。”林栀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她快速扫视了一下他的情况，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旁边扶着他的体育委员说，“别让他乱动，可能是软组织挫伤，严重的话不排除骨裂，需要立刻冷敷，然后去医务室检查。”

她条理清晰的判断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周围几个慌乱的男生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体育委员连忙点头：“对对付！冷敷！谁快去小卖部买冰水！”

林栀看着谢言额头的冷汗，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干净的面巾纸，抽出一张，递了过去。“先擦一下。”

这个动作做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谢言也明显怔住了，他看着她递过来的纸巾，又抬眼看了看她，那双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湿润的黑眸里，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惊讶、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光亮。

他沉默地接过纸巾，低声道：“谢谢。”

这时，校医也提着药箱赶到了。林栀见状，立刻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清冷表情，仿佛刚才那个主动上前、语气急切的人只是大家的幻觉。

“校医来了，交给专业人士吧。”她说完，转身就走回了场边，重新拿起单词本，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多快，刚才触碰他手臂递纸巾时，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校服布料和皮肤的温度。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非常不适。

谢言在校医的帮助下到场边处理伤处，他的目光却穿过人群，若有所思地落在了那个试图用单词本掩盖一切的身影上。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向上弯了一下，连肋间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比赛因为这个小插曲中断了几分钟，最终（1）班还是凭借整体实力赢得了比赛。但林栀的心思早已不在比赛结果上。

放学后，她鬼使神差地绕道去了医务室。站在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医务室的门开了，谢言从里面走出来，肋部缠了绷带，脸色好了很多。

两人在门口撞个正着，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好点了吗？”林栀率先开口，语气尽量平淡。

“嗯，校医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谢言看着她，目光深邃，“谢谢……你刚才的纸巾，还有判断。”

“举手之劳。”林栀移开视线，“毕竟你是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在联考之前不能出事。”

谢言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只是因为这个？”

林栀的心跳漏了一拍，强作镇定地反问：“不然呢？”

谢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故作冷静的外表。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林栀，”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担心我的样子，和讨论数学题时一样认真。”

林栀的脸颊“唰”地一下染上薄红。她猛地抬头，想反驳，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辛苦构建的理性壁垒，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胡说八道！”她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谢言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他低头看了看肋部的绷带，觉得这一下，撞得似乎……挺值。

而跑出一段距离的林栀，靠在教学楼后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她打开那个《观察日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久久无法落下。

【事件编号：011】

时间：周五下午篮球赛

地点：操场、医务室外

目标行为：意外受伤，观察者提供帮助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注。

细节补充：……

分析：

分析？她该怎么分析？分析自己为什么在看到他被撞时心会揪紧？分析自己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分析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脸红心跳？

这完全偏离了她的数据模型！这严重干扰了她的理性判断！

联考在即，她绝不能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左右。

她合上日志，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熟悉的公式和定理来平复躁动的心绪。然而，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却是他受伤时苍白的脸，他接过纸巾时复杂的眼神，以及他最后那句低沉含笑的问话。

“林栀，”她对自己说，“冷静。这只是一次意外的应激反应，是同理心的本能体现，不代表任何意义。”

可是，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问：真的……只是如此吗？

这场始于理性计算的赌约，似乎正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悄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