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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大光明打架。”
秦顾起身拍了拍手，解释，“既然来的是两位，那就算一起。”
“褚同学也来的话，我们又多了一分胜算。”
“打架啊，那你找对人了。”褚知浪伸手搭在钟时肩上，稍稍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刘海，开口就是，“说吧，得罪多少人了？”
“事件起因，经过，结果，谁的过错在先？”
“具体点，怎么个打法呢？事先声明，我不干动刀子的活。”
他说得显然很熟练。
此类的活怕是干过不少，钟时把肩上的手挥开，凉凉道，“站直说话。”
那只手刚挥下去，过了会儿又像长在他肩上一样爬上来。
钟时啧了声，回头，身边人嬉皮笑脸，那双星眸里蓄满笑意，看起来就让人手痒。
微微闪动的路灯下，秦顾说，“够不上刀子，咱找到人就成。”
“前几天，你们林安的那位周舟同学，找到我们借了一万块，我寻思着谁都会有个艰难的时候，就借了，谁知道人此后就失联了。”
“那小子甚至连学校的一模都没去。”
褚知浪托着下巴，闻言转头问钟时，“你不是加了那个谁的联系方式吗，问问？”
“早问过了。”钟时垂眸，抱臂倚着路灯，“没回。”
“甚至他这几天都没来上学。”
以周舟的情况，愿意主动过来道歉并拿出钱补偿，就为了不让自己被举报，看起来是个想读书的，没道理无缘无故不上学。
“嘶，他班上同学呢，问了吗？”褚知浪也意思到了问题，正色问。
秦顾：“说生病，请假了。”
他蹲在路灯下，将得来的情报说给他们听：“二十班老师亲自打电话去问的他父母，没说是什么病，只说身体不舒服，这段时间都不来，归期不定。”
西三街这个地方很乱，出过好几回跳楼事件，其中最出名的是一个性别预测为Omega的男生从八楼一跃而下，摔得血肉模糊，身上还有疑似被虐待的痕迹。
这事当时在社会上广为报道，家里有Omega的大多都搬离了这条街。褚知浪也蹲下，思索片刻，“这么说的话是有点奇怪，你是觉得，这事儿……”
“有问题。”钟时接上。
“不知道，以防万一，咱来瞅瞅。”秦顾双手一摊，“我钱都借了，干脆好人做到底。”
“你们也知道，这地方走过不少人，当年那事没猫腻的话，就是这块地风水有问题。”
他指的是那几个跳楼的。
“怎么样？我们几个，”他指了指他自己。“Alpha。”
“Alpha。”手指在面前褚知浪和钟时身上移动，“Beta。”
“还有一位我重金请来的Alpha打手。”
“我们四个，不跟他们硬碰硬的话，逃出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重金？”褚知浪怪异道了声，转过脑袋去问还站着的钟时，“他有给你钱吗？”
钟时掀起眼皮，配合道，“没有。”
冷静的语调差点打破三人刚建立的联盟，褚知浪抑扬顿挫地“哦”了声，又将目光转回旁边一起蹲着的秦顾身上。
秦顾：“……”
在他们目光下，秦顾双手一摊，赞美道，“见义勇为，多么优秀的品格，哪天有机会我写进作文里，二位的英勇事迹必定在乔阳广为流传。”
褚知浪抬手：“客气，写好一点，最好能突出我们英俊的面貌和永不服输的少年精神，我跟你讲，你可以这样写，月黑风高，我俩勇闯西三街，然后……”
还没说完便被钟时踢了脚，冷声打断，“你还不如要钱。”
几人等了会儿，天色渐暗，眼看到了约定的时间人还没来，三人坐不住了。
悦耳欢快的手机铃声在巷子里嘟了一遍又一遍，三人围在一块。旁边不远就是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箱，耳边不知是蚊子还是苍蝇嗡嗡叫个不停，它绕着人转了好几圈，最后转到钟时边上，被褚知浪一掌拍死。
“我说，这哥们放你鸽子了？”
他边说边找钟时要纸擦手，手里动作没停，嘴上还要吐槽，“看样子秦少爷找的人也不咋地。”
钟时点开手机，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你打通了没？”
“没有，没道理啊，我跟这家伙又不是第一次交易，他这个人一向稳得很……”秦顾盯着手机，纳闷道。
“难不成出啥事耽搁了？”
他皱眉，猜。
褚知浪笑了笑，不怎么走心地安慰，“没事秦少爷，你现在再找一个还来得及。”
他刚说完，那边电话再嘟了好几句之后，赶着最后一秒被接起，“喂，有事咨询壹伍陆，你哪位？”
电话对面的少年嗓音不稳，带着剧烈的喘息声，隐隐还从那边传来几句被甩在后面的骂声。
“追！别让他跑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脸回来！”
“把他腿给老子卸了！”
秦顾直接报名字：“我，秦顾，你什么时候到？”
那边又响起一阵哐啷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倒地，接着似乎打了起来，最后少年撑着手翻墙落地，边跑边说，“哦，金主啊，等下，再给我两分钟甩掉后面的渣渣。”
说到这，电话就被挂断。
金主那两个字成功炸出系统助理，她坐在面板上，精神恍惚，“金主？啊？这个词怎么都跟那人前阳光人后阴郁的主角攻搭不上边吧？”
“他还在读书，怎么能玩这种把戏，这是不允许的……”
她嘴里反复念叨，大抵伤心到一定程度，屏幕里已经开始下雨。钟时扫了眼旁边两个凑一起争执谁先去打第一拳的两位大龄幼稚儿童，精准开口，“壹伍陆是主角受？”
主角受柳无亦，出生在西三街。
系统助理很机敏：“我不知道。”
钟时点头：“那就是。”
“主角攻受在你那份大纲开始之前就有交集，这事你也不知道？”
“……”
“看来你对剧情线的了解也不深。”
话里话外都是漏洞。
“宿主，你还是快完成任务吧。”系统助理留下一句，火速遁走。
三人沉默一阵，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一个长得格外漂亮的Alpha少年从巷子口拐过来，远远就冲他们招手。
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上挎了一个陈旧的灰色方布包，他走到他们面前才将那包东西放下，铁质的东西隔着布料撞到地面的沉闷声响起。
秦顾介绍：“柳无亦，也是林安的。”
少年看起来偏瘦，微微下垂的眼总是带着若有若有的狠厉，钟时冲人点点头，“钟时。”
这人就是他之前在餐馆撞见的那个漂亮Alpha。
“褚知浪。”他给人介绍。
柳无亦见到他两也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将那包东西打开，丢下一个炸弹，“我跟周舟都是二十班的，他这个情况，我推测是被关起来了。”
三人蹲下在那个包里翻找了一阵，死角上还残留着锈迹的铁锤，反复擦拭的扳手和螺丝刀，还有一些细长的钢筋跟铁丝。
褚知浪举着那柄铁锤，挑眉推断，“我们拿这个，是要去砸门？”
柳无亦说话很简洁：“撬锁。”
钟时也很直接：“你之前见过这个情况？”
“嗯。”他点头。
“直接去撬他家的门。”
秦顾抬手制止：“等等！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万一他爸妈报警说我们私闯名宅？”
“不会，他们没有胆子报警。”
西三街的事除非生死，不然不会惊动第三方。
柳无亦解释完，又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三人摇头，一人拿一件撬锁利器后，钟时说，“若是跟他们正面冲突，我们可以动手？”
“可以打断他们的腿，别致命就行。”他将剩下的东西塞回包里，继续背着，“不过之后再进入这条街就会被追杀。”
三人跟着柳无亦抄近道绕进周舟家附近，他跟秦顾走在前面，楼道昏暗，周舟家住二楼，他们敲了好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传来。
褚知浪在后面拦着钟时，死死盯着那扇门，头也没回嘱咐，“你待会儿别动手昂，明天还有考试呢。”
“弄伤了影响你发挥，第一可不能丢了。”
钟时：“……”
旁边没动静，他又皱眉转头，“听到没，你可是我们学校的荣光，咱不能输给乔阳。”
这次一模是s市的多所学校联考，乔阳也在列。
钟时双手抱臂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褚知浪啧了句，这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他伸手去揉人头发，“嘿，你…”
钟时眼疾手快躲开，拎着那个螺丝刀作势往他胸口扎，警告道，“你再动手动脚试试？”
褚知浪装模作样倒吸一口气：“很痛诶。”
“滚，别装。”
闻言，前面还在给人举灯的秦顾插一句，“哎哎哎，我这个乔阳的还在呢，你们说话注意点。”
“没准今年市第一就花落我们乔阳。”
“不太可能。”在撬锁的柳无亦开口。
“诶，对，不可能。”
褚知浪立马接过话：“他的分数回回都超第二名近二十分，你还够不到这个境界。”
乔阳的排名他之前也了解过，这人跟钟时的分数相差大致十分左右。
在场唯一一个乔阳的，秦顾抬头，另外两他拿捏不住，只能对柳无亦说，“我是你雇主。”
柳无亦手里的铁丝不断转动，他头也不抬说，“但我是林安的。”
“加钱。”
“……”
说罢，他冲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附耳听了一阵，手腕一转，铁门就开了。
几人冲进去，狭小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周舟被关在黑漆漆没有光的隔断间，嘴里塞着块脏兮兮的抹布。
刺眼的灯一开，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哇，……他们要把我变成Omega，呜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