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老攻总以为我会赐死他 > 第8章 第八章 照顾伤患 为所欲为

宁珂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凑了近处,他才看清,彭虎身上衣袍破损严重,每一处破损下都是被猛虎利爪撕开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

虽然他身上的血大多都是老虎的,但自身的血也流了不少。

宁珂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搀扶。

彭虎睁开眼,斜睨着他,声音沙哑:“怕血?嫌弃?”

“不是……我……”

彭虎身体晃了晃,但始终没有主动开口求他帮忙。

宁珂一咬牙,“你忍着点。”说罢,他转身屈膝,用背后贴向彭虎胸前,伸手抓住他那只暂时没露伤口的右臂,弯腰发力,硬生生将人背上后背。

彭虎愣住,直等宁珂背着他走出两步,才回过神来。

他没指望这娇生惯养的世子背他,也没想到对方能扛起他的重量。但他实在伤得太重,脖颈无力地垂落,视线中,宁珂乌黑的发丝随着移动轻轻晃动,挡住他部分视线,透过发丝便能看到宁珂缓慢挪动的双腿,那革履踩在枯枝上发出细碎声响。意识渐渐模糊,他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宁珂只觉得自己扛了块千金巨石,又沉又硬。等将人抗回之前的那个山洞,他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幸好这山洞离得不远。

今早彭虎又带着他在山中绕了近一个时辰的路,宁珂却只用了一刻多钟就把人抗回来了。

山洞篝火灰烬犹在。

宁珂将彭虎轻轻平放在之前摊好的枯枝上,然后小心翼翼解开他残破的衣袍。伤口与布料黏在一起,场面有些血腥,宁珂不敢太用力,行动缓慢。

等衣服全都褪下,宁珂看着**躺在地上的彭虎,忍不住直咧嘴。彭虎全身有多处伤,右肩处的伤最为狰狞,可见森森白骨,周遭皮肉翻卷,有些肉已经摇摇欲坠,右腿上有两个被穿透的窟窿,其余地方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触目惊心。

这荒郊野外的,能不能活下来,实在难说。

可宁珂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而且看彭虎身上纵横交错的旧疤,这人应该很命硬,不会这么轻易就断了气。

这样想着,他伸手从彭虎的衣兜里翻出昨天给他止血的药瓶,然后搜罗了身边所有能用的布料,先给他擦掉肩头血污,才将药粉一点点撒上去。

这药他昨天亲身体验过,止血效果极好,只是药效霸道,会让伤口处的皮肤急剧收缩,疼得钻心。

果然,药粉刚落在肩头的伤口上,昏迷中的彭虎便闷哼一声,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刺痛感将彭虎从混沌中拽回些许意识,他恍惚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只看到一个人影在身边晃动。

等视线渐渐清晰,他才看清,竟是那位世子正蹲在他身边,专注地给他处理伤口。

宁珂垂着眼帘,神色凝重,指尖的动作格外认真,丝毫没察觉到他已经醒了。

彭虎的目光落在宁珂脸上。

这两天两人都狼狈不堪,尤以宁珂为甚。自离开太守府后,他便一直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起初彭虎还想提醒他找根藤蔓束起头发,可转念一想,这与自己无关,便作罢了。这位心高气傲、谁都不服的世子,就这么被他扯来拽去了整整两天,如今浑身还沾满了他和老虎的血污。

他定是恨极了自己吧。

彭虎心中暗忖,可眼前的人,却正低头给他上药,动作细致得不像作假……

药粉的效果果然霸道,肩头汹涌的血流渐渐缓了下来。看差不多了,宁珂才松口气,他暂且顾不上其他的小伤,转头看向彭虎腿上的那两个窟窿,脸色又沉了下来。

这止血药眼看已经用完了。

就在这时,彭虎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是怎么找回这山洞的?难道你认识路?”

宁珂缓缓抬头,与彭虎四目相对,却并未作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彭虎眉头猛地一蹙。这匕首还是自己给宁珂的,彼时只当这世子弱不禁风,在自己面前掀不起半点风浪,给把匕首不过是让他防些蛇鼠虫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浑身是伤、动弹不得,落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你想怎么样?”彭虎嗓子沙哑,面色却依旧沉稳。

“彭都尉,不怕吗?”宁珂手腕翻转,刀刃闪着寒芒,竟朝彭虎大腿间递过去。

彭虎身体骤然一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竟是全.裸。羞耻感如潮水般从脚底涌来,顺着僵硬的四肢攀爬,漫过躯干,最终直冲头顶。

他满脸烧得通红,刚要怒喝,就见宁珂刀尖又是一转,朝自己而去,“唰”地一声,他划开自己白色衬衣下摆,扯下一大块布。

“呵,你也会怕呀?”宁珂轻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扣住彭虎膝盖,将他大腿微微抬起,一边用布帛一圈圈缠绕那两个汩汩流血的窟窿,一边道:“我才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呢!先把血堵住,再流下去,你就得成干尸了。”

他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却格外小心,指尖翻飞间,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缠绕布帛时轻柔,收紧时又干脆利落,很快便控制住了流血的势头,最后绳结打得又牢又紧。

彭虎全程静默地看着他动作。因失血过多,他全凭意志力勉强撑着眼帘,身体其余部位早已麻木,疼痛感也在渐渐消退,可宁珂抚在他大腿上的动作,却清晰得惊人。

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皮肉,说不清是羞耻还是别的什么,他心里乱成一团。

血是止住了,但宁珂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一包扎完,他便拧着眉,沉默地起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彭虎本能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反倒扯动肩头伤口,闷哼一声。

“别乱动。”宁珂忙蹲下身按住他,神色凝重。他来不及细说,只丢下两个字:“等着。”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洞口,渐远渐淡。

彭虎却死死盯着洞口,眉头紧锁。

这山中凶险万分,猛虎绝非最可怕的野兽。他先前带着宁珂穿行,已极力避开异动,却仍遇此劫。宁珂孤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此番出去,怕是十分危险。

若是宁珂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太守交差……

但他伤势严重,目光逐渐涣散。

好在他没等多久,宁珂便提着一把草药回来了。走到近前,才见彭虎眼神迷离,却始终望着洞口方向。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竟在神志不清间,胡乱套上了衣服。虽那衣服前后反着,歪斜扭曲,皱成一团,但好歹是遮住了身体。

宁珂不禁乐了:“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大男人,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防谁呢?怕我看你?”

“……” 彭虎喉间发出模糊的哼哼声,大概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宁珂也没指望他听到,将草药搁在一块凹陷的石头上,抽出匕首切断,再用刀柄细细捣碎。

绿色的汁液缓缓渗出,清苦的气味在山洞中弥漫开来。

这草药自然比不上彭虎的伤药,好在量足。宁珂将药汁药渣一股脑敷在彭虎腿上,又重新用布帛缠好。

刚包扎完毕,彭虎眼中竟又露出几分清明之色,“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路的?能找回山洞,还能出去寻得草药,再原路返回。”

宁珂头也不抬,只专注地检查着包扎的松紧度,“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些?”

“对。”

宁珂轻笑一声:“如果我是你,定然不会在命悬他人之手的劣势情况下,紧追不舍地打探对方的底细。”

彭虎沉默。

“我会装作一无所知,等体力恢复,能一伸手就扼住对方脖颈时,再威胁他:‘不说,就杀了你’,并且逼他带自己离开这鬼地方。”

彭虎道:“我没有你这般多的心机城府。”

“所以你看,现在躺在这里动弹不得的是你吧?”宁珂在他完好的那条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

彭虎脸色骤变,原本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

宁珂又道:“况且,就算我现在愿意说,你撑得住听完吗?”

果然,话音刚落,彭虎眼中的清明迅速褪去。

在确定宁珂回到洞中后,他似乎安心不少,很快眼睛便缓缓闭上,这次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次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彭虎再次睁眼时,洞外已一片漆黑,显然又至深夜。

洞内又重新燃起了篝火,跳跃的火光将黑暗驱散。

世子正坐在不远处捣着药汁。他似乎又出去了一趟,采了不同的药草,面前摆成一排。

他偶尔低头捣药,偶尔拿起草药凑到鼻前轻嗅,神色带着几分犹豫,显然对这些草药的功效也没十足把握。

彭虎动了动身子,宁珂头也不回地开口:“醒了?”

刚一清醒,彭虎便追问:“你不仅能在布阵的山中自如穿行,还懂些草药,这些本事,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宁珂又开始逗他:“其实我对药草一窍不通,不过是在路边随便拔了几棵草。弄不好不仅没用,还带着毒呢。”

彭虎轻哼:“不要佯狂作痴。”

宁珂笑得狡黠:“我说的是真的。”

“你只是不愿说真话。”彭虎语气笃定,“这山中阵法诡谲非凡,应是仙人所布。”

“仙人?”

“自然,不归山之大,横跨两郡七县,凡人怎么做得到?”

“哦。”宁珂心想,你还挺迷信,不过在这个造反都非要举“正统”旗帜的时代,倒也正常,他耸肩,“好吧。”

“但也有凡人得仙人指点,习得过此术。一鳞半爪,已堪大用。我早年随太守征战,历经大小战役,对此玄机妙法略有耳闻。多年前北狄与我朝交战,曾用一阵法困住我军三千精兵,数十日无法突围,最终将士们神志错乱,相互残杀,剩下的人也尽数饿死在阵中。”

宁珂捣药的动作顿了顿,心想:什么阵法?不过是磁场在作祟。这山里怪石嶙峋,许多石头天生带有磁场,这些磁场相互交织、挤压、干扰,将山谷扭曲成一片磁场乱网,形成天然的迷宫。这迷宫既能扰乱人的神志,让人迷失方向,时间久了甚至会使人癫狂。又能扭曲光影与环境细节,让所见之物的色彩、形状随时间不停变化。即便方向感再强的人,踏入其中也难逃迷失的命运。

这就是为什么,彭虎总觉得自己所到之处从未踏足,即便明明在绕圈,也觉得自己从未回到过原点。

宁珂从小生活在山里,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父亲进山,也可能是天赋异禀,他对这些干扰心智的磁场有着极强的抵御力。

他一直知道彭虎在带着自己绕圈,只是视而不见,没有提醒,反正他不愿意被带回太守府。

彭虎追问:“你到底是怎么破解这阵法的?”

宁珂假咳两声,装作高深莫测地样子:“对,没错,我确实能破解阵法。”

彭虎目光紧紧地锁在他身上:“你从哪儿学的?”

“父亲教的。”宁珂答得理所当然,反正这也不算说谎。

“齐王?”彭虎愈发震惊,“可世人皆知,齐王年少失明,此后更是疾病缠身,他怎会习得这般破阵之法?”

宁珂摊手:“这我就不清楚了。有机会的话,你倒是可以亲自去问问他老人家。”实际上,宁珂见都没见过齐王,当然,他料定彭虎更没机会见到,便随口胡诌起来。

见他这混不吝的样子,彭虎不自觉攥紧拳头,语气焦灼:“你怎会如此无所谓?你可知这阵法,在战场之上有何等威慑?它足以扭转战局,一定乾坤。”

宁珂一愣,连忙澄清:“我只会破阵,可不会布阵。”

“那也十分了得。”彭虎心中暗忖,难道民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齐王竟有这般通天本事,难道真是天命之子?那眼前这位齐王世子,承其血脉,是否也身负天命,能承顺天意、庇佑苍生、平定乱世,令天下归心?

宁珂见他出神,眼珠一转,又嘚瑟起来:“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之前对我呼来喝去,跟拎小鸡一样把我拎来扯去,现在……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现在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吧?”

此刻宁珂磨的是一种干枯的药草,他将磨好的一部分白色药粉装进彭虎的小药罐中。然后,捏着药瓶朝彭虎慢悠悠地走过来,嘴角故意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彭虎警觉地看着宁珂:“你想做什么?”

宁珂在他身旁坐下,伸手便要掀开彭虎胸前的衣物。

彭虎忙伸手去掩:“你!”

宁珂稍一用力,便将衣襟从他手心扯开:“害什么臊?你这衣服,是我脱了,又给你穿上的,现在才害臊,未免太晚了些。”

他边说边笑,将瓶中的伤药一点点倒在彭虎胸前的伤口上:“你身上其他伤我都处理过了,前胸后背、上上下下早就摸遍了,就剩这处小口子,还没来得及上药。”

彭虎只觉浑身无力。他衣襟大敞,却动弹不得,只能如同案板的肉,任由宁珂摆布。他气得胸口起伏,呼吸粗重:“你怎么如此轻浮?”

宁珂抬头,翻了个大白眼:“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宁珂磨出来的药和彭虎带的烈性药粉截然不同。撒在伤口上不仅不痛,反而透着一股清凉的舒适感。

彭虎看着宁珂微垂的眉眼,心头忽生一阵异样,像是有细藤从身下生长,缠绕上来,他的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方才他还在思索宁珂是否有救世之能,此刻那念头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边责怪宁珂毫无正形,一边又对他的出手相助心存感激,一边又疑惑他之前暴虐的性子是不是装的……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宁珂将他身上的伤全都处理妥当,这才松了口气,盖好药瓶,开始整理一旁的东西。那堆物件都是给彭虎穿衣服前,从他内衬衣兜里翻出来的,种类竟颇为丰富:火绒、一只哨子、一块符牌、甚至还有一块小磨石。

以及,一只精致小巧的铜带钩。

“这是我的东西。”宁珂将那铜带钩举起来,火光映照下,钩身的纹路清晰可见,“你怎么藏在怀里?”

彭虎的脸“唰”地红透,急忙解释:“我本就打算还给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真的吗?”宁珂挑眉,语气戏谑,“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把这东西藏在怀里,时常拿出来摸上一摸,想我呢。”

“胡说八道!”彭虎气急,挣扎着想起身。

宁珂伸手按住他,无耻地继续道:“你看,你又急!小心伤口崩开。”

彭虎抬起无力的手,拍开他,疑惑道:“为何我浑身无力?你到底给我用了什么药?”

宁珂心说,自然是能缓解疼痛的药,嘴上却故意说:“自然是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我好趁这机会对你做点什么。”

彭虎也算摸透了他的性子,知道他这又是戏言,却依旧又急又气:“你莫要无理取闹!别以为我受制于你,你就能为所欲为,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胡话。”

“我偏要为所欲为!反正这深山老林里就我们两人,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信,你叫一声试试?”宁珂把这些半吊子唬人话全用上了,说着自己差点憋不住笑。

彭虎已懒得理会他这些出格的戏言,干脆撇过头去,不再搭话。

宁珂也没再胡搅蛮缠。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早已让他疲惫不堪。他坐在火堆边,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睡着前,他寻思着:接下来怎么办呢?该不该把彭虎扔在这山里,让他自生自灭?可之前面对老虎,彭虎完全可以撇下他不管,自行脱险,却为了救他弄成如此重伤。虽然他的初衷是带自己回去复命,可终究是救命之恩,怎么能不管呢?

还有,自己身上那诡异的蛊毒,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发作的频率到底是多久?如何解蛊?

如果不想冒着死亡的风险回到原来世界,而是留在这个世界生活。他得先把这事儿解决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