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预言 第2章 二、邪门的镜子

“有所耳闻。”

“在我说接下来的内容之前，你可以先做个自我介绍吗？”沈若寻靠在椅背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迟默从风衣的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面前这个神秘的美男子。

“CM侦探事务所，迟默……噢，久仰大名。”沈若寻伸出手，微笑着摆出一个要握手的姿势。

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迟默腹诽，他礼貌地握了握手，意外发现沈若寻的手非常冰凉，屋里明明还开着这么热的暖气……

满当当的杂货铺里，沈若寻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了一条白色的绒毯出来，盖在了自己腿上。

“很久没有讲故事了，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啊，那就从11月25日的那个晚上开始讲吧。”

“我这间杂货铺，偶尔会有一些不速之客上门，当他们发现自己遇到的麻烦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有关时，就会来找我帮忙，我会给他们一些建议，同时向他们收取一些报酬。奥利安娜就是他们中的一员，那天晚上，她来找我，说自己的丈夫已经失踪很久了，她怀疑是什么东西把他的丈夫藏起来了，所以想让我去她家里看看，并承诺给我丰厚的报酬。”

“所以26号上午，你才会出现在她家？”迟默打开手机，将相册里保存的监控画面点开。

“是的，但不只是26号上午，前一天晚上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怎么可能？”迟默皱紧了眉头，“她明明是一个人下车的……”不对，迟默很快发现了异样，他记得监控画面里，奥利安娜从出租车的后座下车，站了一会儿才关上车门，似乎在和谁说话。

沈若寻挑了挑眉，露出一种“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的神情。

迟默抬起头看着他，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可不是我搞的鬼，”沈若寻摊了摊手：“一到晚上就这样，我无法在任何设备上留下痕迹，我也很苦恼。”

真的是超自然现象？迟默已经开始觉得匪夷所思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晚上来找我玩哦。”沈若寻给了他一个wink。

迟默避开了他的目光，问道：“然后呢。”

“我跟着奥利安娜进了她的别墅，家里只有她和管家在，我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所以请她带我去她和他丈夫的房间。据奥利安娜所说，一天晚上他的丈夫进了房间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彻底失踪。”

迟默点了点头，奥利安娜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他去她家里看过，那个房间的窗户很狭窄，就算开窗也只能打开一半，以她丈夫的身材，想要从窗户那里翻出去，几乎不可能。

“走到她房间门口，我就觉得不太对劲，那里面肯定有东西。”

迟默抬起手，打断了他：“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所说的‘东西’究竟指的是什么？”

沈若寻睁着他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迟默：“鬼咯，还能是什么？”

迟默有些头疼。

“我走进那个房间，看见窗子所在的那面墙上挂了一面很邪门的镜子，奥利安娜心事重重地守在门口，我知道她肯定对我有所隐瞒，但这毕竟不是我该管的事，所以我直接告诉她，那面镜子有问题，她最好把它扔在太阳下暴晒几天，否则事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什么样的镜子？”

“椭圆形的欧式雕花镜子，长一米左右，看起来很普通，但镜子里藏了东西，我能看见那个东西的影子。”

迟默捋了捋思路，又问：“她照做了？”

“没有，她说这面镜子是她丈夫淘的古董，非常宝贝，所以她不敢动。”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一趟她家，她脸色很差，好像一夜没睡，我叮嘱她尽快处理掉那面镜子。”

“当天晚上，她就自杀了。”迟默补充道。

“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沈若寻打了个哈欠：“对了，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她的管家，我没干什么坏事。”

迟默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嗯？”

“据她儿子所说，奥利安娜的丈夫，也就是失踪的约翰，是一个非常注重**的人，所以家务都是奥利安娜亲自操持，他们家从来都没有请过什么管家或者佣人。”

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迟默第一次在沈若寻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

已近傍晚，天色渐暗，穿着黑色风衣的混血男人推开木门，走出猫咪杂货铺。一阵寒风吹来，几片银杏叶落在他脚前，外面太冷了。

迟默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走到了白房子街街口，他播了一个号码，嘟嘟两声，铂西接通了电话。

“有进展了？”

“你对这个沈若寻了解多少？”迟默开门见山。

“嗯？”铂西一愣：“你不会真相信那个疯子说的话吧？”

迟默左右看了看，朝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拉开车门的那一刹，他忽然想到了监控录像里奥利安娜的行为，他顿了顿，说：“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确定。”

“上帝啊！那个疯子很会蛊惑人，你礼拜天最好去一趟教堂，在主面前陈述你听信谎言的罪过。”

“去中心警署，”迟默坐上车对司机说，然后回复铂西：“真抱歉，我不信教，我现在发你一个车牌号，尽快查一下车主是谁，我很快就到警署。”

……

“这是一辆出租车，车龄5年，驾驶者是一个45岁的男人，住在城郊的一栋出租楼里。”铂西将一份资料递给迟默。

迟默接过，但没有看，径直去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掉——下午那杯茶里放的盐实在是太多了。

“找到这个出租车司机，要一份口供，25号晚上奥利安娜和沈若寻是否一起乘坐了他的出租车在别墅区前停下，过程尽量详细。还有，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案发现场？”

铂西朝他比了个“OK”，然后又放下，无奈道：“还在走流程，你毕竟是个编外人员。”

“好的，那在此之前我什么也做不了。”迟默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

铂西双手叉腰，原地走了两圈：“我会催他们的，现在说说沈若寻是怎么骗你的？”

迟默捏了捏自己的后颈，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奥利安娜拜托他帮忙寻找自己丈夫的下落。”

“她不是已经找了你吗？”

“或许她真的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让她确认这件事情无法用常理来解决。”

“你被他洗脑了？”铂西搓了搓鼻子。

迟默一抬眉，露出锋利的眼神：“当然没有，只是暂时无法证明他在说谎，奥利安娜对他，对我都有所隐瞒，我明天打算见见她儿子，所以……”

铂西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噢，天呐，我会的我会的，但你不是不知道上级签署文件的速度……”

“好了，明天见。”迟默将纸杯扔进垃圾桶，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这里到事务所只需要步行15分钟，迟默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牛肉卷，边吃边走，凉风灌进肚子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实在是太饿了。这里高楼耸立，霓虹闪烁，远处的交通信号灯变成了红色，一阵风吹来，迟默眯起眼睛，忽然觉得模糊的红灯变得异常妖冶，他心念微动，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沈若寻的眼睛。

……

CM侦探事务所位于市中心偏西不算繁华的地带，起初这里是一个工厂的办公楼，后来工厂老板破产，就把这里低价卖掉了，办公楼在整个工厂的中心，四周有其他建筑，虽然破旧，但正好可以隔绝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鸣笛，迟默喜欢安静。

早上八点，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从床上坐起来，飞快穿好衣服，脸色差得要命，他下楼，一把拉开大门，恶狠狠地盯着来人：“总有一天你会因为经常不带钥匙而被我解雇！”

“天呐，老板，你没有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个穿着棒球衫的金发男孩抱着一袋法棍，惊讶地问道。

“是的，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欠揍了？”迟默转过身，踩着拖鞋打算上楼继续睡。

金发男孩叫莱亚，是迟默雇佣的助手，一个22岁的男孩，做事莽撞，丢三落四，但唯一的优点是胆子大，他可以有说有笑地在深更半夜和迟默一起去郊外的公墓，这也是他得到这份工作的理由。

“听说奥利安娜夫人自杀了，我才休了三天假，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莱亚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啃着法棍，含混不清地说。

迟默已经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并不想理他。

“对了，我看今天的晨报说，昨晚白房子街发生了入室抢劫，一家杂货铺的老板中枪身亡了，老板你晚上睡觉记得把门窗锁好。”莱亚慢吞吞地说。

“什么？！”迟默心头一沉，飞快地跑下来，还甩飞了两只拖鞋，他夺过莱亚手中的报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标题，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将目光向下移，下一秒，他看见了报纸的配图，松了一口气——

那是另一家杂货铺。

莱亚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桌上被撞翻的牛奶，抱怨道：“老板你真的很吓人，到底怎么了？”

迟默摆了摆手，他脑子太乱了，一夜都是古怪的梦，他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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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邪门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