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预言 第19章 十九、兜风

“他在说什么？”恐吓有了效果，迟默非常满意。

“它要我们带它出去，如果田中在附近，它可以感知到。”沈若寻兴奋地说。

迟默点点头：“那就走吧，累了一天了，正好出去兜兜风。”

“等等！”沈若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浅灰色羽绒服，非常透光，再看看迟默，永远一身黑色，正好。

沈若寻伸手掀开迟默的大衣，将小锡兵塞进了内袋里：“现在可以了。”

迟默往自己胸口瞄了一眼，一想到这里装着一只鬼，就觉得怪怪的。

……

黑色的轿车从别墅区驶出，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长长的街道红成一片，车刚开上主路就停下了，迟默转过头，发现沈若寻还在折腾安全带。

“怎么了？”

“卡扣里的弹簧好像坏了，扣不上。”沈若寻侧身低头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

迟默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我看看。”

沈若寻一抬头，鼻尖蹭上迟默的侧脸，呼出来的气扫在了他的脸颊上，几乎是一瞬间，沈若寻发现迟默的耳根变得通红。

迟默的动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他看了看安全带的卡扣，想起上次露娜坐副驾驶的时候说过这个好像有点松，他忘记去修理了，这下彻底扣不上了。

“算了，我明天拿去换，坐后座吧。”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内的空调开得太足，迟默背上全是汗，他接过沈若寻手里拉长的安全带，慢慢归位，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结果胸口那只小锡兵突然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怎么了？田中在附近？”迟默坐了回去，捂住胸口，试图理解小锡兵的躁动。

“不……不是，”沈若寻听见了鬼魂的抱怨，没忍住笑，轻咳了一声：“它嫌这里太热了。”

“哦，”迟默说：“那没办法，只能请它多担待了。”

沈若寻推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很快，车流终于开始动了。

小锡兵：“……”

“不是，我是说他心跳太快真的好吵，你听不懂人话？？？”小锡兵发出了呐喊。

沈若寻瞄了一眼迟默，耳根的红好像还没褪去，他叮嘱道：“闭嘴吧你。”

“嗯？”迟默微微偏过头。

“我说那个鬼魂，他话太多，烦。”沈若寻憋着笑回答。

小锡兵：“……”

……

车从城南开到城北，中途两人还步行了一会儿，去老街里转了转，小锡兵没有发现任何田中的踪迹，到最后他们认定这种两个人的地毯式搜索完全是徒劳，索性开始吃吃喝喝，全然不顾小锡兵的抗议。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习惯了电子支付，假设田中是蓄意谋杀，那他一定会提前准备好大量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但警署已经将他和他父母一整年的银行卡流水调出来了，没有大额提现的动作，也没有购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假设他是冲动杀人，在不能进行电子支付，不能使用手机的情况下，逃亡就更加困难了。”小店里，迟默摆弄着桌上的杯子进行演示。

沈若寻很快就明白了迟默想说的：“你的意思是，如果田中就是凶手，那他极可能会有一个同谋，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丝毫的踪迹。”

“是的，而且如果他是蓄意谋杀，应该不会选择逃跑，他智商这么高，再加上停电，天时地利人和，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脱警方的追捕。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冲动杀人，或者……过失杀人。”

“我已经有点晕了。”沈若寻打了个哈欠。

走出小店的门，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二人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又下起了雪，沈若寻伸手一接，很快就收集到了两朵雪花，他掌心温度再低，也留不住雪花的形状，没过一会儿，手上只剩下两滴毫不起眼的水渍。

“今天的雪要明年才会化。”迟默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

沈若寻转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儿，问：“今天是12月31号？”

“嗯。”

“那还……挺浪漫的。”沈若寻接着他那句话说。

不知为何，迟默觉得此刻的沈若寻有些落寞。

他静静地望着漫天飘散的雪，脖子上光秃秃的，围巾就这么捏在手里，好像不知道冷似的。

迟默从沈若寻手里拿过围巾，因为比他高几厘米，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沈若寻的眸子是失焦的状态。

“想什么呢？”迟默将围巾围在沈若寻的脖子上，轻声问道。

沈若寻回过神来，他看见迟默眼睛里属于自己的倒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雪花缓缓落下，正好落在沈若寻右眼角的一颗泪痣上，迟默整理好围巾，手抬起的瞬间，顺势往他的泪痣上擦了一下，冰凉的雪花被碾碎在沈若寻的鬓角，晶莹剔透。

“没想什么。”沈若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极力控制住，但眼里渗出的一丝恐惧还是被迟默捕捉到了。

“是吗？”迟默明显不信。

沈若寻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抖了抖头上的落雪，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在想，时间过得好快。”

胸口的小锡兵又开始震动了，一直找不到田中，它已经不耐烦了。迟默点点头，不再追问：“等警署明天把监控整理出来再找吧，今天就先这样，毕竟田中也有可能已经离开圣泽市了，”他微微低头，对小锡兵说：“你也别闹了。”

迟默将小锡兵拿出来递给沈若寻，这个小玩意儿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很热了，刚好可以给他暖暖手。

沈若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捏了捏小锡兵，又推还给了迟默，顺便握了一下手，赐予他24h的通灵能力，他笑说：“明晚我有演出，要是案子有进展了，记得发消息给我，它就留给你吧，我已经和它说好了，平时保持安静，感知到田中拓海才可以发出声响。”

“好，那……”迟默想了想说：“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