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鸡是我的!”
危急关头,黄八喜仍不忘探出脑袋强调所有权。
孰可忍孰不可忍,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陈竹理智尽失,周身灵力暴动,绕过云雷二人,直扑黄八喜面门!
“还来?”黄八喜转身欲逃,却被一张定身符箓定住,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廊柱上。
手上一松,烤鸡落地滚了两圈,金黄酥脆的表皮瞬间沾满灰尘。
黄八喜低头看着“牺牲”的烤鸡,又看向状若疯魔的陈竹,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她原本被五师伯罚出来挣灵石就很不爽了,如今连好好吃个烤鸡都不行!
她竖起食指和中指,心念微动,体内自行运转的力量竟如撕纸般,将那品阶不低的定身符震得粉碎!
下一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她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陈竹身后,一个利落的飞身,直接骑在了对方脖子上!
“都说了是我的烤鸡!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赔我烤鸡!”
陈竹懵了,反应过来便想将人甩出去。可黄八喜哪里是那么容易甩脱的?她未用半分灵力,全凭一身蛮力,拳拳到肉,打得陈竹晕头转向,嗷嗷直叫。
羞愤交加的陈竹反手祭出法器,狠命向后砸去!
要知道,陈竹已经是筑基后期,离金丹可就差临门一脚了,对付一个筑基中期的,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可情况却截然相反。
“铛!”
一声沉闷的巨响,法器结结实实砸在黄八喜背上,她却恍若未觉,连身形都未曾晃动一下,嘴里还在念叨:“你赔!你赔我烤鸡!”
陈竹红着眼睛,几次挥舞法器都像是砸在铜墙铁壁上,反倒是她自己被震得虎口发麻。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云雷和魏昌年看得目瞪口呆。
云雷反应迅速,指尖如电,点向陈竹手腕几处大穴。陈竹动作一顿,晕了过去。
黄八喜早在她倒地前就已经跳了下来,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烤鸡,委屈极了。
“等下,你去哪里?”魏昌年赶忙问道。
“我再去要一个烤鸡。”黄八喜头也不回。
看着她毫发无损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法器散落的陈竹,魏昌年嘴角微微抽搐,传音给仍在检查陈竹的云雷:
“师兄!别研究那个失败案例了!那个喊着吃烤鸡的,才是我们该研究的重要样本!”
……
杨松云还在研究那被砍下的黑杉灵木,一抬头,就看见黄八喜耷拉着脑袋回来,整个人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怎么了?木头劈完了,没活儿干所以难过?”杨松云打趣道。
黄八喜瘪着嘴,把“烤鸡惨案”说了一遍,重点描绘了鸡腿如何金黄酥脆、汁水充盈,以及它最终如何香消玉殒,说到动情处,简直痛心疾首。
“就为了一只烤鸡?” “那不是普通的烤鸡!那是天下第一好吃的烤鸡!”
这话听得杨松云通体舒泰,他压下嘴角:“灶台上还温着一只,赏你了。”
“真的?!” “还不快去?” “杨长老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话音未落,人已如一阵风般刮进厨房。
杨松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摇头失笑。这丫头,倒让他这见惯了修真界尔虞我诈的老家伙,心里生出几分难得的暖意。他顺手从角落里翻出那本积灰的食谱。
或许,是时候再研究几道新菜了。
然而,他刚翻开书页,便被风长老的紧急传音唤走。
厨房里,黄八喜看着空荡荡的灶台,懵了。
盘子里……怎么只剩一点油花和渣渣?
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尚有余温的盘子,又不死心地搜寻起来。不对啊,杨长老从不说谎的。
她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那诱人的油香,小脸再次垮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从窗外掠过,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但那股熟悉的、勾魂夺魄的烤鸡香气,却清晰地钻入了黄八喜的鼻腔!
“小偷!站住!把我的烤鸡还来!”
她想也没想,一个踏步便追了出去!
那黑影对地形极为熟悉,几个腾挪便窜入后山林中,消失不见。黄八喜气鼓鼓地转了好几圈,一无所获,正沮丧时,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条还在扑腾的巴掌大的鱼。
“喵——!”
一声带着警告的猫叫响起。
一只通体雪白、身形矫健的灵猫从树上跃下,挡在鱼前,弓身龇牙,守护自己的猎物。
黄八喜捏起鱼尾巴,有点怀念:“烤鸡没了,烤鱼也行。”
“喵?!” 灵猫怒了!
后爪一蹬,快如闪电般跳上黄八喜的肩膀,对着她白皙的脖颈就挠了下去。
“喵???”预想中皮开肉绽的场景并未出现,爪子下传来的触感坚硬得离谱。
“哈哈哈哈——好痒!你做什么呢……”
黄八喜被它挠得直发笑,反手精准地捏住它的后颈皮,拎到眼前。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好啦好啦,还你就是了。”黄八喜随手捏了个净水诀,冲掉鱼身上的尘土,“看,干净了。”
她将鱼放在地上,灵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叼起鱼,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树丛深处。
然而,这只灵猫并未享用美餐。它叼着鱼,钻进了后山深处一个隐蔽的树洞。
树洞里,另一只体型相仿、耳朵上有个大豁口的白猫正悠闲地舔着爪子。两只猫亲昵地蹭了蹭鼻子。
它们将新鲜的鱼和那只还冒着热气的、完整的烤鸡,小心地堆放在树洞深处。
在那里,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的身影蜷缩着,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能感受到它微弱的气息。
两只灵猫像是在照顾幼崽般,守护着这只神秘的灵兽。
……
“你试药后可有何异常感受?”好不容易等到黄八喜回来,云雷急忙上前问道。
黄八喜想了想,认真回道:“异常?没有异常,你炼的丹药非常好,我每天晚上都睡得更香了。”
云雷:“……” 他炼的又不是安眠药!
“能给我换个房间吗?”黄八喜提出要求,“万一她醒了,又起来跟我抢吃的。”
云雷试图解释:“我已解了她的药性,她不……”
“会”字还没出口,魏昌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抢过话头,笑容满面:“想换房间?当然可以!师兄那边有间空着的静室,清净又舒适!”
云雷皱眉,魏昌年立刻传音:师兄!一个不受丹药影响的活样本,你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难道要放跑吗?!
云雷瞬间恍然。
魏昌年生怕黄八喜反悔,嗖地御剑带她飞往玄凌峰。
黄八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心里嘀咕:这人御剑,还没小师兄稳当。
“这个房间如何?”魏昌年热情地引她进入雅致静室。
黄八喜走进去,目光直接落到铺着软垫的床上。
“你要是不喜欢这垫子,我马上给你换!”
黄八喜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不,我觉得上面的垫子,可以再加一张。”
魏昌年激动得一拍掌,像是遇到了知音:“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只是……”黄八喜忽然一拍脑门。
两人心头一紧,以为她要反悔。
“杨长老答应我的饭,我要是到这来了,那还作数吗?”
“呃……当然,你每天可以下去吃饭。”
“那算了,”黄八喜一摊手,“我不会御剑,爬上爬下会累死的,你们还是给我换个下面的房间吧。”
魏昌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年头,竟有筑基修士不会御剑?
他心思一转,若能以此让她配合研究,倒是一桩好买卖。
“这样吧,”他取出一柄通体墨绿、灵光内蕴的长剑,“这柄‘竹影’先借你用。待你试药报酬到手,再付我一百五十中品灵石即可。”
黄八喜疯狂摇头:“太贵了!”
“你可想好,此剑在外远不止这个价。”
黄八喜抚过冰凉剑身,突然想到日后奔波之累,总不能以后都靠双脚吧,学会御剑方便不少。
她一咬牙:“……成交!等我拿到报酬就给你!”
“一言为定!”
捧着灵剑,黄八喜喜不自胜:“你们丹宗,好人真多!”
望着她欢快背影,魏昌年得意挑眉。
云雷无奈:“其实送她也无妨。”
魏昌年连连摆手:“师兄!升米恩斗米仇。况且这‘竹影’当年也花了五十上品灵石……不过,若真能从她身上研究出什么,这投资就值了。”他压低声音,“据说,近日药膳坊所用的铜铁灵木,全是她一人砍伐。”
“当真?”
“自然。就连师尊见了那切口,也啧啧称奇。”魏昌年说着,略带抱怨,“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师尊了。他老人家近来一直在亲自教导那“新来的弟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让师尊如此重视。”
云雷神色一肃,低声道:“师弟,慎言。那位……身份特殊,师尊严令,不可妄加议论。”
魏昌年撇撇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对那位神秘的“新弟子”,更添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