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的系统怎么成了气运之子 第8章 当…

……

当言宁成功迈出他人生中第一步，不需要任何扶持，像只喝醉了的小企鹅般，摇摇晃晃地从软垫这头，跌跌撞撞地扑进言妤早已张开的怀抱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混杂着“好日子到头了”的绝望感，瞬间击中了言妤。

她稳稳接住这个带着奶香和汗意的小炮弹，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因为这项伟大成就而兴奋得咯咯直笑，小脸红扑扑的，乌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宿主！棒！”言宁口齿不清地炫耀，小手紧紧抓着言妤的衣襟。

这声“宿主”如今叫得是越发顺溜，言妤从一开始的纠正无效，到现在的麻木接受，甚至觉得比起“娘亲”或者“师尊”，这个称呼反而更……贴切？

至少提醒着她这娃的来历不凡，以及那遥遥无期的KPI。

会独立行走的言宁，彻底化身为一个永动机般的“探索狂魔”。

言妤的洞府，对他而言再无秘密可言。他能摇摇晃晃地走到任何一个角落，用他所有的感官去研究这个世界：看、摸、闻，以及最重要的，尝。

“这是什么？”

——摸一摸，再放进嘴里尝一尝。

“那是什么？”

——抠一抠，再放进嘴里尝一尝。

“宿主在看什么？”

——爬过去，抢过来，放进嘴里尝一尝。

言妤感觉自己不是在养娃，而是在防范一只对万物都充满食欲的、行动力超强的小神兽。

她的神识监控必须提升到最高级别，因为危险可能来自任何方向：可能是一枚掉落的灵石边角料，可能是一株带有微弱毒性的观赏灵植，甚至可能是她练剑后随手放在矮几上、尚未完全消散剑意的霜华剑。

这一日，言妤正在尝试一种复杂的凝神香，希望能对言宁那过于活跃的精神力以及她自己被折磨得快要衰弱的神经有点安抚作用。

香炉青烟袅袅，散发出宁谧悠远的气息。

言宁原本在软垫上摆弄他的七彩云团，嗅到这股陌生的香气，立刻被吸引了。

他丢开云团，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就朝香炉奔去。

言妤刚调配完香料比例，一回头，就看见那小祖宗已经站在了香炉边，踮着脚尖，伸着小脖子，好奇地去嗅那缕缕青烟，甚至还伸出小舌头，试图去舔那雕刻着瑞兽的香炉盖子！

“言宁！不可！”言妤声音都拔高了一度，一个闪身过去，将他捞离危险区域。

小家伙在她怀里不满地扭动，指着香炉：“香！吃！”

言妤头痛欲裂：“那是闻的，不是吃的！”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为了消耗他无穷无尽的精力，言妤决定带他去洞府外、雪寂峰专属的小药园里放风。

那里灵气充沛，种的都是些温和无害的低阶灵植，地方也开阔，适合他奔跑……或者说，跌跌撞撞。

药园里，泥土湿润，灵植生机勃勃。

言宁一被放下，就像脱缰的野马（幼崽版），兴奋地在田埂上跑来跑去，对着一株株灵植指指点点，咿咿呀呀。

言妤稍稍放松了警惕，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像个小团子似的在绿意间穿梭，觉得这画面倒也……有几分闲适。

然而，她低估了一个探索期幼崽的“破坏力”和“创造力”。

就在她弯腰检查一株月华草长势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呜哇！”

言妤心头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言宁不知怎么的，一脚踩进了灌溉药田用的、蓄着浅浅灵泉水的小水沟里，整个人摔了个结结实实，成了个湿漉漉、沾满泥点的小泥猴。

他似乎被这冰冷的触感和突然的失重吓到了，坐在水沟里，愣了两秒，然后小嘴一瘪，眼看就要爆发惊天动地的哭声。

言妤正准备上前安抚，却见小家伙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低头，好奇地看着自己浸在水里、弄得脏兮兮的小手，又看了看水里自己的倒影，然后……伸出小胖手，开始啪啪地拍打水面！

水花四溅，泥点乱飞。

刚才的惊吓和委屈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发现了一项全新的、乐趣无穷的游戏——玩水！

他坐在水沟里，咯咯笑着，两只小手奋力拍打，弄得浑身湿透，脸上、头发上全是泥水，却开心得不得了。

言妤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那个在泥水里打滚、玩得不亦乐乎，瞬间从精致娃娃变成野生小泥人的儿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的洁癖，她的清冷，她维持了上百年的仙气……在这一刻，被这小小的泥人击得粉碎。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孩子探索自然，释放天性，是好事……好个鬼啊！

最终，言妤是拎着一个浑身滴着泥水、还在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小泥猴回到洞府的。

她面无表情地用一个大型清洁术将言宁从头到脚冲刷了整整三遍，又换了三桶灵泉水，才勉强把他恢复成那个白嫩干净的娃娃。

而那个玩水玩到精力耗尽的小家伙，在被打理干净后，几乎是秒睡在了柔软的垫子上，嘴角还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言妤看着他那恬静的睡颜，再回想今天经历的“香炉惊魂”和“泥水大战”，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走到如今已彻底沦为言宁的豪华婴儿床的寒玉床边，替他将被子掖好。

睡梦中的言宁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宿主……水……好玩……”

言妤动作一顿，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睡颜，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发顶。

养娃的崩溃日常，似乎……也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只是这暖意的代价，是她日益增长的白发（心理上的）和岌岌可危的仙女人设。

*

当言宁口齿不清地指着天空飞过的灵鹤，清晰地说出“鸟！”，而不是简单的“啊”时；当他摇晃着走到言妤面前，将啃了一半的、沾满口水的灵果塞给她，并吐出“宿主，吃！”时；言妤意识到，语言的大门，正在这个小小探索者面前缓缓打开。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也带来了新的挑战。

言宁仿佛一块疯狂吸收水分的小海绵，对周围的一切声音和词汇都充满了兴趣。

他开始模仿言妤说话，模仿洞府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甚至模仿霜华剑出鞘时的清越剑鸣——虽然从他嘴里发出来，更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雏鸟在叫。

“宿主！” 这是他叫得最顺溜的词，带着全然的依赖。

“要！”这是他表达需求的核心词汇，配合着伸出的小胖手和渴望的眼神，指向一切他感兴趣的东西，从玩具到灵石，再到言妤头上的玉簪。

“不！”这是他最近学会的、最具反抗精神的词，当言妤试图拿走他手里危险的“研究样本”（比如一块尖锐的水晶碎片）时，他会紧紧攥着，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大声抗议：“不！宁的！”

言妤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词汇拉锯战”和“安全教育”。

她需要不厌其烦地纠正：

“这是‘灵石’，不是‘亮亮’，更不能吃。”

“这是‘蒲团’，用来打坐的，不是用来啃的。”

“这是‘丹炉’，很烫，不能碰，说‘危险’。”

她还需要时刻防范他突如其来的“语言实践”和“行为艺术”相结合。

当他某天突然学会了“飞”这个词，是因为看到言妤御剑而起。

结果第二天，言妤就惊恐地发现，这小家伙竟然试图踩着那个会漂浮的“流云枕”，从矮几上往下跳，嘴里还兴奋地喊着：

“宁！飞！”

吓得言妤一个瞬移过去，在半空中把他捞了回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再者，他学会了“水”字后，对玩水的热爱更是达到了巅峰。

不仅限于药园的水沟，他甚至试图在自己喝水的玉碗里“游泳”，或者趁着言妤用凝水诀清洁洞府时，冲进去踩水花，把自己和言妤都弄得一身湿。

除了语言能力的爆发，言宁那特殊的灵气亲和体质也越发明显。

他不再仅仅是无意识地吸收和同化灵气。

言妤发现，当他情绪激动时——比如玩得特别开心，或者因为得不到某样东西而生气大哭时，周身萦绕的灵气波动会明显加剧。

开心时，他身边可能会无意识地催生几株嫩绿的小草，或者让月光石的光芒变得更柔和明亮。

而当他发脾气时，情况就有点失控了。

一次，因为他试图去抓一只误入洞府的、色彩斑斓的毒蝶被言妤阻止，小家伙顿时脾气上来，往地上一坐，蹬着小腿嚎啕大哭。

随着他的哭声，言妤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火属性灵气变得躁动不安，他小手拍打的地面，甚至隐隐有升温的迹象，旁边一株观赏性的火焰兰无风自动，花瓣上的红色纹路亮得惊人。

虽然这异象极其微弱，范围也只限于他周身尺许，但还是让言妤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等他再长大些，修为再高些，情绪激动时引动的天地灵气，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她不得不将“情绪管理”课程，提前提上了早教日程。

“宁儿，看，”言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拿起那个七彩云团，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云团，软的，摸摸看？”

小家伙哭声小了点，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了看云团，又看了看言妤，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对新玩具的好奇战胜了得不到毒蝶的愤怒，他伸出小手，接过了云团，用力捏了捏，破涕为笑。

周围的躁动火灵气，也随着他情绪的平复，渐渐恢复了正常。

言妤暗暗松了口气，感觉心累。

养娃，不仅是个体力活、技术活，现在还得兼修幼儿心理学和灵气动力学……

她看着坐在地上，抱着云团，已经忘记刚才为什么哭、此刻正开心研究云团变色的小言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情绪化的、小型灵气扰动源。

而她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个“扰动源”在成长起来之前，不会把他自己和她，甚至整个太虚剑宗给“扰动”没了。

前路漫漫，道阻且跻。

言妤拿起旁边那本被言宁啃了几个牙印的《低阶灵气疏导基础》，认命地继续研读起来。

为了养好这个娃，她觉得自己都快成育儿兼灵气研究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