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活着 第15章 七日禁视

第三天。

一夜无梦。

余鹿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呆愣了两秒，最后看向一旁的盒子，里面的小鸟正在舔着毛。

今天是第三天了，余鹿打开窗户，轻轻的观察着外面，今天我必须找到新的藏身之处。

打开包，余鹿毫不犹豫的吞下药片，将手枪绑在腰上，余鹿打开门跑下楼。

母亲今天没叫我，是已经出门了吗。

余鹿小心翼翼的下楼，站在楼梯口时却无比后悔自己下楼的举动。

一楼内充满了浓厚的苦涩药味。

母亲根本没有出门！

她穿着那身风衣沉默的坐在桌子旁，背部肿的很高，桌子上摆放着凌乱的药品。

余鹿轻轻的后退，重新踏上楼梯。

一阶，二阶。

‘哒’

余鹿的脚后跟重重磕在木楼梯上。那声轻响在死寂的屋子里炸开。

余鹿瞬间惊恐的看向母亲，母亲风衣下隆起的脊背突然开始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女孩，怎么不过来吃饭。"母亲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十根手指深深抠进木桌。

余鹿转身冲向二楼，身后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母亲的脑袋裂开，那双清澈的蓝色双眼，此时变成了白色的复眼，悬浮在空中疯狂的转动。

"为什么要逃走，女孩。"沙哑的呼唤裹挟着苦涩药味追上来。

余鹿撞开房门，反手锁上门的瞬间，整扇木门被门外的母亲敲出一个个大坑。

她抓起床边疯狂乱叫的鸟就准备逃走，两只眼睛却突然从木门上的坑洞里穿进来，它靠近余鹿准备就此将其绑起来。

“妈妈不会伤害你，为什么害怕妈妈。”

连接着复眼的触手带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如果被绑住，不死也得掉层皮。

余鹿掏出兜里的剪刀，对准那只眼睛狠狠剪下去。猩红的汁液喷溅在地板上。

伴随着母亲愤怒的吼叫，余鹿迅速翻过窗户，躲在连接处的夹角内。

不过一会，母亲的身影便出现在下面，她裂开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合上，眼睛的地方只剩两个漆黑的血洞。

母亲歪歪扭扭的走动着，嘴里不停的喊叫：“女孩，回来。”

看见母亲沿着道路离去，余鹿在心里祈祷希望没有倒霉蛋碰上母亲，如果不是人的话随意。

余鹿轻轻滑下房顶，向着与母亲相反的地方离去。

她来到十字路口，炎热的太阳正照耀着大地，余鹿没有犹豫，顺着直觉向左边跑去，没想到却突然看见熟悉的棕色风衣。

母亲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试图呼唤着余鹿：“跟我回家，女孩，我不会伤害你的。”

余鹿猛的急转弯冲进小巷，却发现地面浮现起一张张脸庞，它们紧紧盯着奔跑的余鹿，嘴里不断嬉笑着。

幻觉。

当余鹿踩到某个井盖的瞬间，生锈的铁板突然塌陷。

失重感只持续了半秒，就被一双手臂牢牢接住。提灯的青白色火焰照亮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他竖起食指抵在唇间，余鹿的惊叫被手掌堵回喉咙。

遮住双眼的男人迅速拉回井盖，随后拉下布条，单手控制着余鹿，用手电筒强光照射到余鹿眼睛上。

刺激的白光让余鹿不自觉流下了生理盐水。

直到半分钟后，男人才松开余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跟我来吧，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余鹿无法犹豫只能跟上，至少男人救了自己，目前应该是好人。

男人带领着余鹿穿过昏暗狭窄的通道，随后男人打开了尽头的一扇门，面前出现一个向上的楼梯。

余鹿跟随着男人爬了上去，上面同样是一间屋子，

视野瞬间明亮了起来，她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他大概三十岁上下，深陷的眼窝，脸颊消瘦，杂乱的胡须爬满脸庞，腰间别着把匕首，整个人透着一股野性。

男人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余鹿。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是很想喝。”余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男人摸摸头，冷淡道：“你不用这么谨慎，我在这里看见全过程，没准备救你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顺手而已。”

“这可是我最后一瓶牛奶了，原本我准备出去找食物的。”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我小鹿就行。”余鹿始终保持着警惕。

男人点点头，将牛奶放回，“追杀你的怪物什么？”

余鹿没有隐瞒，直接明了：“我妈妈。”

面对男人有些讶异的目光，余鹿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变成这样了。”

“ok，小女孩，你叫我布罗德就行。”男人做在沙发上，昏暗的屋内顿时充满紧张的气氛。

“我确实没准备救你的，但是我发现你好像可以直视外面没有自杀也不用变成傀儡，为什么？”

咔擦。

布罗德从沙发下掏出手枪，上了膛直直对着余鹿。

“告诉我，聪明的女孩，不要撒谎，我不会留情。”

余鹿呼吸一窒，她意识到了什么，努力镇定下来询问：“你们不可以直视外面？”

男人没有回话，那双棕色的眼眸冷勾勾的盯着余鹿，放佛下一秒真的会将她爆头。

余鹿深呼吸一口气，冷汗从背后直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举起双手，将背包扔给布罗德。

“我不知道，我妈妈每次都给我吃这种药。”余鹿确实没说慌，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这药有什么作用。”

面对男人的询问，余鹿继续回答：“大概是精神类药物，抑制幻觉的。”

“幻觉？”

余鹿点点头，自己的命就在眼前的人手上，她必须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嗯，幻觉触发条件为视线，但是具体看见什么我不知道。”

“没有提前吃药，或者及时吃药抑制幻觉就会死。”

想起布罗德所说的傀儡，与第一天行为诡异的男人对上了，余鹿继续解释：“至于你说的傀儡，目前我还不知道产生原因是什么。”

“所以她们都是因为看见幻觉才自杀的吗。”布罗德暗骂一声，他将枪收回，将手上的小包丢回去，“你还有点用，先暂时呆在这吧。”

“你们是完全无法直视外面的任何东西吗？”看见布罗德收回了枪对她也放下了戒备，余鹿知道此时是获得线索的最好时机。

布罗德看了余鹿两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或许吧，其实我并不确定。”

“末世爆发的最初，就是一部分人突如其来的自杀，我亲眼看见同事的死亡。”

“当时她们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然后……后来所有人纷纷躲进屋内，才逃过一劫。”

“我可以坐吗？”余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得到布罗德“你请便。”的回应后，一屁股坐上了椅子。

布罗德深深的看了一眼余鹿，紧促的眉头中带着一丝认真“今天那种怪物我从来没见过，你也会变得怪物吗？”

余鹿被眼前的男人哽住了，她思索了一下认真的回复道：“我觉得不会。”

“我之前也是一直被遮住眼睛的，直到妈妈……我才慌不择路逃出来。”

“你看起来很聪明，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布罗德瘫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余鹿，那双眼睛好像看透一切。

余鹿一边打开装着小鸟的盒子一边冷静回复：“不聪明就活不下来。”

打开盒子的一霎那余鹿浑身发凉。

盒子内的小鸟正不停的叫着，余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布罗德，他正安静的看着余鹿。

余鹿咬住舌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布罗德现在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余鹿平静下来准备将盒子盖回去，一双手摁住了盖子。

昏暗之中，男人静静站立，双眼一眨不眨，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压迫感油然而生。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喉咙干的发堵，余鹿下意识想掏出手枪，只听见男人疑惑的询问：“你还养宠物？盖住不会憋死它吗？”

余鹿抿住嘴唇，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不会，这个留有缝隙的，盖住是因为怕吵，盒子是隔音的。”

布罗德“噢”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收回了手。

气氛顿时变得僵硬，身旁的怪物竟然如此的真实，如果不是小鸟恐怕她真的会相信。

余鹿抱着盒子，心里疯狂思索怎么离开这里，她自然的看向布罗德询问：“我可以在哪休息一下呢。”

布罗德似乎才恍然大悟，他指了指余鹿身后房门，说：“你可以在那里面休息。”

余鹿缓缓转身，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轻微的摩挲声，余鹿心脏跳的飞快，直接扑进身后的房门。

“砰——”

子弹划过余鹿的太阳穴，温热的液体很快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随后余鹿狠狠的关上门，一进来余鹿就暗道不好，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门板不停被人撞击着，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余鹿迅速掏出手枪，她在脑海里不断计算着布罗德出现在门口时大腿的高度，紧接着将手枪稳稳对准这一位置。

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她也无法确保自己可以一枪爆头，所以只要让对方无法行动就行。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动，门板被狠狠撞击在墙壁上，余鹿猛的扣下手枪，子弹却只是擦过布罗德的身躯射进去了地板。

二人就静静举着枪对立，布罗德嗤笑：“怪物竟然还会用枪，真可笑啊。”

余鹿冷笑，“你的枪里还有子弹吗？那你怎么不开枪。”

“你确实很像人，但是很可惜你早就暴露了。”

布罗德冷下脸，眼神似笑非笑：“你以为拿着枪我就杀不了你？”

这确实是余鹿所担心的事情，但是她不能露怯，就在她疯狂思索对策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嘎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