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体质扫把星君 第335章 有一点点

用过晚饭后，兰濯池特意找了棵高度刚好适宜他爬上去后，能看到云栖鹊院子的树稳坐。

她的院子里很是安静，并无随侍，外院只点了些许花园路径小道旁的灯笼照亮，内院花树下的厢房窗户开着，灯火明亮，远远就能瞧见她清瘦的身影。

兰濯池还在默念措辞等会儿要跟她说的话，突然就察觉到她差使的蒲公英花妖靠近，抱着她给的小纸条，递给他。

展开来，上写道：再不来就睡了。

抬头再看向她的窗户，她正撑着头，直直地望向他所在的大树方向。兰濯池没由的莫名紧张起来，再次快速练习了一番刚才想的措辞，紧张得都有些磕巴。

练习了无数遍的措辞，都在使用轻功飞落她窗前，看见她那被葳蕤昏黄的烛火照应得温柔缱绻的双眼时，突然觉得百般不合时宜。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说的兰濯池，紧张无措地尬笑着找话道：“今晚月色真美啊，嘿嘿...嘿嘿。主人怎么知道我在那树上？”

“可能，在我眼里，你的身影总是格外明显。”

就这一句语气温柔真诚的话，和她说话时看着他的那亮晶晶的漂亮眼睛，就足以让他心跳猛烈失了神。

“兰濯池，我吃饱了，也休息好了，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像我这样好奇心重的人，你今晚不说清楚，我会睡不着的。”

“我嘴笨，说不出什么特别动听的甜言蜜语，来表达我的心意，总之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会对你负责的，只要你愿意，婚书和聘礼我随时都能给你送来。”

“负责？我们又没做什么，你有什么需要负责的？”

兰濯池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昨日...栖鹊忘了吗？”

“嗯，我记得，不过就只是一个吻而已，然后呢？”

她说得实在太过云淡风轻，似是在表述一件平常得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小事。

缺乏安全感的兰濯池炸了毛，一脸心碎相，“就只是一个吻？是只对我有过？还是，主人也曾这样对待过他？”

云栖鹊实话实说道：“我试图亲过他，可是哥哥拒绝了。哥哥说，不可以亲吻除了未来夫君以外的人，就连只是哥哥的阿鹭也不行。”

花丛中偷听的小花妖都听见了话里的重点，醋劲大到嫉妒得快要失去理智的他，耳朵精准锁定的就只有第一句话：我曾试图吻过他。

“再说了，我之所以吻你，不是昨夜你好几次差点睡过去需要一些刺激精神嘛，是你看着我的嘴唇暗示我吻你，我才会吻你啊。”

解释完，为试探兰濯池是否有阿辞出现时的记忆，云栖鹊故意又说道：“况且也就嘴唇碰了碰，也没发生什么更亲密的后续不是吗？”

他怎么会做出用当时的情况，来利用她的善良索求亲吻的冒犯来呢？

他并未解释他当时的真实意图，姑娘家脸皮都薄，若他直接说是她误会了，她必然会后面躲着他，那他还不如背锅默认。

“只是嘴唇碰一碰的亲密就不算亲密了吗？”

兰濯池整个人瞧着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看样子，他好像是真的没有阿辞出现后的记忆。

“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吻我，是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呢....今夜之言，别放在心上，是我冒犯了。放心，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对了，主人日后也不要将你曾试图亲过云惊鹭的事告诉旁人，人言可畏，外头的嘴巴，堵不住，纵使没什么，也会被传得邪乎离谱的。”

“我没告诉外人，我只告诉阿池你了。哥哥教了我什么是人言可畏，什么是外界眼里看中的女子名节，什么是男女有别。”

云栖鹊见他失落难过，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

虽然不打算现在就明说心意，但她可以说些这迟钝的家伙听不太明白的暗示，至于听不听得懂，就看他自己了。

于是，她特地歪头去与视线低垂的他对视，认真缓慢地说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阿池，我都，明白的，哥哥的嘱托，我记得可清楚了。”

言外之意：道理我都清楚明白，可我还是亲吻了你，因为，我对你的心意。

“那还挺好的，他还真是细心。”

“笨蛋！你合该喜欢云惊鹭才是，我的话，你总是能优先专注于与他有关的字眼。”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嘴里提及的每一个除了我以外的男子我都在意，尤其是云惊鹭，听你说曾试图吻过他，听你说他曾跟你说的话，教你学会的一切，我都吃醋嫉妒。”

“有什么好吃醋嫉妒的？我和哥哥的过去，存在就是存在，就算他想杀我，可我也会永远记得他曾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我永远不会相信他对我的那些情谊温暖都是假的。可，不代表我离开哥哥后的未来不会有新的记忆、新的人存在。我不是会沉溺在无法挽回的过去无法自拔的人。就像现在，我有了你，我也会记得你的好，记得你教会我的那些哥哥没教过我的东西，譬如捉妖师的本领，譬如，什么是男女之情的爱意喜欢。你无法代替哥哥在我心里的位置，哥哥也无法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兰濯池明显高兴了许多。

他总是这样好哄。

“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秘密。”

“好吧。”

“所以，阿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我出于何种目的吻你，都不需要你为此负责来娶我。我不需要你负责，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姻缘是建立在负责的因果上。我只希望是出于，以我对你的爱意深思熟虑到了我认为想和你白首偕老的地步，才虔诚许下姻缘契约。”

“好，我记下了。天色很晚了，你早点睡，我走了。”

“你也别翻墙了，翻来翻去难免会被人发现，走暗道吧。”说着，云栖鹊为他打开了门。

“暗道之事...”

“好啦，不用再解释啦，我知道，没有一个居心不良的偷窥狂会把暗道设在离我床榻最远的角落，还特地放了柜子遮挡看向我睡榻方向的柜子。”

兰濯池进入暗道后，正要启动关闭暗道口的机关，云栖鹊叫住了他。

“兰濯池！”

“是有一点点，有，一点点。”

快速说完，她便先一步关上了暗道口。说完，坐在暗道口旁的地上，她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来不及看见他的反应，她也不知道，她这近乎明示的话，那个呆子反不反应得过来。

翌日天明后，他还是照旧来缠着她，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她最后说的那句一点点。这种充满未知的暧昧，最让人容易沉溺牵挂。

云栖鹊让兰濯池在山上彻底把伤养好了后，才一同下山前往猞猁镇。出发的那天早上，兰濯池比她跟他约定好的时辰，还早了两个时辰就在她院门口坐着等了。

入秋的早晨还是微微有些凉爽的，云栖鹊拉他起身时，摸到他的外衣都发凉。

云栖鹊问他。

他说：我昨晚梦见你丢下我，一个人提前出发，悄悄跑了。

替他们驾马车的是兰氏老仆，驾车技术很平稳，马儿跑起来又快又稳，除此之外，他们未带任何随行伺候的人。

一路上，云栖鹊都开着窗，窗外的一切景象对她来说都格外新奇。

“风吹着不冷吗？”

兰濯池从包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狐毛披风为她披上。

为她系带时，车夫突然说了句：“前面路有颠簸处，少主、姑娘，坐稳了。”

闻言，兰濯池心领神会，拉起披风上的宽帽为她戴好，顺着力道，拉带着帽沿边带动着她转头背对窗看向她。

他故意突然不会系，“我没给别人系过，这换个方向，突然就不会了，要不主人自己打，顺便教教我？”

“还有我教你的时候？嘿嘿，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你吧，看好啦。”

“好。”

她的视线都在认真教学系带上，以至于，她未能看见窗外道旁，望苍华山方向行驶而去去的一辆马车。

自然，也就没看见，驾驶那架马车的是个西域外邦人。

系好后，云栖鹊面向他多等了等，才低声问道：“我可以转过去了吗？”

“嗯，可以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很明显好吗？你也把披风披上吧，我想继续开着窗看景，山风凉爽，别把你也吹冷到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

兰濯池穿上和她那件外形相同的披风，坐在她身侧，耐心地回答她每一个好奇的疑问。

“阿鹊，从现在开始，我们得对外隐瞒真实身份，你我都是兰氏十年前入门的内门弟子，我叫兰景淮，你是我的小师妹，兰绫音。”

“我们要用捉妖师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入猞猁镇杨梅村吗？”

“是的。杨梅村村长三日前曾到兰氏报捉妖案，说是村里闹妖怪，杀了好多人，还剥了他们的人皮，又挖出了陈月凤杀人案时的死者骷髅，将骷髅塞进去缝好的人皮套子里固定，皮下内里塞的都是纸钱填充。还照着几百年前陈月凤杀人案时的案发场景，把人皮包裹的骷髅白骨都摆了回去，还原了凶杀现场，他们这才发现，被杀者皆是当年陈月凤杀人案死者的后代。这一杀，近乎让陈月凤案死者断子绝孙了。有目击证人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怪物，长着八个胳膊，坐在杨梅林尸地里缝东西。因其太害怕，没敢多看就跑了。能在短时间来无影去无踪杀这么多人，还用这么费事费力的残忍手段，加之证人证词，杨梅村村民一致认为是妖怪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