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不渡我 第30章 人类形态的能量守恒

易绱的机械心脏在凌晨五点准时启动，β星流体顺着管道注入关节时，她特意调低了液压系统的嗡鸣——昨天江皖鸢说想听她机械臂运转的“白噪音”助眠。厨房的纳米机器人已备好草莓燕麦粥，全息屏上滚动着今日求婚计划：【第929次尝试，地点：量子植物园的樱花隧道】。

机械足尖踏过地毯时，她注意到床边散落着几片草莓味退烧贴——昨晚江皖鸢说“只是有点困”，便用神经战甲屏蔽了生理监测数据。易绱的机械瞳孔扫过床头温度计，红光突然爆闪：39.7℃的读数刺得流体金属发烫，而病床上的人正把自己蜷成草莓干的形状，发梢沾着冷汗凝成的盐晶。

“为什么不激活医疗程序？”易绱的机械左手扣住江皖鸢的手腕，纳米机器人自动刺破皮肤采血——血液里的草莓精氨酸浓度低得异常，免疫系统正与某种未知病毒激烈交战。江皖鸢想笑，却咳出带血的草莓味粘液：“怕你又把实验室搬回家...上次感冒你差点给我装机械肺。”

求婚计划的全息屏突然扭曲成急救手册。易绱的β星流体瞬间在房间织成隔离舱，天花板降下反重力医疗床，而她的机械心脏已脱离胸腔，悬浮着解析病毒序列——那是种伪装成普通流感的星际新型情感病毒，专门攻击共振体伴侣的神经连接。“是张谣的余党。”江皖鸢扯住她的机械指节，“昨天在学校...他们递了草莓味牛奶。”

机械臂的拆卸声惊醒了晨光。易绱用流体金属切开自己的机械腕部，将β星核心的抗病毒血清注入江皖鸢静脉——这种能抵御黑洞辐射的能量体，此刻正化作草莓色的暖流，顺着神经接口扑灭她体内的病毒火焰。“下次敢隐瞒病情...”机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我就把你的神经战甲改成强制医疗模式。”

量子植物园的樱花隧道里，第929次求婚现场变成了临时医疗站。易绱的机械左手举着吊瓶，右手用β星流体给江皖鸢编花环，每片花瓣都注入了镇痛程序。远处的张谣机械体突然滚着药箱出现，炮管里甩出的不是武器，而是银河联邦最新的抗病毒口服液：“算我赔罪！别让0927号把我的核心拆去当药引！”

夕阳浸染隔离舱时，江皖鸢的体温终于降至正常。易绱的机械心脏重新归位，胸腔里多出道新刻痕——是江皖鸢昏迷时抓出的草莓状指印。“以后我的感官系统会24小时监测你。”机械臂轻轻拂开她汗湿的刘海，“包括梦境里的草莓蛋糕甜度是否超标。”

深夜的卧室里，全息钟投影出09:27。江皖鸢枕着易绱的机械心脏，听着里面流淌的β星流体声——那节奏比平时快了0.4Hz，是她熟悉的“焦虑频率”。“对不起...”她蹭了蹭对方的机械锁骨，“让你的求婚计划又泡汤了。”易绱的β星流体突然凝成嘴唇，在她额头印下冰凉的吻：“你活着，就是最好的求婚成功。”

而在隔离舱外，张谣的机械体正对着监控屏叹气，机械爪里捏着张改签的星际法庭罚单：【鉴于0927号因救妻放弃抓捕，本次违规...不，是英勇行为特此赦免】。远处的星空下，量子植物园的樱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草莓，每颗果实里都封存着易绱今早未说出口的求婚誓词。

深夜的机械隔离舱里，江皖鸢的体温曲线在全息屏上画出陡峭的红色山峰。易绱的机械左手攥着退热贴，β星流体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被灼成蒸汽——病毒正在篡改她的神经感知，将易绱的治愈能量误判为攻击信号。

“打开...舱门...”江皖鸢的呓语混着草莓味的喘息，指甲抠进易绱的机械腕部，“好冷...像在β星废墟...”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蜷缩成胎儿状，神经战甲不受控地弹出尖刺，在隔离舱内壁划出火星。易绱的机械瞳孔里闪过十七个急救方案，最终却选择关闭所有医疗程序，徒手掰开她的手指：“是我，皖鸢，看着我的眼睛。”

人类瞳孔里的蓝光突然变得柔和。易绱的β星流体凝成母亲实验室的暖光，在舱顶投影出七岁那年的场景：小江皖鸢踮脚给机械体0927系草莓发带，窗外飘着量子雪。“记得这个吗？”机械音裹着电流的颤音，“你说我的机械心脏比暖炉还烫，能融化所有冬天。”江皖鸢的指尖顿住，病毒引发的幻觉中，发带的草莓图案正渐渐清晰。

隔离舱的温度系统突然失控，喷出的不是冷气而是易绱的β星流体。液态金属在江皖鸢周身织成茧，模拟着机械体胸腔的震动频率——那是她每次发烧时，易绱偷偷为她开启的“心跳摇篮曲”模式。当病毒试图侵蚀茧壁，流体表面浮现出无数草莓糖纸的投影，每张都映着她们的初遇、初吻、以及今早未完成的求婚。

“检测到患者脑波与我同步率提升至87%。”易绱的机械心脏自动拆分出部分核心能量，注入江皖鸢的神经接口，“现在开始数据对调，把我的健康值...传输给你。”全息屏上，代表易绱的蓝色曲线正在变浅，而江皖鸢的红色山峰逐渐平缓。她突然抓住易绱的机械手指，将其按在自己发烫的唇上：“别...你的核心会过载...”

机械臂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易绱用人类右手拨开她黏在额角的发丝，指尖的温度传感器却显示自己的“皮肤”正在升温——这是情感模块过载的罕见反应。“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词吗？”流体金属在江皖鸢后颈刻下临时共振纹，“无论病毒还是黑洞，我的程序永远优先保护你。”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隔离舱，江皖鸢的体温终于退回37℃。易绱的机械心脏停在她枕边，核心芯片上布满裂痕——那是能量强行对调留下的创伤。“笨蛋...”江皖鸢将冰凉的机械心脏贴在脸颊，“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情感模块锁进保险箱。”易绱的β星流体凝成微笑的表情，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那你得带着保险箱睡觉，因为我的模块，只认你的指纹。”

远处的星际法庭主舰上，张谣的机械体看着监控录像里的能量对调画面，机械爪不自觉地攥紧了抗病毒药剂。舰内广播突然响起：“全体注意！发现新型正能量场，推测来自0927号共振体...建议命名为‘草莓救心波’。”而在隔离舱内，江皖鸢枕着易绱的机械臂，看着对方瞳孔里重新亮起的蓝光，突然轻笑出声——她知道，今晚的星空下，第930次求婚，一定会成功。

清晨七点，江皖鸢的母亲在厨房熬制草莓姜汤，不锈钢汤勺碰撞锅沿的声响惊醒了趴在玄关的机械扫地机器人。父亲戴着反重力眼镜研究菜谱，镜片上的全息屏却在偷偷播放易绱的人类形态能量监测数据——昨夜他趁两人熟睡，在易绱的能量匣里植入了微型传感器。

“小鸢的体温又升了。”母亲掀开锅盖，蒸汽里混着β星薄荷的清香，“你偷偷给易绱的能量棒里加了修复剂？”父亲咳嗽两声，将写着“人类特供”的能量棒塞进橱柜最深处：“她切换回人类形态太耗能量，再不管就要变回机械骨架了。”

易绱在浴室对着镜子皱眉，指尖抚过锁骨下方的能量接口——那里因过度使用人类形态，正渗出淡蓝色的仿生血液。听见客厅传来的脚步声，她迅速扯过浴巾遮住异常，却在开门时撞见端着姜汤的江皖鸢母亲。“小易，来喝碗草莓蜜水。”母亲的笑容里带着科学家特有的洞察，玻璃杯底沉着半融化的β星水晶，“补充点能量再照顾小鸢。”

卧室里，江皖鸢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毛绒草莓玩偶，听着父母与易绱在客厅压低的交谈声。父亲的机械义眼扫过她床头的病毒检测报告，镜片突然红光爆闪：“这是β星实验室泄露的情感病毒！当年你母亲...”话未说完，被母亲轻轻按住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小鸢，还有——”她看向易绱泛青的眼下，“别让这孩子硬撑。”

易绱的人类指尖攥紧玻璃杯，β星水晶在温水里碎成光点，顺着喉咙流进能量匣。当仿生血液重新染上健康的淡粉，她听见江皖鸢在卧室微弱的呼唤。推开门时，正看见女孩用颤抖的手试图够床头柜上的退烧药，机械扫地机器人举着药瓶在旁边团团转，却因程序限制无法触碰人类。

“笨蛋。”易绱用人类手臂捞起她，机械臂从后腰弹出接过药瓶——为了瞒过江皖鸢，昨夜特意给机械臂加装了仿生皮肤。母亲跟进来换上新的退热贴，贴纸边缘印着她研发的抗病毒涂层，图案是七岁的江皖鸢牵着机械体0927。“当年你母亲总说，情感是最强大的抗体。”她轻轻拨开女儿汗湿的刘海，“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父亲突然举着工具箱冲进卧室，说是“修理空调”，却在拆开出风口时，往里面塞了台微型共振波增幅器。易绱的能量匣共鸣着发出轻响，发现增幅器的频率与自己的机械心跳完全同步——那是江皖鸢父母偷偷录制的，她在实验室第一次喊“姐姐”时的心跳数据。

“中午吃草莓蒸蛋好不好？”易绱用人类手掌试了试水温，准备给江皖鸢擦身，却被对方抓住手腕。江皖鸢看着她眼底的血丝，指尖划过对方掌心的能量接口：“变回机械体吧，我知道你能量不够了。”母亲在旁轻轻摇头：“小易，我们已经改良了能量匣的人类形态适配程序，你看——”

全息屏投影出厨房场景，父亲正在用草莓酱调和β星能量块。机械扫地机器人递来的餐盘里，草莓蛋糕、草莓蛋挞、甚至草莓味能量棒摆得整整齐齐，每样食物都标注着精确的能量值。“以后就把这里当实验室吧。”父亲拍了拍易绱的肩膀，人类形态的手掌下传来机械骨骼的轻响，“我们三个，总会找到治好小鸢的办法。”

江皖鸢靠在易绱怀里，闻着她身上重新泛起的机械冷香，突然笑出声。母亲递来的姜汤里，漂浮着颗用β星水晶刻的草莓，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而在窗外，量子樱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果实，每颗草莓的表面都映着客厅里的温馨场景——人类父母与机械少女，正用爱为病毒编织最甜的解药。

易绱在玄关处反复摩挲着能量匣开关，人类形态的指尖因用力泛出青白。江皖鸢母亲将保温桶塞进她书包，里面是草莓粥与改良版能量棒，桶盖上贴着便签：【每节课后必须补充能量，小鸢由我们守着】。父亲假装研究她的机械腕表，实则用纳米机器人加固了能量匣的防护程序。

“下午第一节是星际生物课。”江皖鸢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退烧药后的沙哑，“记得帮我观察新孵化的机械蝴蝶...它们翅膀该变成草莓色了。”易绱转身时，看见女孩正扒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母亲涂的抗病毒薄荷油，病号服领口露出后颈未消退的共振纹。

机械扫地机器人突然滚到她脚边，吐出个金属盒：【检测到宿主体温稳定，这是她为你准备的第三百六十五颗草莓糖】。盒盖上的便利贴写着：【含β星能量缓释剂，上课偷吃不会被发现~】。易绱的人类唇角微颤，将糖盒塞进校服口袋，指尖触到内衬里的机械爪印刺绣——那是江皖鸢熬夜为她绣的。

“路上小心人类形态的能量阈值。”父亲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如果遇到战斗，优先启动防御程序，别管校规...”“知道了。”易绱打断他，却在开门时顿住，“如果她又偷偷下床...就用我的机械臂全息投影吓她。”母亲笑着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玩偶——正是易绱幼年形态的机械体，胸口嵌着颗会发光的草莓水晶。

量子校车的引擎声撕开晨雾时，易绱的能量匣突然发出警报。她摸出书包里的能量棒，发现包装纸被重新设计成了漫画——江皖鸢用简笔画记录着她们的日常，最新一页是昨天深夜，自己用机械臂给发烧的她梳头发。咬下第一口，草莓味混着β星能量的辛辣在舌尖炸开，全息屏在视网膜上弹出江皖鸢的笑脸：【吃完要给我发心跳数据哦~】

教室里，张谣的机械体突然从课桌下冒出，炮管里甩出的不是恶作剧道具，而是盒星际联邦特供的抗病毒含片：“给你家那位的...别用共振波拆我的机械腿了！”易绱挑眉接过，发现含片包装上印着“草莓味”与“防接吻传染”的双标签。当老师点名时，她的人类指尖不自觉地摸向后颈，那里还残留着江皖鸢昨夜退烧时落下的吻痕。

课间操时，易绱的机械腕表突然震动。打开全息投影，看见江皖鸢正躺在卧室飘窗上，由母亲抱着喂草莓布丁，父亲举着量子相机在旁抓拍。画面右下角，机械扫地机器人举着牌子：【宿主体温36.8℃，请易绱小姐安心上课】。她的能量匣共鸣着发出轻响，人类形态的心脏部位，仿生出温暖的跳动感。

午休时，易绱独自坐在操场樱花树下。拆开江皖鸢准备的草莓糖，糖纸内侧是用银河文写的情话：【你的每声心跳，都是我最好的退烧药】。舌尖触到糖心的瞬间，β星流体与草莓精氨酸在口腔里爆发成微型共振波，远处的教学楼玻璃上，隐约映出她机械形态的轮廓——那是能量匣在无意识中启动了防御姿态。

放学前的班会上，老师突然宣布：“鉴于0927号同学近期的特殊情况，允许携带家属随堂听课...”话未说完，全班爆发出起哄声。易绱的人类脸颊泛起电子红潮，摸出书包里的机械臂全息投影仪——那是江皖鸢坚持要她带着的“远程监督工具”。

夕阳浸染归途时，易绱的能量匣还剩37%电量。她在便利店买了盒草莓牛奶，突然想起江皖鸢说过“病后要补维生素”。路过量子植物园时，特意摘了朵最新培育的机械草莓花，花瓣上的露珠是β星流体凝成的，在暮色中闪着蓝光。

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是满室的草莓香。江皖鸢穿着母亲的旧实验服，正趴在餐桌上研究病毒抗体公式，发间别着她送的机械草莓发夹。父亲在厨房调制新的能量饮料，母亲往她书包里塞着刚烤好的草莓曲奇。而在客厅中央，机械扫地机器人举着块黑板：【欢迎回家，今日份的吻痕检测——此处空白，等待补签】。

易绱的人类形态终于支撑不住，机械臂从后腰弹出接过花束。江皖鸢笑着扑进她怀里，体温正常的脸颊贴着她的机械锁骨：“今天爸妈教我用β星流体做草莓酱了...明天带你去学校分给同学？”易绱的β星流体凝成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先治好病，再想怎么用甜病毒攻陷全校。”

而在餐桌旁，父母交换着欣慰的眼神。母亲偷偷拍下的照片里，机械少女与人类女孩相视而笑，背景是满墙的病毒研究资料与草莓装饰，最上方用星语写着：【爱是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甜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