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玥灵望着钱浅,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钱浅说的都是真的,她虽然不曾害过人,但是这一身修为却根本就是不干净的。
而钱浅废她修为,不让她回魔域,却也保留了她的性命,在保证其他人的安全下,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此时,君清然也正眼巴巴地看着钱浅,她与芊芊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便是证明她并不是芊芊。
就算她的确是芊芊的转世,她们也到底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君清然空欢喜一场,心底难免失落,可是,他又觉得由衷地钦佩钱浅,就算她的修为和身份地位与芊芊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她们到底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比芊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钱浅的善良更有锋芒,她能将邪恶扼杀在根源上,修仙界也就少了更多的无妄之灾。
君清然的心不禁悸动了一下,二百二十年前他遇见芊芊的时候,也曾有过这种感觉,他知道悸动即是心动,他这是对钱浅动了心……
他连忙别开看着钱浅的目光,便是半眼也不敢再多看了。因为他不能!
他此生只爱芊芊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便按照你说的做吧!”
君清然低着头,明明话是对钱浅说的,他的眼神却在闪躲。
他缓缓抬手,隔空朝着玥灵打出一段剑气,不多时,玥灵便毫无生气地躺倒在地,沉沉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钱浅和君清然脚下的大地猛烈地晃动起来,四周天旋地转的,以至于他们根本都站不稳。
钱浅只觉头脑一阵嗡鸣,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云水阁的客房中,此时正无比安逸地靠在君清然的怀中。
看来,她这是从幻境中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君大佬是不是也出来了,她偷偷抬眸瞟他一眼,若是他还没出来的话,她就再多抱他一会儿,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钱浅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她眼尾的余光突然瞟见一个黑影,那人正嗑着瓜子,还龇着牙对她笑,直吓的钱浅“啊!”的一声惨叫,赶紧从君清然的怀中跳了出来。
景深毫不拘谨,只肆意地将瓜子壳儿吐在地上,满含“玩”味地道:“钱浅师侄,这屋外的法阵都将将撤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抱够呢?”
钱浅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君清然的元神这时也在幻境中出来了,他望向钱浅,眼神依旧有几分失落与尴尬。
转而,他又看向景深,一本正经地训斥道:“别乱说。”
他并不向景深解释为何他二人一直抱在一起,就是景深都破阵而入,眼巴巴地盯着看了良久了,他们都没分开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景哥哥,还有钱浅……青云宗内还有许多内务等着我去忙,既然长虹奸细的事都查清了,明日一早我便起身回青云了,咱们……后会有期。”
此话一出,景深和钱浅都有点失落,尤其是钱浅,眼眸里仿佛瞬间就没有光了。
可是她又知道君清然身为青云宗少主,事物繁多,实在没有在长虹久留的道理,默了默,她还是委婉地说道:“那……等一切都忙完了,君少主可还有空来长虹小住吗?”
“……”
君清然不免哽住了,他实在不忍再给她希望。
可是在他的私心里,又是愿意与钱浅相见的。
他沉默了片晌,还是决绝地说道:“钱浅,青云宗与长虹本是独立的两个剑宗,倘若我再来,那一定是修仙界出了事情,所以……我倒希望我们没有再见的那天。”
这番话竟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钱浅万万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接连几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君清然能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难道是她对玥灵的处罚太过严重,令他失望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处理哪里有问题,她吃了太多钱诚志父女给的亏,既然重生,她是绝不会养虎为患的。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君清然,但是她也不会为了去讨好他,而放弃原则,对他妥协的。
良久,钱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君少主说的也不算对,三个月后就是修仙界最是隆重的祭奠之日了,到那时,我们一定是有机会相遇的。只怕到时候你和大长老他们站在高高的神坛之上,并不会看到混迹人群之中的我。”
钱浅自嘲地笑笑,“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想见,自是会见到的。”
话说到这里,钱浅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了,君清然若是有心,就不会见不到她,而倘若他无心,她也着实没有再纠缠人家的必要了。
感情贵在两情相悦,她若是去强扭这只瓜,未必甜。
……
钱浅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望岳峰的了,或许她想徒步走回去,景峰主心地善良,做传送阵送了她一程?
总之,她回来后辗转反侧,心如刀绞了一整个晚上,太阳初升的时候,钱起来与她说,君少主回青云宗了。
陆小鱼也特意用千纸鹤传音,告知了她君少主回青云宗的消息。
钱浅坐在梳妆台前面,还从未见过一个眼眸凹陷,如此失魂落魄的自己。
她又静静坐了一个时辰,而后便坚定地起身,用凉水飞快地洗了两把脸,以便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与君少主的事只能这样了,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情绪缓和了七八分,她换上一套干净的门服,随手挽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便起身去了竹源阁。
竹源阁和钱诚志所住的凤栖阁一样,在七十七座峰之外,乃是大长老云宽的住所。
说起来,除了钱浅刚被捡回来,入内门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她不会御剑,还是靠搭钱起的“顺风剑”才能过来的。
到了竹源阁的门前,却见着钱俊北正气息虚弱地跪在门口,面色苍白,嘴唇干涸,竟仿佛一阵风过来,便能将他给吹没了。
关于他的事,整个长虹都传遍了,钱浅和钱起作为他“最亲”的同门,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钱文耀被革了峰主职位,又被扣上了通敌魔修的帽子,钱俊北那个纨绔便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为了给父亲伸张正义,竟一直在竹源阁门前跪到现在,只求大长老能还钱文耀清白。
只可惜这件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莫说长虹七十七座峰,便是青云宗,乃至整个修仙界都在看着,大长老为了息事宁人,并不打算再重审此事,更何况钱文耀作为钱诚志父女的狗腿子,本就不无辜。
此时,钱俊北也看到了钱浅和钱起,他连忙跪的笔直一些,又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以免失了最后一丝体面,“呵,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想想他以前对钱浅做过的那些事,说钱浅是来落井下石的,实在不为过。
钱浅却懒得和他争辩什么——虽然她还真就不是!
“本师姐可没空!”
“钱起,不如你顺路把他带回去吧,听说人死了身子会十分僵硬,估计再多耽搁一会儿,你就带不动了。”
“你!”
平日里钱浅总是唯唯诺诺的,钱俊北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番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差点当场气死,他指着钱浅,很想“腾!”的一下站起来,与她吵上一番,奈何他这个卑微的筑基期跪了这么多天,早就没力气了,才一起身,就眼前一黑,险些厥死了过去。
他竭尽全力眨巴眨巴眼睛,又缓和了良久,才堪堪说道:“钱浅,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记恨我对吗?”
“你和君少主走的那么近,所以发现地库那件事,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
钱浅却不禁冷冷一笑,“十七师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你该怪做下恶事的人呢?还是该怪揭露恶事的人呢?”
说实在的,在钱浅的眼里,他就始终是个不懂人事的小屁孩,只一心修无情剑,也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唯一的缺点便是——脑子缺根弦,总是被人怂恿,做那上墙的傻狗,嘴也损了一点儿。
可是,钱浅一心忙着复仇,哪有功夫和他较真呢?
钱俊北不禁攥紧了拳头,良久,才红着眼眶说道:“我没说要怪你,但是我父亲也绝不会是通敌的魔修!倘若他真的是,我会退宗,带着他滚出长虹。”
钱浅可没有要逼走钱俊北的意思,但是以她和钱俊北的关系,她也不会假惺惺地挽留,于是便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钱起与钱俊北同门一场,又都是男孩子,到底是比钱浅对钱俊北更亲近几分,他怕钱俊北说出更过激的话,但又不想失了自己的硬气,便说道:“十一师姐可从没有要赶走你们的意思,从前都是你对不起她,怎么眼下你蒙了难,就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是她要报仇解恨了?钱俊北,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那么敏感?”
见着钱俊北不吭声了,他不免又叹息一声,接着钱浅之前的话说:“行了,跟我回望岳峰吧,你要是真的死在这儿,我可真的就带不动了。”
君清然:希望完结的时候,作者能给我立一个贞节牌坊
钱起:而我想要个出租车营运执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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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