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人类的翅膀。
可以体验到被抛向天空的感觉,感受风划过身体周围被气流包裹,完全不用担心恐高这项缺点的安全飞行。
秋千,伟大的发明。
可惜今天是周末,是休息日,尽管玩得很开心但小孩子跑过来可怜巴巴的张望等待,已经从学生进化成社会大人的我们自然不好意思一直不停。柠酥从秋千上起身,轻轻揉了揉面前小女孩的头。
“注意安全呀。”
如果是在漫画里,小女孩的脸上大概就是星星眼,一脸崇拜的郑重其事点头:“好的柠酥姐姐!”
啊。果然,不愧是她,不管和谁的关系都可以很好,小孩子的家长也笑着朝酥酥点头,甚至还和我搭话:“下楼遛弯呀,吃早饭了吗?”
我局促点头。实话实说人类问好的方式就那么几种,‘吃了吗’‘遛弯呀’‘天气不错’‘今天休息呀’,仿佛刻在中国人Dna里一样哪怕不社交也对这些耳熟能详,遇到人了随机挑一句回容错率百分百。
我也按着这样回了,老奶奶慈祥的呵呵笑着应答,开始和我讲起酥酥之前的事。
“她啊也是不久前才搬过来,总是会陪我们这帮老头子老太太聊天,一起下下棋听听曲儿。那帮孩子也特别喜欢她,平常就总问柠酥姐姐什么时候有空。”
“是呢,柠酥这么好的女孩子,被所有人喜欢也毫不意外。”
一聊起酥酥就发了狠忘了情,不熟忘了社恐不记得了,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最后我和老奶奶同步动作语音:“柠酥这孩子,真好呀......”
“喂你这家伙”
被柠酥锤了......“好痛,酥酥你好无情”
“谁、谁让你用那种语气说话...好啦好啦我看看有没有肿。”
“其实也不是很痛,嘿嘿”
“再这样我就要接着捶你了!”
柠酥变成了河豚气鼓鼓的膨胀了......“气呼呼的柠酥也超可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QAQ”
.
离别时,老奶奶拉着我走到一边,她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时格外慈祥,还带着些许怜悯和不忍。
她的掌心很糙,是长年累月劳作、没有保养过的、属于老年人的手,与我的不同。我可能是情绪作祟,竟然有一瞬间在思考我老去是否也是她这样的和蔼?
也有可能是她的眉眼和我有些许相似的原因。
“…小姑娘。”
她打断我的思绪,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似乎想对我说别的,似乎想说很多,眼神怀念,是在透过我看向谁吗?我与她记忆中某个人一样吗?
终究只是一声叹息。
“…多吃些,怎么瘦了点啊。”
她的孙女也找过来了,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像个假小子,非常灵活的绕过很多人后精准来到老奶奶面前。
实话实说我自始至终没有看清那位老人完整的脸,她的五官单独看我都可以看清,但如果想将五官拼凑试图观察她的整张脸,那张脸就会被模糊掉。但她给人的感觉很熟悉,我想不起来。
直到——
直到那位老人朝我微笑,松垮的眼皮盖住弯弯的眼,只能看到她眼尾挑动,眉头带着年老的褶皱绽开。
她做了个口型,牵着女孩离开了。
在这个文化底蕴丰厚的国家,汉字几乎超过十万,常用字就有三千五百个。相似的音节如此繁多,为什么大脑却能毫不迟疑的辨认出那个口型在唤我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