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飒上了台,和歌手耳语了什么,歌手把吉他递给她。
江宴这才发现,这姑娘踩着平底鞋,却足足比穿着高跟鞋的歌手高出一个头,约莫176cm的样子,穿着风衣,应该是下班来玩的上班族。
那张脸在聚光灯下,其实和景笙没那么像了,景笙是温柔的,而她是攻击性很强的长相,虽然眉眼相似,但她目光凌厉,一颦一笑却又很有风情,无疑是个美人儿,且是那种外放、热烈、强势,男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女人。
世间相像的人那样多,她和景笙只有眉眼相似而已。
江宴心头笼上落寞,他放下酒杯,收拾心情,打算离开。
“一首《邮差》送给大家,一样是王菲的歌。”
是很特别的女声,少有的低沉,说话沉稳中莫名带着性感。
或许听听?他今晚本是消遣,不在乎再浪费这一首歌的时间。
只是——
示爱非得这么明显吗?江宴皱眉,心中好笑。这女人唱着《邮差》,从头到尾盯着他,那眼神就差在夜场把他脱光了,释放着又强势、又挑衅的邀请。
他靠着椅背上,双臂环胸迎着她的目光。这挑衅,他没在怕的。
只是姐姐你在撩一个gay哎,用错情了。他在心底笑。
可是——
事情似乎不是那样的。
景飒唱着:“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最後一双脚,惹尽尘埃,忙着去护送,来不及拆开,里面完美的世界。”
她眼睛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狭长上挑的眼睛,是那样温柔,又带着亲切的笑意,他的心跟着歌漏跳了一拍。
是因为像景笙的缘故吧,他为自己心跳莫名的错拍找了个理由。
可是有什么东西,因为那错跳的一拍有些不一样了。她那样直白地盯着他,他的心竟然爬上羞涩,眼睛不自在地躲开,身体却蓦地涌起一股冲动,他被吓了一跳。
我到底在干嘛?喝多了吗?对着一个女人?被一个乱放电的女人撩到了?!
江宴胸口发闷,心中烦乱,起身离桌,向外走去。
歌声骤停,江宴知道,她追上来了。
真是,为了解决心里的麻烦,结果却惹上了更多的麻烦。
“喂!”
酒吧外的巷子,景飒叫住江宴。
“有事?”江宴顿住步子,没有转身,冷冷发问,连眼神都懒得给。
“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无论如何要和你发生关系……”
江宴一愣,面露厌恶,她怎么能这样直白放荡?他刚才心乱了一拍果然只是因为酒吧太躁,昏头了。
景飒被自己逗笑了,说:“不是那种发生关系,是和你有点什么……啊……别误会,不是那个什么,是 ……”她盯着他,目光真诚热烈:
“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江宴的心被那炽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他皱眉,冷声:“不可以。”
只是做朋友吗?你分明想睡我。江宴心底冷哼。
“如果今天你离开,我却没有留下你的任何联系方式,以后再也找不到你,那我就算死了,也会因为遗憾而无法投胎。”
景飒故作委屈地说,可是她176的身高,酷飒干练的穿着,攻气十足的模样,实在给她的“委屈”大减分。
江宴被逗,淡淡扫了一眼她漂亮的及腰卷发,心想:花言巧语溜得飞起,果然,渣女大波浪。
他抬眼看着她,眼神做出毫无兴致的模样:“你不投胎该着急的是阎王,关我什么事?”
景飒咬了咬下唇,手背在身后,身子却前倾,距离拉近,江宴不自觉想后退,却被一种“不怯场”的冲动鼓噪着,立在原地,看她作什么妖?
景飒微微仰起头,仰视着他,双眸含笑,语调却是遗憾的:
“这样啊,看来,我真的很招你讨厌,好吧……”
她立直身子,退到一边,给他让路,道:“有缘再见。”
距离拉远,微微的失落撞了撞他的心。江宴皱眉,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用余光瞥了眼景飒,面无表情地走开,打算浮萍各自散。
只是没走了几步,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
“不是不纠缠了吗?”江宴斜睨着,声音没波没澜。
景飒好笑道:“弟弟,这路是公路局修的,我也有使用的权利。”
江宴愣了愣,他本满心烦闷,景飒几下撩拨拉扯,更叫他心绪烦乱。他冷脸转身,故意加快了脚步,只是景飒也跟着加快步子。
蓦地,江宴顿住,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干嘛?”
他今天已经够烦了,现在没有心思再应付一个甩不掉的烂桃花,而且还是性向匹配错误的桃花!
景飒闻言却是一乐,伸出手:“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江宴盯着她,见她一脸痞笑,心头烦躁又厌恶:她对男人手段这样多,未免太放荡了!尤其是用着和景笙这样相似的脸,更可恨!
于是,江宴恶作剧似地低头凑近景飒,挑衅道:“我没有联系方式,我只玩一夜情。”
他本带着恶意,想着要么故意恶心走她,要么她恬不知耻真要一夜情,那他也是“给不起”!他一直喜欢景笙,莫说对女人有兴趣,对景笙之外的男人也没有过。
哪知道,景飒只是愣了愣,之后说了声:“好啊。”
她当然看出这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故作嚣张。
在江宴怔愣的片刻,她含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继续欣赏他的“嚣张”。
景飒25岁,有一个25女人的成熟和现实。她已经进入享受性的年纪,而不是做着纯爱的梦。
她十几岁就进娱乐圈,见多了世界的现实和阴暗面,人生阅历是同龄人的几倍,就没做过什么纯爱的梦。
也因为此,她喜欢年纪小的男孩。就像她喜欢电影一样,她喜欢依然会做梦的人。
江宴20岁,他封闭、孤独、充满创伤的世界,是凭着一个个泡沫一样的梦支撑着的,所以他喜欢做编剧,因为有个人说过:梦能止痛。
因此,当孤独梦想家江宴遇上现实主义者景飒,且后者第一次见面就答应一夜情时,前者是鄙夷、愤怒、厌恶的。
江宴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既然你的性那样随便,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把你当成替身,当成我无法拥有的那个人?
景飒已然修成了“在战术上藐视敌人”的心态。她不知道江宴那弯弯曲曲的心思,只想着这漂亮傲娇弟弟,正糊里糊涂、别别扭扭地掉入她温柔陷阱。
太可爱,太馋人了!
这么可爱,不如真的追到手,做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