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勾人的淡香在鼻尖来回晃悠,晃得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昏沉,因此在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脸颊上时,下意识伸手捉住这片冰凉,强势的按在脑门上降温,而后又不知足的贴在脸颊上蹭了蹭。
瘾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做,即使探知她的大脑也只得到好凉快、降温之类的信息,但这并不妨碍它对人类亲近自己的举动感到愉悦。
——单手端着果盘,上半身依着南孟的力道前倾,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近到齐瘾甚至可以感受到南孟湿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手腕上,有些湿润,但很喜欢。
南孟鼻子貌似有些堵塞,需要借助嘴来辅助呼吸,瘾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微启的唇上,贴在她脸颊上的拇指蠢蠢欲动,抵在带着些许肉感的唇上轻按。
这里,它每晚都吻过,很软也很好吃。
齐瘾很轻地叹了口气,它很喜欢南孟主动亲近自己,甚至想就保持现在的姿势站到地老天荒,但这不行,人类是很脆弱的,一不注意就会死。
左手端着的果盘被蓝紫色触手托举,模拟出来却始终要低正常人类体温的手,附上南孟变得呆滞的眼,休息一会儿吧,孟孟。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
室内灯光明亮,南孟被齐瘾横抱着送进卧室,地面上的影子扭曲一瞬,又恢复正常。
在南孟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瘾轻轻拂过南孟的脸颊,轻声说:“叫你学的,怎么修改监控录像,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瘾老大放心。”
瘾没说话,它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睡梦中的南孟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轻轻皱了皱眉,瘾见状轻柔抚平她眉间的痕迹,你要乖,要听话。
*
南孟睡醒的时候还有些懵,趁着身体靠坐在床头,抬手揉揉眉心,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厨房门口等齐瘾的…
按捏眉心的动作一顿,那她是怎么到床上的?齐瘾呢?
“南孟姐?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南孟穿鞋起身的动作一顿,仰头看着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的齐瘾,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住处就她和齐瘾两个人,自己能从厨房转移到卧室,只有齐瘾能做到。
想到这里,视线不由得落在这位外表无一不精致的齐店长双臂上,没想到齐店长臂力这么发达,居然能把她抱起来送到卧室里。
她眨眨眼眼,刚要张嘴说话,面前就被递了杯水,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白皙又骨节分明,也是在这时,南孟发现,齐店长的指甲是贴着肉剪的。
“刚刚睡醒,嗓子会不舒服,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南孟伸手接过杯子,不小心碰到了那只股节分明的手,体温比她的要低些,垂眸浅啜一口,隐约想起昏睡前自己碰到的那片冰凉,心中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晕晕乎乎间,不小心把齐店长调戏了吧?
南孟越想越不敢抬头,甚至已经把自己如何强硬、齐店长如何想要挣脱的场景细化,觉得这事儿自己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明明是喝惯了的水,南孟却觉得今晚的水格外香甜,她要细品。
南孟低着头,错过了站在她面前一脸兴味,被调戏挣脱不能的齐店长,裂到耳根的嘴角,以及变得猩红的双眼。
“那个…”
齐瘾瞬间恢复正常,“怎么了,南孟姐?”
南孟其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又觉得就这样冷着齐瘾不好,现在开口了又不知道说什么,穿在拖鞋里的脚趾尴尬抠地,把空杯子递给齐瘾,硬着头皮说:“能麻烦齐店长再帮我倒杯水吗?”
狩猎是个考验狩猎者是否沉得住气的行为,齐瘾作为狩猎者更是深谙此道,知道狩猎这事急不得,要松弛有度,拿着空杯子走了,还贴心的带上门。
南孟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要被挺直,目送齐瘾离开后,仰躺在床上被颠了几下,轻轻呼出一口气,活了怎么久,第一次体会到尴尬是什么滋味。
得亏齐瘾脾气好,不然她会是在沙发上醒来,而不是在自己卧室里。
齐瘾关上门斜靠在墙上,指挥着触手去接了杯温度适宜的水,毫不客气的把南孟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尽收眼底,弯起嘴笑了笑,看着触手缠着的水杯,伸出手指咬破皮肤,滴了一滴蓝色的血进去,
这滴蓝色的血很快消散在水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探知到南孟情绪平静不少,齐瘾指挥两条触手在地板上模拟出脚步声,而后伸手敲门,“可以进来吗?”
南孟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快速深呼吸一次后,才说:“进来吧。”
齐瘾人模人样的推门进来,把杯子递给南孟。
南孟接过杯子,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后便一直把杯子攥在手里,像是从这个举动里获得勇气似的,她说:“我是怎么回房间的?”
这个问题齐瘾找了一个十分完美的借口,南孟听完,觉得有些社死,居然是烧迷糊了,她心思灵活起来,烧迷糊了也能解释她后面为什么会缠着人齐瘾不放了。
以及——
视线快速在齐瘾双臂上滑过,齐店长力气居然这么大的吗?
想到第一次见面,齐店长带的东西堪称个小型补给站了,又释然了。
想通这一点,南孟自在不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仰头看着齐瘾,老毛病又犯了,“谢谢齐店长照顾我,也不知道齐店长这样能干的女孩子,今后会便宜了谁。”
齐瘾看着她,不解的歪头,而后轻声开口:“南孟姐雇佣了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便宜了谁…”
南孟看着她。
齐瘾说:“我对组成家庭,孕育子嗣没有任何兴趣。”她意有所指,“今后估计是孤独终老的份。”
南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品鉴,不管她怎么品,都只品出一个个信息——齐店长可能和她一样,喜欢女孩。
得出这个结论,南孟春风得意,又不想让齐瘾觉得自己是在嘲讽她,只能努力按耐住笑意,仰头看着她说,“今晚不早了,齐店长就在这里住下吧。”
齐瘾看着她,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