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猴掌 第1章 Episode 01

Episode 01 抓不住我

她受伤的时候只做同一个梦。乐观活泼的红头发姑娘跟着阳光跳进风里，一下子跑出好远又突然掉入地震时才会裂开的口子，下一秒，耳边有风声猎猎作响，下跌的竟然是自己。天和云各占一半卷成城堡形状的云，高高在上如未曾谋面过的天堂，明暗交界线的背后是球状闪电、雷暴、死去的老鹰，和大块大块的灰色云朵，轨迹是鸟类迁徙时走惯了的空路，无尽的高度差仿佛命运再次将她弃之不顾。这里并没有能消解恐惧的自由。她用力一挣，却反被人抓住手腕。“玖辛奈！玖辛奈！”

见病床上的人慢慢醒了，波风水门便松了手，仿佛刚才大叫她名字的人不是他似的：“你醒了……”

她“嗯”了一声，刚想问一问绳树学长和其他人的情况，就被他极其敏锐地察觉：“他们都好。”

“你要不要去喝水？”不等她回应，他就自问自答：“我去倒，你等一下。”波风水门带着纸杯匆匆离开，又端回满满一杯温水，扶着病人坐起，小心翼翼地凑到她唇角喂水。

喉咙终于不那么难受了，她见波风水门还是出发时的装束，依旧不动声色，不问也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水门对着神色恹恹的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想起了刚刚的梦和梦里女孩一头火红流泻的漂亮长发。

波风水门耐心地等了又等，玖辛奈终于说话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他有些意外于她竟不像从前一样，一有休息的机会就使劲摆烂不愿离开舒适处。“现在就可以。”

“哦，那走吧。”她摘掉床尾写着“漩涡玖辛奈”的硬纸片，丢进了垃圾桶。

“你准备去做什么？”水门追上她。漩涡一族的恢复力还是这么强啊，明明被起爆符波及到了吧？才三天就养好了么。

“我去剪头发。”她披了件外套就朝外走去，外套里并不是病号服。战争期间什么都短缺，是送她就医的大蛇丸提前给她换了件干净T恤，还得尽快洗干净还回去。“对了，你有没有带钱？”

水门忙不迭地掏出一沓钱，“够吗？”

“够了。修理剪短而已，你以为我要干嘛？”抽出两张就退回了剩下的一切。水门不疑有他，在似笑非笑的她面前傻傻地挠头。

“你晚上想吃什么？”

她正欲回答，身后就传来一道惊喜的呼唤：“玖辛奈！”

原来是千手绳树。

“大蛇丸大人说你已经出院了，原来是真的。”

“是啊，我已经恢复了，你不用太担心。”

“这……可是，是你救了我。”千手绳树泪眼汪汪地要请客吃饭，却被她轻松地回掉：“水门答应了煲粥给我喝啊，”

“诶……”

“是不是？”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点着点着反应过来：煲粥？家里的食材都耗尽了，如果要煲她最喜欢喝的海鲜粥，现在就得去市场采买。

三个人一起朝走廊尽头走去，不一会儿就离开黑暗，来到碧蓝的天空下。夏天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雪白的热气和阳光照的人眼前多出一片幻境般的白。

“那这样吧，”她瞟过一眼就做出了打算：“绳树学长，你陪我去剪头发，免得我被这大太阳晒晕在路上。水门去买菜，我的晚饭就靠你了。对了学长，你来吃吗？”

“不了，我姐姐找我有事呢。”

“噢，纲手大人？”水门笑道。

“帮我向她带句好噢。”

“当然！

看千手绳树还一副“小生感激不尽”的样子，她干脆说：“别那么在意了，住院费用不都是纲手大人帮我付的吗？”

千手绳树没敢说姐姐其实偷偷替换了常规药方，这才让玖辛奈的漩涡体质加倍促进伤好，而住院费用则是他师父大蛇丸垫的。但大蛇丸这种做个任务就进账无数的忍者不会在意，他也不好继续解释下去，于是暗暗记下人情，想着以后报答，不再提起：“你要剪头发？怎么这样突然？”

她瞅了眼还没离开的水门，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我都睡三天了，形象很重要，形象……”

“那我先走了。”水门识趣地朝二人告别：“你要吃鱼肉粥还是虾仁？”

“虾仁吧。”

等水门走远，千手绳树坏笑着抬手戳她肩膀：“他很紧张你哦。”

“嗯……我刚出院嘛。”

“不是那种紧张。”

她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了然地继续问：“依你所见，是哪种？”

“就是很紧张你的那种紧张啊……”绳树吐了吐舌，有点不愿意说继续说下去了。“拜托，玖辛奈！你真的太迟钝了。”

她“哈哈”地大笑起来，连直到今天才好全的背部都被笑得隐隐作痛。小屁孩，你懂什么。

在医院附近的理发店里，她细细交代了一通发型设计，看着那个从暗部转业来的发型总监依然一脸迷惑，干脆放弃了解释：“反正——剪短一点，打薄一点，发尾必须很整齐，像被刀削出来的那种整齐……喂喂，这只是个比喻啊，你别真的拿刀出来好不好？”

“你再说一遍，剪到哪里？”

“剪到这里。”

她捏起十指并在耳下，绳树看得大惊：“这么短？”

老板拿来一块布围在她脖子上：“哦，你是忍者啊？”

玖辛奈觉得有趣，笑问：“您怎么知道的？”

老板说得很委婉：“大部分人……不会这样折腾头发的。”

她只是笑：“没关系啊，我天生丽质。”

绳树看劝不过来了，坐在角落里边叹气边自言自语：“水门看到你，一定会被吓死的。”

“又不是我死。”

老板也被逗笑：“好了——小嘴巴，不说话。小眼睛，看镜子。”

她见鬼了一样沉默下来，真的不再继续说话。

锋利的剪刀咔咔地飞快经过，一缕一缕的长发落地后才发觉这清凉的发型有多适合夏天。玖辛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极了，转头去瞅边上看傻了的绳树：“怎么样？”

这种直男大概只说得出“好看”。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露出一整截脖子的齐耳短发，别到耳后便微微翘起弧度，衬得本就有些营养不良的下巴尖尖，一双碧绿的剪水瞳子仿佛刚洗过一样干净明亮。水门会被吓死吗？估计真的会吧。漩涡玖辛奈没有剪过短发的遗憾看来是被自己弥补了。

她付了钱，和绳树一跳一跳地在路上走着，两个人买了连体冰棒，掰开分着吃了。

说到底，千手绳树今年不过只有十二岁，就算经历了战争，也只是个快要变成少年的孩子，和她这种已活过一辈子的老妖怪不一样，也和波风水门这种大招是原地复活的bug存在不一样。纯正的小孩，欠了自己人情的nepo baby，一点被社会毒打的机会也没有。嗯，这个大腿是金子做的，必须好好抱着。

他边舔冰棒边说：“不知道樟子在干嘛……”

“可能在洗澡。”

“喂！……咳咳咳咳！”

“也可能在练习。”

“这还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在想你？”

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她凑近发问：“你们在谈恋爱？”

然后便抬脚后撤，自言自语地分析道：“水门说的竟然是真的？看来我确实很迟钝，连他都发现了……”

绳树脸红了一路。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孤儿公寓，敲门后，他不甘示弱地嘲笑她：“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不啊，明明很合适。”

水门开了门，微微带笑的眼神一下子发直：“……诶，玖辛奈？”

“我就说吧！”绳树殷切地希望波风水门继续说些什么，好证明自己的审美正常。“还是长发适合你。”

“不要，我喜欢短发，再说了，这样很凉快。”她痛快地看到水门的完美面具上裂开一道缝隙，“不好看吗？”

当着千手绳树的面，他停了一停，只好说：“你喜欢？那就最好了。既凉快，又不妨碍战斗。”

“是啊是啊。”

绳树随口问：“一下子剪掉那么多，不觉得可惜吗？”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却朝水门粲然一笑道：“不可惜。”

接着同绳树道别，轻松地就走进了弥漫着海鲜清香的公寓里。扭头去看，他才慢慢地合上门，剪影般的身影在开灯后重新蒙上暖色。他面容平静地吩咐她坐着，就去厨房盛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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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pisode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