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只想保命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杨善含笑点头，赞同道，“爱卿言之有理，那你说派谁去好呢？”

平日里清流一系来往得并不密切，不像吴中书那边有多少人一目了然，李老头最好能把心腹指派出来，他才好顺藤摸瓜查清他们的底细。

李侍中并未意识到杨善别有目的，见他一如既往的给面子，满意笑道，“不如派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倪有前往吧。”

杨善点头，好的，他记住这个人了，面上却笑道，“就依爱卿所言，命倪御史即刻前往尹州，视察赈灾情况。”

大朝会上的小风波因双方各退一步平息下来，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杨善想查明党争参与者，文官致力于打压武将，两边都在暗中收集证据积蓄力量，只等抓到时机就让对方彻底屈服。

杨善回到乾元殿后殿，向牧峥问道，“你保证那个高明能用吗？”

牧峥郑重点头，“陛下放心，那家伙虽奸滑些，本质上却不坏，聪明人也能看清形式摆正立场，他很清楚朝廷里没有比陛下更值得效忠的人了。”

杨善笑道，“这样再好不过，宣他到思政殿，我有事要他办。”

牧峥领命退出乾元殿，从皇城最北面的重玄门出去，九门兵马司的北大营就在后面的紫阳山中，同时也是红客组织所在。

组织目前有一百六十人，其中八十三人是投诚的玄凤成员，其余是牧峥在取消番号的东宫十率，以及兵马司里选出来的好手，目前红客的任务是监视长公主，搜寻醉仙楼的消失人员。

同时执行这两项任务的还有暗卫，两伙人一个是先帝心腹，一个是还在考察期的现任皇帝爪牙，双方都憋着一股劲在暗中较量，看谁能最终夺得皇帝信赖。

高明正在分晰这几天收集的情报，醉仙楼的掌柜和他找来的医者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背后肯定有接应和助其潜逃之人，这种人多留一天都是严重隐患，万一皇上有个好歹，皇权又会落到太后手上，他们这些人死得不要太精彩哦。

见牧峥脚步匆匆的进来，高明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牧峥好笑的摇头，“是好事，陛下想见你，跟尹州的灾情有关。”

高明兴奋的跳了起来，迅速整理衣着，嘴上也不闲着，推测道，“许敢将军我接触过，是个再厚道不过的人，他肯定不会在赈灾上懈怠，那就是文官有些人看他不顺眼了？”

牧峥点头，愤愤道，“何止是看不顺眼，他们是想借着许敢将军之手打压武官，恨不得我们失了帝心才好呢。”

高明轻笑，“大将军不必心焦，只要陛下肯信任我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能翻了天不成，再多心机计谋也敌不过一小队禁军。我们的处境比先帝那会儿强多了，先太子不愧是先帝亲手养大的，对我们这些武将既利用又防范，像我们能把他怎么样似的，像当今这样用人不疑的才是真龙天子的气度呢。”

牧峥猛点头，正是因为皇上的完全信任，他才会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呃，然后就越来越歪了。

他在心里叹气，警告自己不要把私情带到公事上，领着高明以最快速度回到皇城。

他们从重玄门进入，穿过夹城由西边飞龙院前的凌霄门进入后宫，经过护国寺顺着西边的宫墙穿过御花园，再向南走到底就是思政殿了。

刚进御花园，就听到兽园方向乱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向混乱处狂奔起来，跟他们一起跑的还有四个宦官打扮的人，看速度就知道是练家子。

双方就像没看到对方一样，跑进兽园听到一群人在大呼小叫有祥瑞降世，牧峥大喝一声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发现来人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众人立即让出一条路，让牧峥看清所谓祥瑞是什么东西。

不远处的畜栏里有一对梅花鹿母子，母鹿只是平常的梅花鹿，小鹿却通体雪白，正缩在母亲腹下瑟瑟发抖。

牧峥对众人道，“都散了吧，人太多会吓到它们的。”

兽园的管事不敢迟疑，立即驱逐人群，跟牧峥一起跑过来的几个宦官开口道，“大将军有事尽管去办，这里有我们盯着就行。”

牧峥并不怀疑暗卫的忠心和能力，点头道，“那就有劳了，我会把这件事禀告陛下的。”

他说完就要离开，兽园的孙总管却颠颠跑了过来，谄笑道，“大将军留步，我们这里还有一只瑞兽呢。”

牧峥几人同时撂下脸来，质问道，“为何之前不禀报？”

出现祥瑞不是多稀奇的事，先帝那会儿每年都得有几招，其中最麻烦的就是瑞兽了，万一养死了就要从喜事变成晦气了。

孙总管苦笑道，“没做准的事奴哪敢上报，猞猁园那边在陛下进宫当晚突然生了只小猞猁，生的时候不对不说，还灰扑扑的看着就难活。

奴不敢声张，把母子俩挪到屋里自己照顾着，谁成想小家伙越长越白，这几天快满月了，长了一身白色长毛，看就知不是凡物，奴就更不知如何上报了。正好借着小白鹿的机会，请大将军帮奴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吧。”

高明瞠目道，“还有这么巧的事，带我们去看看。”

暗卫留下两人照看小白鹿，其余人跟着孙总管来到他住的屋子，小猞猁正在床上玩布球，长长的白毛像缎子一样光洁，圆滚滚的可爱极了，看得几人赞叹不已。

牧峥问道，“母猞猁在哪里？用被子包好小猞猁，孙总管跟我们一起去见陛下吧。”

孙总管回道，“母猞猁前儿就没奶水了，也不肯再管孩子，已经送回猞猁园了。”

牧峥笑道，“那正好，就把小家伙抱过去陪陛下吧。”

杨善正在思政殿翻看从尹州送来的奏折，没遭遇风灾的地区一切正常，并未出现流民或匪盗骚扰百姓的情况，可见许敢的赈灾措施还是有效果的。

看到牧峥抱着个红色包裹，喜气盈腮的走进来，他笑道，“大将军可是遇到喜事了。”

牧峥笑道，“托陛下洪福，宫中有两只瑞兽降临，于我大齐可不是喜事么。”

说着他打开包裹让杨善看里面的白毛小猞猁，又把兽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杨善好奇的走到近前，小家伙毛绒绒肉乎乎，很像山东狮子猫，看到他就嘤嘤的叫，在他伸出的指尖上又拱又蹭，亲热得跟见到亲爹似的。

感觉到它的热情，杨善喜欢得笑眯了眼，抱在怀里问道，“我进宫那天晚上出生的？也太巧了吧。”

孙总管震惊得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回陛下，奴不敢欺君，确实是陛下进宫当晚出生的，小猞猁自打出生就野性得很，奴照顾快一个月了也不能轻易近身，刚才牧大将军抓它时差点被抓伤，没想到在陛下手中竟如此乖巧。”

牧峥和高明也很不可思议，猞猁不同于狸奴，向来野性难驯，极少亲近人，京城贵族人家养猞猁是用来打猎的，他们还怕小家伙抓伤皇上，没想到它对陛下竟如此亲热。

系统突然出声，【它是原来的杨善，世界是公平的，夺去他十年阳寿，就助它重新降生，再补偿四十年寿命。】

杨善一哆嗦，差点把磨蹭他掌心的小家伙掉地上，惊悚道，【它是重生的？】

系统强调，【是消除记忆重新降生，但灵魂还是会对自己的身体有感应，因此才格外亲近你。】

杨善这才放心了，笑道，“孙总管辛苦了，今后提半品领俸禄，兽园上下赏两月俸禄，全后宫也赏半个月好了，以贺瑞兽降生。”

殿内宫人欢天喜地的谢了赏，打发走孙总管，杨善才看向高明，他四十来岁的样子，文雅清瘦，目光炯炯，像个读书人。

点手让两人坐了，杨善想把小猞猁交给小根子，它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还冲小根子呲奶牙，把众人都看笑了。

高明赞叹道，“瑞兽在陛下进宫当晚降生，想必是从前就追随在真龙天子身边的，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不愿离开也情有可原。”

杨善打趣道，“难怪牧峥总夸你是聪明人，只这会说话的本事就少有人能比了。”

见高明红了脸，杨善也不为难他，快速把朝堂上御史攻讦许敢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他叹道，“朝堂上文武相争的局面你们比我清楚，我想对文臣武将一视同仁，奈何那些文官不答应。高明，我打算派你前往尹州，一是查看赈灾情况，再来是调查受灾地区的乡绅商贾，看他们与朝中何人有关，你懂我的意思吗？”

高明伏身领命，郑重道，“请陛下放心，臣必会查出上下串联，攻讦许敢将军之人。”

杨善暗自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笑着让他起身，又道，“带去的人你自己拿主意，只注意别被人察觉就好。醉仙楼的事有暗卫盯着，长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长公主，高明的面色凝重起来，犹豫片刻才道，“臣请陛下恕不敬之罪。”

杨善不在意的摆手，“有话尽管说，长姐总不会在背后骂我吧。”

高明笑道，“那倒不至于，长公主对陛下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臣是觉得，长公主，对齐国的归属感只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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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