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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中心 第118章 饮酒如水之处

作者:刻不容缓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5-20 07:11:46 来源:文学城

菌类的收获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这种作物的田地在最安全的下层,由全身长满链霉菌、不受病虫害的工蚁在其中收割菌丝,清理杂菌。

在其他族群里,这是保护王和幼崽的安全屋,但切叶蚁是重视农业的种群。

小果如同所有切叶蚁一样,对真菌怀有感激和仇恨混杂的心情。真菌用身体喂养它们,谋求种族的延续;切叶蚁改变习性,终生供养菌群,它们互相驯化,紧密相连、同气连枝。

它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并未意识到危机的来临,直到它的意识渐渐模糊,某种不详的预感才从它心底浮现。

意识飘散,游走虚空,小果从高维俯瞰灵界通道连同的数个地界,当真发现了异状。

弓背蚁自激流勇进的灵界通道涌入秘密花园,趁除草休整之际,大举进攻铺道蚁家族。

弓背蚁家族不仅工兵分明、体型庞大,还有一招秘技——蚁酸喷射。此招数毒修,乃是将体内余毒喷出的攻击手段,可腐蚀叶片和糖块,杀死几只蚂蚁也是轻而易举。这异想天开的招数,在弓背蚁中却是信手拈来的技巧。就连来自另一时空、立下过弑神壮举的红火蚁族也曾被它踩在脚下。

小果大惊,立刻扑去营救挚友。突如其来的一方势力令弓背蚁阵型大乱,几近落败。

一阵劲风袭来。只见一只蝼蛄从天而降,挥舞一对钉耙般前足,瑟瑟寒光将两军从中分裂。驼子抓准时机钻回灵界通道,而蝼蛄也蜷起后足一跃而起,瞬间消失不见。

秘密花园的花草被蚁酸侵蚀出难闻的腐臭气息,铺道蚁尸横遍野,伤亡惨重的除草望着灵界通道里消失的蚁群,凄厉大叫:“驼子!为什么!我们不都是蚂蚁帝国的搬运工吗!为什么!”

仓皇逃窜的驼子甩下一阵破碎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除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当初正是你贪婪过盛,暗中转移荷氏,引来了上界大能,我们才沦落到在这苦寒之地你死我活的命运!今日,我要为了蚂蚁帝国报仇!”

小果大惊:“除草,果真如此吗?”

除草不语,许久后,它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天,我在异兽池边巡逻,发现了一块落单的荷氏。正欲搬走,却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靠近。我本该逃走,‘身体’却被本能吸引,不由自主地一拥而上,聚拢在荷氏周围。驼子说得没错,那上界大能的确是发现了我,然后顺着我身体们逃窜的方向,找到了我们的蚂蚁帝国。”

蚂蚁帝国的覆灭居然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果心中感慨万分:“没事,朋友,这不是你的错。驼子与你有误会,我随你前去解释,必能让你们握手言和,重建蚂蚁帝国。”

双方对视良久,心中信念激荡,却不知远处山丘上,一只蜈蚣看着它们互相宣言,冷笑数声,钻入灵界通道,穿入一片未被探索的地界——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高悬九天,古老的白膏状遗迹中埋藏着众多秘宝,即使是在灵界通道中也能感到它的陡峭。蜈蚣仆人从一条通道探入天空之城,拨开数具用身体堵死通道的收获蚁,向面前的生物行礼:“螳螂长老!”

螳螂长老骄矜地点点自己三角形的头颅,巨镰沉默着指向远处。蜈蚣会意,立刻道:“两败俱伤!而且沙漠也加入了战局,蚂蚁一族很快将会弹尽粮绝、白骨露野。到时候土狗长老必然按捺不住杀意,您就能坐享其成,趁机搬走蚂蚁果冻和面包虫啦!”

螳螂长老点头:“掌门?”

“掌门仍闭关不出。”

“好。”

螳螂长老重新闭上眼睛。蜈蚣仆人在它面前晃动触须,确定它已经入定,这才舞动多足,转身离去。颜阎在它身后大喊:“不是,朋友!你到底哪边的!”

蜈蚣当然不理她,转而奔赴另一战场。加班加出喜悦来,真是天选劳碌命。颜阎在一旁跺脚大喊:“朋友哇,朋友哇,参与博弈没法给你带来任何好处,运气好的话你还能享受荣华富贵,运气差的话,在帐篷里吃着火锅唱着歌都能听说自己人起事被抓,还连累老大去北海牧羊。”

蜈蚣更是没说话,它踹了颜阎一脚,颜阎一个激灵醒了,旁边的律易棋惊得后退几步,撞倒一排自行车。

自从律易棋来到地球,当地幽灵政府和破旧学校总是横生枝节。他年轻时(几年前)扎根基层,在跳格子小队、军队和掮木各处为人民服务,深知基层工作的情况之复杂,人性之陡峭,本以为已经身经百战,但是面对层出不穷的古怪事件,他还是连连发出叹息,把讯传戴回脸上。

上课铃打响前,康烁影拍了颜阎萧瑟背影过来,律易棋看完就乐,找来弓粟,让她帮忙接通监控,他要找颜阎玩你画我猜。

弓粟柔和低笑,接通主席台监控,没有发现颜阎身影。她并未在意,只当她去别处游荡。她从监控画面里四处搜寻,在车棚前找到了安详躺地的颜阎。

监控前后无异常,摩尔纹依然明显,学校里依然死寂,颜阎几乎是突然出现。律易棋一路狂奔,从技校翻墙进三中,途中狂发消息给康烁影。但她意外自律,该好好上的课从不玩手机,所以至今毫不知情,还在深情凝视黑板。

车棚西,花圃东,颜阎身体正正中。枯叶环绕她,秋风吹拂她,校服帽像盖脸白布。律易棋想起被推走的战友,手脚颤抖,翻墙时差点摔在矛状尖头上。他落地,三两步奔来摸脉搏,手太抖摸不准,再去摸颈部,对上颜阎明亮笑容。

他气笑了:“睡得好吗?”

颜阎抬起手擦口水:“头晕,我就说人不能睡午觉。”她眯起眼睛,把帽子拉回来,没有起来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律易棋愈发悲愤:“我想来找你们玩,结果发现你死在这儿,弓粟吓坏了,哭着说你要是死了可别跟马英妹说,她心脏不好。”

弓粟才不会说这种话,她只会语气柔婉地说:“先别告诉英妹,她心脏确实不好。”

颜阎手臂动了一下,律易棋把手指上缠绕的嗅虫放进她手心,合上她的手指:“你怎么回事?”

嗅虫颤抖起来,铜色甲壳微微颤动,翅膀呼吸般闪动,六足从腹下伸出,慌不择路地试图逃走。没走几步便面朝天空,僵硬风华。

颜阎说:“我碰见了怪东西、皮卡丘悍匪、和魔法少女。”

律易棋拿起被热死的嗅虫:“你发烧了。”

“我这是热的!”

“九月别穿冲锋衣。”

“口袋多,不怕脏。”

她说的没错,穿校服躺在地上完全不心疼,要是别的衣服还要洗,麻烦死了。

律易棋深深叹气,在花圃旁边垂手坐下:“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颜阎说:“我真不知道。我对天发誓,我们真没惹事。”

“我知道……唉……”律易棋揉乱自己头发,又全部捋回去,“地球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我本以为这只是有移民的普通爬行文明,现在来看,这里超出我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颜阎惊诧:“你才知道呀!地球的情况复杂,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律易棋摊手:“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你们还有空想文明的遗物。万一卷进了什么无法回头的事情里,最后又拼命想要回到现在,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不会后悔的。怎么样都比高考好。”

“都这么说。我以前帮助过一个朋友,让他离开了母地,跟着我们一起生活。虽然他没有表达出来,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后悔。”

颜阎坐起来:“照你这么说,现在的一切都不可靠,谁都无法证明自己永远不会后悔。就连你当上通缉犯加入掮木,也算得上是一时兴起。”

情治界公认的四大基本讯问原则,叫“耗子原则”(M.I.C.E),分别代表四个最有用的突破口:金钱(Money),意识形态(Ideology),胁迫(Coerce),和自我实现(ego)。颜阎很烦别人断言自己的未来,以至于不经意间用出了审讯技巧。话一出口,她觉得有点冒犯,想要补救,律易棋却吹了声口哨。

“你说得对。”他道,“没有人能证明自己永不后悔。所以社会设定了法定不予追究,到达年龄的人们就要自己承担‘选择’的连锁反应”

“你是那种简单地认同社会规则的人吗?”

“我不是。”律易棋道,“但你们还没有做好孤注一掷,加入宇宙烂摊子的准备。”

他把□□镜推到头上,又去翻学校的外墙:“今晚十点呼叫中心集合,商量一下运动会的事和你碰见的怪事,记得跟她俩说。”

颜阎:“能给我们冻几瓶饮料吗?”

“有的有的。这是肯定有的。”

律易棋又从技校爬出去。三中很多翻墙出去买烟的小混混常走这条路,有时会给门卫送烟,门卫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店里时,三中已经放学了。有几个晚饭在学校吃的高三学生跑来买泡面。女学生说话低沉但笑声响亮,带着好几桶藤椒牛肉面来结账,戴红绳那个一边说话,手里一边有节奏地哗哗切牌。

律易棋记得她,那个掀了神婆供桌的学生。对方也记得他,客套性地笑了笑,给他展示牌的背面:“拿来玩的。”

塔罗牌,地球常见的一种纸牌,听说来自于卡巴拉生命之树什么的,现在用于未来占卜和网络诈骗。康烁影拿来算过,得出的结论是:她前世想用小动物的毛弥补脱发并掀起了绒毛战争,后来被一块馒头噎死了。(飞飞:哈!)

律易棋不信命运是既定的,但是他对地球的占卜方式有些兴趣,于是向她伸出手:“给我算算?”

姐姐展开笑容:“好呀。你抽一张?”

律易棋随手点了一张。

姐姐被放学后的学生挤得一个趔趄,心想这人脸皮真厚。

“免单。”律易棋说。

这人心肠真好。

“你要算什么?”姐姐问。

“嗯……未来?”

姐姐捏着那张牌,沉吟片刻:“你有很多事藏在心里,很纠结,想跟别人倾诉……如果是某个人,这张牌代表着你们之间的关系经历过一些波折,3……嗯……你们很大概率会互相理解,但不一定能重修旧好。”

“我想算事。”

姐姐改口:“如果你在期待某件事情,它可能有某些欠缺,比如关键的一环,你的心里很紧张,精神压力很大,有些迷茫,不必惊慌……哦,事情很难,从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以前觉得很明确顺畅的事情,已经变得让人忧虑了,你曾经做出了你觉得错误的选择。现在你在想要改变策略,还是用旧方法但是投入更多精力。事情有可能没有回报,你在纠结要不要继续……”

“太准了,大师!”律易棋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么结果呢?”

她闭上眼睛,摩挲着牌面。杂货店里万籁俱寂,所有人屏气凝声,仰望着她一字一句吐出判词:“形状顺畅,但是危机隐藏在空白中。最近会有一件事让你受惊,或者心神不定。但是有心形图案,只要努力去

你的事情最终会有一个称心如意的结果。”

律易棋恍然大悟,连声道谢,送了姐姐和她的朋友们好几包卤蛋和辣条。姐姐神情恍惚走出杂货店,对着红心3自言自语:“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不好说。”颜阎道,“这事不好说。”

姐姐把卤蛋塞进她嘴里:“吃你的。”

她被裹满藤椒汤的卤蛋辣得一个激灵,又舍不得吐,只能狂吃糖三角。

颜阎回家后特别心虚。妈妈和奶奶一直希望她合群一点,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己被踹出运动会方队,她不会挨训,只会受到失望眼神的谴责,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以防孔丘当着她的面发消息告状,她拿上奶奶牌糖三角和花椒葱姜水拌出来的白菜猪肉包子,直奔学校。

教室里不能吃东西,所以晚自习上课前总有一排人,像是晾衣杆上的衣服一样挂在学校半墙上吃晚饭。

同学们对颜阎感情复杂,一方面觉得她顶撞老师处事极端,另一方面又觉得老师也挺过分。但是大家也想通了:唉有个人替我们做我们不敢做的事,有什么不好。

所以事后众人对她格外热情,小煎包、酱香饼、方便面、杂粮煎饼轮流投喂,她一路走一路吃,走到凉拌海蜇头前面也习惯性张嘴。

对面人笑:“你还吃上了?”

颜阎抬头,对上一头修剪得体的刘海。是个女生,尖下巴,校服袖子折起,穿法像个焊工。

对面人见她没反应,举起左手旁手帐本,向她头上拍过来:“颜阎!你把我名字忘了?”

颜阎捂住脑壳:“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给我吃一口海蜇头我就原谅你!”

对面女生把老醋、砂糖和白芝麻拌的海蜇头塞进她嘴里。海蜇晶莹剔透,醋汁鲜亮酸香,像吃了一块冰凉爽脆的水晶。

“老康让我最后一节课去找你玩。我本来都看到你了,上楼取个手帐本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女生挑起一块海蜇头,放在嘴里吱嘎吱嘎地嚼,“你去哪儿了?”

原来是康烁影在复读班的那个熟人,好像是叫常青。

“撞见魔法少女了。”颜阎一本正经。

常青肃然起敬:“那你消失得有理。”

她追问:“你们班口号是啥?我借鉴一下。复读班没有集体活动的热情,随便整点什么口号。”

颜阎没有丝毫集体观念,立刻和盘托出:“四班四班,猛虎下山,水土不服,就服四班。”

常青笑得前仰后合,从活页手帐本里拿出一张纸片,在上面记下了口号:“感谢您的投稿!”

颜阎绕过她,看她的手帐本:“你做手账啊?做得真好看!”

手账的每一页都夹着大量纸媒拼贴、卡纸机关和立体画。封面最奇特,居然通体纯白,贴着许多透明镭射贴纸,一个三维坐标系的图案镶嵌在正中间,像是无尽虚空里漂浮的唯一。

常青得意地拉住坐标系翘起的y轴,整个坐标系膨胀变形,从二维升入三维,变成了一个纯白的立方体。

颜阎原地蹦跶着鼓掌:“立体机关!太强了!我下辈子都做不出来!”

常青肉眼可见地高兴了:“来吃海蜇头!”

颜阎凑过去接,余光瞟到她耳垂上。

那里空空如也,没有耳钉的踪影,发丝之间仅有一双肉色耳洞。

“耳洞?”康烁影道,“耳洞不用天天戴耳环,耳堵也不用,长回来不会那么快的。”

她爸对女人的打扮有严格要求,可以漂亮但不能太招摇,招摇的标准是露肤度、传统度和他的心情。但是她妈妈非常鼓励她打扮,康烁影的一双耳洞就是妈妈用两粒黄豆一前一后抵着耳垂,慢慢揉,揉到只有皮,然后用消毒后的针一扎,扎出来的,一点也不疼。

颜阎笑眯眯,她在学校写完了最耗时的数学作业,回家之后作业就写得特别快:“上学干嘛一定要戴耳钉,多不方便,撑着脸睡觉会压到。”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上课睡觉?”康烁影用叉子叉起一口蛋糕,“我们乐意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颜阎的手机亮起来,她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门口去开门。刘征兰满头大汗地从书桌下钻进门里:“来晚了。我弟刚睡。”

她把糖醋荷包蛋连盘端过来:“我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这是我自己做的。”

“挺好。”律易棋说,“来喝酒吧。”

朋友聚会不带吃的喝的,感觉跟没聚一样。律易棋下午就在群里说给她们调酒,榕城管烟酒不严,三个人多少在大人的餐桌上喝过(不是拿筷子沾的那种),所以当尝鲜一样同意了。

刘征兰坐在康烁影旁边,脸颊通红,热气蒸腾,身体不断向外辐射着温度。律易棋让她拿冰块降温,她把冰块按在脸上,直直躺下了。

“没关系。”她说,“在这里,我很快就能静下来。”

她说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关系。另外三个人把吃的堆到她面前,开会。

首先是颜阎碰到的笼中女妖和魔法少女。刘征兰说我们的世界观越来越复杂了,万一碰到魔女之夜可就完蛋了。

“主要是校服。”颜阎比划,“校服女生,很有可能是律易棋要找的那个人。”

刘征兰一顿:“你不说我都忘了。”

律易棋沉痛点头:“我也。”

他必然没忘,只是顺带安慰她们。颜阎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当事人一边划拉讯传上的酒单一边说:“如果她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能上太空的神秘人,那就有点麻烦。一方面她有高杀伤性武器,还涉及一些地球上的鬼怪之类,另一方面,她还有皮卡丘悍匪当同伙。”

“我们要带武器上学吗?”康烁影有点激动,“我能不能挑个扇子,我小时候就觉得扇子很帅。”

“不必。交给我,我会让你们不受伤害。”律易棋微笑,“你们还没有持有武器的决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康烁影撇嘴。

“虽然你们现在已经很出格了,但是如果被刻石人发现,是否持有杀伤性武器是两个判罚标准。要是你们被抓去蹲大牢,就会错过高考。”

“你在乎高考?”

“我不在乎,我听说它才一年多。”

“那我们也不在乎。”刘征兰摊手,“外生物圈生物,宇宙级政斗,魔法少女。退一万步说,这些都没有,有个进入太空脱离地球的机会,我也要抓住。”

律易棋笑了。他拿放在桌边的笔筒,在餐巾纸上画出一张简笔画——几根薪柴互相支撑,形成未点燃的篝火一样的形状。

“这是掮木的标志。只要你们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离开地球去虹鱼舰。但你必须放弃高考,你们愿意吗?”

“就现在。”他强调,“可以去告别,可以去收拾行李,你们愿意吗?”

机会来的太快了,三个人都有些愣怔。掮木,一个危险性未知的组织,可能碰到的危险、身份怀疑、科技壁垒,所有隐患从她们脑海中一闪而过。

康烁影最先打退堂鼓,她没办法仰仗一个虚构的幻想,去过危机四伏的生活。刘征兰最简单,她以后想学理论物理,又没有都兰联合的身份,无法考外星的学校。

而颜阎,她脑海中闪过妈妈苦闷的脸,大大叹了口气:“不行啊,妈妈还在呢!”

她能死,能被困外星!但这辈子都不可能活着放弃高考,妈妈会很难过的。

律易棋苦笑着将她的手拍下去,学老师们的嗓音:“你是给家长学还是给自己学!”

“当然是给家长学,为了自己就退学了!”

律易棋把装在一次性纸杯里的酒推过来。说是酒,其实酒精含量低得能灭火,每一杯里放小番茄、番茄汁,塔克辣椒酱、苏打水和黑胡椒,超市里卖的柠檬浓缩汁,混一瓶盖的伏特加(康烁影从家里偷来的),杯口蘸一圈雪白盐花,往里面斜放一根芹菜,就算调好了。问他调的什么,他坦坦荡荡:“你们的互联网上找的,很有名,叫血腥玛丽。”

刘征兰转着杯子:“做法像玛丽大婶子。”

康烁影附议:“玛丽疙瘩汤。”

颜阎已经喝了一口,咂摸两下:“感觉炖牛肉好吃。”

四个人干了杯,都抿了一口,有股刺激的口味,确实像血腥味儿。但是看了做法,谁都没有敬畏之心,只当农夫果园酒精版一样喝,还真有点大人谈正事的氛围。

下面说的就是运动会的事。要是三中真的引起了什么人的兴趣,觉得地球是个风水宝地,一拍脑袋决定:侵略一下吧,那才是大难临头。呼吁网民尊重爬行文明?不现实啊,这就像呼吁大家别跟风去网红景点,会对当地自然环境造成破坏。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现代人都有数。

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都把地球当山坳坳,但要是有那么几个人思路陡峭剑走偏锋,像咚咚上一样觉得三中是掮木的人才培训基地可怎么办?道德是物种进化的刹车片,万一外星物种把道德进化掉了,觉得错杀一万不可放过,让她们和学校一起灰飞烟灭,她们三个死后都得窝囊得牙痒痒。

可是这运动会计分板除了侵犯肖像权,居然没有任何问题!它合法、合规,只是无聊网民的又一场小范围狂欢。而肖像权这东西,在地球和宇宙的网络中都形同虚设,没有任何约束作用。

也就是说,这场运动会计分压根没办法通过举报解决,说不定举报受理人也乐见其成,正在偷偷摸摸把举报短信删除呢!

黑客攻击呢?不太现实。弓粟作为一个意识模型太落后了,她甚至能连上地球的电脑!如果不是历史文化意义,早该被扔进回收站。咚咚的防火墙要是能被她攻破,波卜公司的技术员也该集体去摇果昔了。

那就是说,最后的解决方法就是——

“让外星生物觉得我们很菜。”刘征兰说,“这个我们擅长,我们最会掉链子了。”

“那就太好了。”律易棋鼓掌,“顺带一提,你做的荷包蛋好吃。”

跟谁关系好,就想让谁了解自己。喜欢谁,就想带谁去吃好吃的。交朋友最是这样。三个人表示酒不如饮料好喝,律易棋就把讯传上有的怪饮料配方给她们弄了点,最后生生搞成了接力做饮料挑战。

喝完带来的饮料,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高中生各自回去,该洗漱的洗漱该复习的复习,律易棋说他今晚看《三国演义》,要留下来用她们的大电视看,更有氛围感,还问她们什么什么时候整个游戏主机来玩。

“凭什么我们弄来给你玩呀!”康烁影不高兴,“要玩自己买。”

一转头,对上刘征兰和颜阎心虚的眼神。她惊骇:“不会吧,你俩也玩那个什么……主机?那搬个电脑来不就好了?”

“这就交给你了。”颜阎捂住康烁影的嘴,“等你有钱了给我们整一个。”

律易棋说:“你们在店里欠的钱差不多能买一个了。”

三个人转头就跑。

律易棋目送她们把门关上,然后走到门边,伸手敲了敲门。另一边如同往常,寂静无声。他敞开门,外面是空无一物的天文台楼梯。

“颜阎、刘征兰和康烁影,分别复习、上网和洗漱。”

“律易棋僵硬地环视四周,始终无法找到任何异样。沉默片刻,门被关上了。”

大量出现又擦除的片段在统合意识中浮动,祂的意识触碰那扇满是涂鸦的门,两个拓扑上形状相同的封闭体居然在空间里互相穿过,就像剪刀从纸的镂空里自由出入。

意识一无所获。

祂收回视线。

律易棋背靠着门站住,视线仍在房间里逡巡。寒意攀上脊椎,他强作镇定,苦笑着叹了口气。

屋子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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