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阎王对赌保命后他成了我榜一大哥 第4章 富贵险中求

东海市，晚高峰末班地铁。

空气中弥漫着疲惫、汗液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复杂气味。陈默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运动装，戴着兜帽，混在零星几个晚归的乘客中。他食指上的“镇魂戒”传来一丝丝微弱的凉意，提醒着他此行的任务。

“K指导，感觉到了吗？”他在心里默问。

“嗯……有股子怨气，像放馊了的隔夜饭，黏糊糊的，分布很散。”老K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主要集中在3号和4号车厢连接处。这‘痴汉幽灵’等级太低，连成形都费劲，只能靠本能依附在人多拥挤的地方。”

陈默不动声色地朝着目标区域移动。车厢连接处确实站着几个人，一个戴着耳机的学生妹，一个抱着公文包打瞌睡的上班族，还有一个靠在门边看手机的大叔。

他悄悄掏出地府手机，打开【能量感知】功能（试用期临时权限）。屏幕顿时变成淡绿色，视野中，在那几个乘客周围，萦绕着一片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灰色雾气，正随着地铁的运行轻轻晃动，偶尔会尝试性地伸出一缕，触碰一下旁边乘客的手臂或后背。

被触碰的人，会不自觉地皱下眉，或者微微缩一下身子，但大多归于疲惫的麻木。这就是“精神萎靡、运势下降”的源头了。

“怎么搞？直接驱散？”陈默有点跃跃欲试，想着那50功德和镇魂铃兑换券。

“别急，”老K老神在在地说，“这种低级聚合体，硬来没意思，能量利用率低。得用巧劲，让它‘爆发’一下，在情绪顶点进行收容，能量才纯净。”

“巧劲？”

“看我的。”

老K话音刚落，陈默就感觉自己喉咙一痒，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片灰色雾气最浓郁的方向，用一种极其夸张、矫揉造作的语气，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哎呀！谁摸我屁股？！”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车厢里，如同惊雷。

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过来。

那个打瞌睡的上班族猛地惊醒，茫然四顾。看手机的大叔也抬起头，眼神警惕。而被灰色雾气缠绕最紧的那个学生妹，更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惊恐地看向陈默这边。

那片灰色的雾气，仿佛被这一声喊注入了活力，骤然变得浓郁了一些，翻滚着，分出一大股，猛地朝陈默扑了过来！显然，这没有意识的灵体，被这充满“怨念”的指控吸引了。

一股阴冷、黏腻、带着强烈恶心和屈辱感的气息瞬间将陈默包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感觉，比单纯的寒冷更让人难受。

“就是现在！”老K喝道，“用你的工作证！贴上去！”

陈默强忍着不适，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非金非木的工作证，看准那团扑来的灰色雾气中心，猛地按了上去！

嗡！

工作证上那个复杂的酆都大帝徽记骤然亮起微光。那团灰色雾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陈默的灵魂能感知到），剧烈地扭曲、挣扎，然后如同被黑洞吸引一般，疯狂地涌入工作证中。

几秒钟后，雾气彻底消失。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感也随之消散。

地府手机震动了一下。

【任务完成！成功收容‘怨念聚合体（地铁痴汉幽灵）’。奖励功德点 50已发放。【初级镇魂铃】兑换券已发放至物品栏。】

陈默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是刚洗掉了一身油腻。他看了看工作证，表面依旧光滑冰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搞定收工！”老K得意洋洋，“怎么样，陈同事，这波操作帅不帅？精准引爆，高效收容！”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发现车厢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刚才他那一声喊，以及随后拿着个卡片对着空气“发功”的诡异举动，全都落在了旁边几位乘客眼里。

学生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一丝同情？她悄悄往远处挪了挪。

上班族和大叔则是一脸“这人有病吧”的表情，默契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陈默：“……”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工作证塞回口袋，在地铁到站后，第一个冲出了车门。

回到租住的公寓，陈默迫不及待地查看收获。功德点变成了60，物品栏里果然多了一张古朴的羊皮纸券，上面画着一个小铃铛的图案，写着【初级镇魂铃兑换券】。

他立刻打开功德商城，找到了【初级镇魂铃】，标价80功德。使用兑换券后，直接免费入手！

一道微光闪过，一个巴掌大小、古铜色、刻着简单云纹的小铃铛出现在他手中，入手沉甸甸的，摇动起来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有些沉闷。

“这玩意儿有啥用？”

“初级法器，摇动时可以发出‘安魂’音波，能让低级游魂野鬼暂时陷入呆滞，也能稍微提振你自己的精神，对抗阴气侵袭。比镇魂戒高级点。”老K解释道，“下次直播，你可以摇着铃铛吓唬人，效果加倍！”

陈默美滋滋地把玩着新到手的第一件正式法器，感觉自己的“默干部”生涯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过上了“规律”而充实的生活。

白天，他要么补觉，要么研究《工作手册》和功德商城，偶尔跟赵胖子吹吹牛（仅限于能说的部分）。晚上，他准时上线进行“官方认证惊吓”直播，在老K的辅助和新法器镇魂铃的加持下，恐惧能量收集效率稳步提升，直播间的打赏也水涨船高。

期间，他又通过地府内部论坛接了几个小任务，比如帮忙找一个在人间迷路的新生鬼魂（奖励20功德），处理一下某老小区因住户长期吵架产生的“口角戾气”（奖励30功德）。虽然功德赚得不多，但胜在安全，也让他对“人间特别事务协调员”这个岗位有了更具体的认识。

他的地府手机【通讯录】里，也渐渐多了几个名字，都是通过论坛任务认识的“同事”，有负责附近几个区的协调员，也有地府其他部门的文职人员（在线办理业务那种）。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直到这天，他刚结束一场收获颇丰的直播，地府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直属上司——恐惧能量收集部人间办事处主任，ID“黑无常（代理）”的加急信息。

信息内容言简意赅：

“陈默（工号114514），现有一紧急协作任务。”

“任务地点：东海市滨海区锦绣花园7栋1404室。”

“任务目标：协助‘往生管理部’引渡员，处理一滞留怨魂（初步判定为‘地缚灵’，等级：危险）。该怨魂抗拒引渡，已具备一定攻击性，并对周边活人造成严重影响。”

“你的职责：利用‘恐惧能量收集’专长，配合引渡员削弱怨魂戾气，为其创造引渡条件。”

“任务等级：困难。”

“协作人员：白小洁（往生管理部，引渡员，工号250）”

“任务奖励：功德点 200，【破邪符（中级）】x1，恐惧能量收集权限提升。”

“警告：此任务存在较高风险，怨魂执念深重，务必谨慎。如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及协作者为第一要务。”

“是否接受？”

陈默看着屏幕上“危险”、“困难”、“较高风险”这几个字眼，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地缚灵？还是危险的？这跟他之前处理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老K……”他在心里呼唤。

“听到了，”老K的声音也难得地严肃起来，“地缚灵，还是危险级……有点棘手。这玩意儿怨气扎根在地点里，比一般的游魂难缠十倍。不过奖励是真丰厚啊，200功德！中级破邪符！”

“干不干？”陈默有些犹豫。他惜命。

“富贵险中求啊，陈同事！”老K又开始撺掇，“而且这是协作任务，有专业的引渡员顶在前面！咱们就是打辅助，在旁边摇摇铃铛，收集点恐惧能量，问题不大！再说了，你不想换那把【桃木剑（精制品）】了吗？就差100多功德了！”

陈默看了一眼功德商城里那把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桃木剑，属性比他手里的初级铃铛强了不止一筹。他咬了咬牙。

“接受！”

信息状态立刻变更。

几乎同时，一个好友申请弹了出来，申请人ID：“白小洁（工号250）”。

陈默点击通过。

对方秒发信息，语气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陈默？我是白小洁。一小时后，锦绣花园7栋楼下集合。带上你的家伙，准备好干活。”

一小时后，陈默站在了锦绣花园7栋楼下。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公寓楼，外墙斑驳，在周围霓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沉寂。与其他楼栋相比，这栋楼似乎格外安静，连夏夜的虫鸣都稀疏不少。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从楼内弥漫出来，让陈默食指上的镇魂戒持续传来凉意。

他紧了紧身上的背包，里面装着地府工作证、镇魂铃，以及用之前攒的功德点紧急兑换的几张【一次性低级驱邪符】。老K在他脑海里絮絮叨叨地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地缚灵，顾名思义，魂魄被执念锁死在了特定地点，通常是死亡或产生极大怨念的地方。这种玩意儿在自己的‘地盘’上能力会增强，而且怨气不散，极难超度。等会儿见了那引渡员，你机灵点，看人家专业人士怎么操作，咱们主要负责在旁边喊加油和收集能量……”

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一辆造型极其夸张的哈雷摩托带着低沉的咆哮声，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在了陈默面前。

骑手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皮质机车服，勾勒出矫健的身形。她利落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白皙俏丽却面无表情的脸庞，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十分干练。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极浅，近乎银白，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非人的淡漠，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陈默？”她开口，声音清冷，和线上沟通时一样。

“是，你是白……白引渡员？”陈默被对方的气场震了一下。这和他想象中仙气飘飘或者阴气森森的鬼差形象完全不同。

“白小洁。”她确认道，目光在陈默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食指的镇魂戒和背后的背包上停留了一瞬，“装备还行。情况了解了吗？”

“大概知道，危险级地缚灵，抗拒引渡。”

“嗯。”白小洁点点头，从机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金属箱，看起来像是装乐器的，但上面刻满了隐晦的符文。“目标在1404，死亡时间超过七年，怨气积累深厚，已初步具备扭曲周边环境的能力。初步判断其执念与‘家庭’、‘背叛’相关。我们的任务是进入其核心区域，瓦解其执念锚点，或将其怨气削弱到可以强制引渡的程度。”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金属箱。里面并非乐器，而是整齐排列着几样东西：一根黝黑发亮、刻满经文的短棍；几条缠绕着银丝的绳索；还有几个小巧的、不知用途的金属构件。

“这是……”陈默好奇。

“哭丧棒简化版，缚灵索，还有消音结界发生器。”白小洁熟练地将短棍别在腰后，将绳索挂在顺手的位置，又将几个金属构件安装在楼道入口的门框上。“标准引渡套装。结界可以防止动静太大，引起活人恐慌。”

随着她按下某个按钮，一层极淡的、水波般的涟漪以门框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整栋楼笼罩其中，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了。

陈默看得暗暗咋舌，这装备，比自己高级多了。

“跟紧我。”白小洁言简意赅，率先走入楼道。

楼道里的灯似乎坏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陈旧气息。越往上走，阴寒的感觉越重，镇魂戒传来的凉意几乎有些刺骨。

“怨气浓度在升高，”老K在陈默脑海里提醒，“小心点，这玩意儿不好惹。”

终于，他们来到了14楼。1404室的防盗门紧闭着，但门缝里正丝丝缕缕地渗出黑色的雾气，门把手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白小洁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按在门锁位置。她掌心似乎有微光一闪，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竟然从内部打开了。

“地府办案，有临时权限。”她淡淡解释了一句，推开了门。

一股极其阴冷、混杂着绝望和愤怒气息的强风瞬间从屋内涌出，吹得陈默一个趔趄。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地府手机【能量感知】界面瞬间爆红，刺耳的警报声在他意识中响起。

房间内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黑色纹路，还在微微搏动。客厅中央，一个模糊的、由浓郁黑气构成的人形轮廓正缓缓凝聚，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位置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擅闯者……死……”

沙哑、重叠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

陈默只觉得脑袋一懵，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恶心感直冲喉头。他下意识地摇动了手中的镇魂铃。

“叮铃——”

沉闷的铃声荡开一圈无形的波纹。

那地缚灵的身形微微一滞，周身的黑气波动了一下，猩红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被这安魂音波干扰了。它发出的精神冲击也减弱了不少。

“有效！”陈默精神一振。

“继续干扰它！”白小洁话音未落，人已如猎豹般蹿出。她手中的黑色短棍带着破风声，直击地缚灵的核心。

那地缚灵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嚎，浓郁的怨气化作数只黑色的利爪，抓向白小洁。白小洁身法灵动，短棍挥舞间，经文亮起微光，将那些怨气利爪纷纷击散。但她每一次攻击，似乎都无法真正重创那地缚灵，它的怨气仿佛无穷无尽，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补充而来。

“不行，它的执念锚点不破，在这里它就是近乎不死的！”白小洁冷静地判断，一边闪避着攻击，一边对陈默喊道，“找找看！房间里有没有特别的东西！照片、日记、或者它一直守着不放的物件！”

陈默闻言，立刻强忍着不适，开启手机的能量感知功能，在狼藉的房间里搜寻起来。视线扫过，大部分物品都笼罩在淡淡的灰黑色怨气中，但在卧室床头柜的位置，有一个点散发着异常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暗红色光芒！

“在卧室！”陈默大喊。

他刚想冲过去，那地缚灵似乎被触怒了，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放弃了对白小洁的纠缠，大部分黑气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猛地向陈默轰来！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白小洁惊呼，试图回援却已来不及。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体内那点微末的阳气注入镇魂铃，疯狂摇动，同时将背包里所有的低级驱邪符一股脑全扔了出去！

“叮铃铃铃——”

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化作几团微弱的金光，撞向那股黑色冲击波。

嗤嗤！

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符纸的金光瞬间就被磅礴的怨气吞没，只是让冲击波稍微停滞了零点几秒。镇魂铃的音波也如同泥牛入海。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陈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灵光一现，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他想起了直播时吓唬网友的感觉，想起了面对阎王时的狡辩！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恐怖的冲击波，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地缚灵那充满怨毒的语气，嘶声吼道：

“你就这点本事吗？！像个废物一样躲在这里发烂发臭！你恨的人在乎吗？他们早把你忘了！活得潇洒自在！只有你！像个可怜虫！永远被困在这破地方！！”

这番话，仿佛比任何驱邪法术都更具杀伤力。

那狂暴的冲击波在距离陈默面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猛地僵住！地缚灵核心处的猩红光芒疯狂闪烁，整个灵体剧烈地扭曲、震荡，发出一种混合着极端痛苦和暴怒的尖啸！房间内的黑色纹路疯狂蠕动，墙壁甚至开始渗出血色的液体！

它被彻底激怒了！执念被动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的恐惧和愤怒能量！

“就是现在！”老K在他脑海里狂喊。

陈默福至心灵，立刻运转起地府手册上教的、还不太熟练的恐惧能量收集法门。他手中的地府手机【能量收集】界面数值开始疯狂跳动！远比直播时收集的质量更高、更精纯！

而白小洁，则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手中的黑色短棍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她身形如电，瞬间突进到地缚灵核心前，短棍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狠狠刺入那团暗红色的、代表执念锚点的光芒之中！

“尘归尘，土归土，黄泉路引，敕！”

噗！

如同气球被戳破，那团暗红色光芒猛地炸开，连同整个地缚灵的身躯一起，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光点，迅速消散。

房间内令人窒息的阴寒和怨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墙壁上的黑色纹路和血水也渐渐消失。

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陈默粗重的喘息声。

地府手机传来提示：

【协作任务完成！奖励结算中……】

【成功收集高强度恐惧/怨念混合能量，权限提升！】

【获得功德点 200！】

【获得物品：破邪符（中级）x1！】

白小洁收起短棍，走到陈默面前，那双银白色的眸子第一次带上了些许审视和……好奇。

“你刚才……做了什么？”她问道，“那种程度的言语刺激，不像普通协调员能想到的。”

陈默瘫坐在地上，擦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又带着点小得意，咧嘴一笑：

“没……没啥。就是……职业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