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我把那些信收拾了一下,一封封叠好,打包在纸箱里面,因为信件太多,所以勉强能塞进两个大纸箱。
又加之最近是连绵的雨季,只得等待放晴的那一刻在给那位父亲送去。
骑士小说《勿忘我》在魔法界大火,少女们很喜欢那个男主角,而少年们则希望能有女主角那样的姑娘作为自己的恋人。
唱唱反调的销量跟着我的小说大增,预言家日报也向XR询问是否能将关于龙的文章发表在他们那边。
我在写信问了主编之后,主编表示那些东西也的确不适合在唱唱反调上发表。
“太严谨和严肃了,和我们的大相庭径。如果您愿意写和之前一篇类似于人物传记的文章,我们希望您能允许我们发表。”
万圣过的很快,海格种了南瓜让艾薇他们帮忙,我偶尔会去帮助他们抓虫。
抓住那些肉食性鼻涕虫,然后将它们放进我的书包里面增加生物多样性。
海蛞蝓喜欢那些食物,每天几乎都会吃个十来条当零食,还好它们繁殖也很快,不然很快它们就会灭种。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体上应该是斯普劳特教授从日本交换生那边听说东方龙这种神奇动物能让植物长的更好,于是她便先找上哥哥,询问他是否有空抢救一下她那些因为连绵雨天被水差点泡烂根茎的曼德拉草。
哥哥并没有学过这些,因为他是一条寒带龙,没把植物冻坏就不错了。
于是他思索了一下,把我拉了过来。
“我的妹妹曾经跟着山君学习过,而且是赫奇帕奇,您不妨让她来试试看。”
我被拉过来的时候,满脑都是小说情节,被推到院长面前,依旧没反应过来,直到老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他丢了什么烂摊子给我。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那些已经喊不动并用叶子在地面上cos希望之花场面的曼德拉草,边上是哥哥和院长期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摸出自己的笛子。
先生曾经教过我一首逢春,专门用来抢救灵草。
不过那东西是用唢呐吹的,而且教的时候,我并没怎么在意听课。现在手头没有唢呐,那就只能拿笛子凑数了。
反正都是那个谱,想来……应该……大概……快死的曼德拉草们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265.
效果还好,起码曼德拉草们苟下来了。
顺带一提曲调魔性,所有能动的植物都扭了起来,显得特别有生机。
斯普劳特教授并不在意这个,她问我能不能拿磁带把这有奇效的声音录下来,她要反复循环播放给植物们。
然后我在中国交换生那边借了唢呐,买一送一赠送了院长原始版本。
纳威教授很喜欢那个音乐,在平常时间点会在草药课上播。
所有的学生们都对那魔性的声音特别头疼。
尤其是拉文克劳们,他们在复习的时候,大脑总会不自觉的播放这个。
最后,在大家的一众抗议下,那该死的唢呐声被牢牢的定在傍晚五点到六点这个饭点播放。
266.
女级长的巫女室友会经常性过来找我,带着她神明们的旨意,过来奉旨投食。
她总会称呼我为殿下,让过来蹭吃的小阴阳师倍感别扭。
“说起来为什么东方龙会有翅膀啊……”她瞅了一眼我的额头,继续嘟囔:“根本看不出来有角,我还以为你是鸟类呢!”
“我是混血种,比较倒霉吧。”我思索了片刻接着对她说:“当时龙的血统和鸟类的血统都想改造我,差点让我在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时候暴毙身亡。”
“能想到。”绪面露同情:“我们那边也有出现因为继承了父母两方优秀血统,结果造成灵力和妖力冲突的倒霉蛋,他们通常都躺在医院里面。你能活奔乱跳的,真是很幸运啊。”
但有一说一,能活着的混血种都特别能打,即使对方看起来快要命不久已。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龙欸!哇塞,这算不算龙神就在我身边!”她激动的拍了拍桌子。
我跟着打趣她:“那你要不要顺手摸一下龙神的龙角?”
说完,金色的龙角被我显露在她面前。
她有些受宠若惊:“我能摸?”
我点了点头,表示想摸就可以摸。
于是,她先是郑重的去洗了一把手,再颤颤巍巍的摸上我左边的那只角。
“感觉和鹿茸好像。”她收回手说,“上回去奈良看鹿的时候,摸了一只雄鹿的角,我被它追着跑了几条街。”
我发出笑声,摇晃了一下角:“摸着毛茸茸对吧?因为有感觉的,如果不是对方允许,你这可是很严重的挑衅。他没顶你就不错了。”
“所以才觉得小蕤你是真的好脾气,我可没见着有龙神如此平淡的对待冒犯祂的人。我家边上的两位高船神社的龙神可是曾经会因为周边人没按时给祭品,特意无视掉那边人的求雨,或者直接放洪水。”她叹了一口气说,“我曾经旁听过蓬莱的课,他们说黑龙在龙类里面属于脾气最暴躁的那个,这个完全不可信嘛。”
“大概我只能算是特例吧……”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黑龙们还是特别桀骜不驯的,而且很能打——至少在他们留给我的记忆里面是这样的。”
其实我也和他们一样,喜欢战斗,喜欢不被拘束。
不过碍于没有合适的对手,只能作罢。
267.
因为最近忙于塞德里克学长的事情,所以我不怎么在意海格的南瓜和接下来的万圣节舞会,连着无头骑士们的忌诞晚会都给推了。
万圣节的时候也没有去要糖果,和大量的纸张及小纸人们,猫儿们待在一块。
先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稿,然后又整理一下信件,顺带着把猫头鹰们寄过来的叶家月报表看一遍,修改一下再寄过去,还有若干来自幻梦境里面的城镇建设预期计划表等等之类的东西,多的完全没有什么可以空下来去玩的时间。
即使有猫和纸人以及海蛞蝓,一个人分四个人用也显得极为捉襟见肘。
这个时候,便只能迫于生活压力把顾辞及兄长全部拉下水,一块折腾这些因为生病而拉下的东西。
兄长看了一下两大楼堆在桌子上的纸张文件,再看了一下那两大纸箱的信,最后投向和一堆插画废稿混在一块的书稿,他选择在废纸里面整理书稿。
顾辞也跟着去帮忙整理信件了。
剩下的猫猫城公文和叶家报表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做。
我叹了一口气,预计了一下时间,估摸着签名能签到凌晨五点。
这还是有若干触须和三双手都在签的情况下。
工作如此繁重,让人提前感受到步入社会的重压。
上班第一天,就想着退休。
我怀疑陆维想要跑路的原因大部分就是不想要做这些无聊又多的月季报表。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改不了我需要做这些东西的现实。
霍格沃茨不能用电脑,所以只能手动来。
不过还好,当年做的多,现在也算是熟练。
悠哉悠哉的签名,甚至还能顺手给财务挑毛病。
兄长很快就挑完了书稿,顾辞也整理完信件,他们消失了一会儿,去食堂顺了一点鸡肉馅饼给我。
我一手拿着鸡肉馅饼吃,一手用魔杖指挥着笔和印章机械运动。
有时候看到有些支出不必要,就看着裁了。
至于祠堂之类的建筑维修,感觉好像需要又好像不需要的,一股脑的都给允许批了。
毕竟这点钱对于叶家不算什么大数目,要是倒了重建估计更亏,索性能批的都批了,以绝后患。
闹钟指针已经到了九点半,文件还没有批完三分之一,头疼的我只能把灵活的尾巴也当成劳动力一块压榨。
当沃雷小姐过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小软糖发着暖光飘在桌子上面给我当小台灯,而看起来无穷无尽的文件从桌子一端的“高楼大厦”飘下,签上名盖上章之后又飘到另一端躺好,砌成另一栋“高楼大厦”。
猫头鹰们在窗边站好,等着我全部整理好东西之后,带着信件飞往幻梦境,再去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Lnigh和Night抓着铁章,给半凝固红蜡拍上形状。魔女小姐再叼走那些信件,丢进正在打包的信鸽筒。
“咕咕咕!”一只猫头鹰打断了我的工作。
我抬起头,被很重的信件差点砸个脑震荡。
卡珊被我的蠢样给震撼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帮我捞起那封很重的信件。
捞起信件的那一瞬,她的表情有点铁青,信件放在桌子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用魔咒减轻了我的疼痛感。
我这时才发现这位好心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看着我工作了很久。
彼时深夜十一点二十七分,外面宵禁,属于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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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勇敢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吧。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生活之难难于上青天。
勇敢獾獾,不怕困难。
如此给自己打气,心里依旧没底,搁这雨生拎水桶背诵,一上一下的。
“被毒蛇盯住了。”本能如此对我说。
听到金属声音的加隆从我口袋冒出,眼睛冒光的看着那封信。
他快速蹿上我的肩膀,扑向那封信,打开了被密封的信。
金色传说。
加隆快乐的被金加隆淹没。
他发出欢快的声音,两只小爪子飞速的捞着那些从信里面涌出来的金加隆。
被白纸黑字占领的桌子摊开一滩漂亮的金,吸引了我以及沃雷小姐的视线。
“啊,是默默然出版社。”我感慨了一下,抓起加隆,放在金加隆里面,眼神柔和的揉了揉他的身体。
“好啦,不用那么急,都是你的,我送给你的。”
他讨好的蹭了蹭我,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一块绿宝石递给我。
“乖孩子。”我放下他,把那些金币推向他。
竹节气恼于我的偏心,从兜帽中冒出头,爬上我的肩膀,抓着我的耳朵训着我。
沃雷小姐看我如此没脾气的纵着宠物,咳嗽一声,让在场的小动物都停止自己的动作。
我僵硬的把注意重新投向她,自欺欺人的逃避现实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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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少?”她问。
我软软的说了实话。
“还有多久时间?”她又问。
“大概三天。”
我弱弱的说。
“那些东西其实我可以做完的,就是没想到在医疗翼躺了那么久……”
一个月并不多,但两个月的分量叠加会死人。
她叹一口气,在我边上坐下,看向财政表格。
“我帮你做一部分,凌晨一点必须睡觉。”她说。
我连忙答应,给她让出位置。
让病人在凌晨一点睡觉,已经是沃雷小姐的退让极限,如果这都拒绝,想来沃雷小姐绝对会给我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教训。
有了沃雷小姐的加入,工作做得很快,在闹钟匆匆赶到十二点之前,我做完一些比较重要的文件。
沃雷小姐意外的非常厉害,有些财政上的陷阱她能一眼指出,然后算出真正的价钱。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我预留了一点能让人贪的多余预算。先喂肥一批硕鼠,到时候能收回更多的东西。也算是另一种仙人跳,这是陆维交给我的办法,特别好用。她留的硕鼠不多并且只肥一半,不好宰杀,得养养。
我一边洗漱,一边思索着,匆匆换上睡衣。
活动室里,我留了一条通往有求必应室的道路。
每当过早从禁林回来时,我总会在那边休息。
本来也想如同以前一样睡在红漆棺材里面,但周边有个沃雷小姐。
我敢保证,知晓棺材是什么的沃雷小姐看到我躺进棺材里面,接下来就不是睡觉时间了,反而是比拼说胡话及心理承压能力的时间了。
绝对会被拷问的。
我感到背后一凉,跟在我背后的沃雷小姐正用视线玩味的扫视我。
尤其是……我突然僵硬的在有求必应室的门口停了不久。
我硬着头皮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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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我想想中的石室和遍地的各色棺材,而是同沃雷小姐一年级房间一模一样的充满圣诞节装饰的房间。
墨绿的帷幔垂落,金色的礼盒糖果包装被人匆匆的放置在木桌上,仿佛是房间的主人临时起意,决定去外面撒撒心。
我的嘴角不知不觉上扬,整条龙都放松下来,缩小的自己的原型,带着自己劳累过于的身体直接往圣诞树那边靠。在圣诞树的不远处,有我最喜欢的软垫,团在里面便足够暖和的过度冬天。这是斯卡曼德先生给我寄的圣诞礼物,我一直都很喜欢它。平常午睡的时候,我都是在那上面度过的。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我理所当然的觉得我该睡的地方就是我最最最爱的软垫。软软的绒绒的,在上面蜷起来睡觉安心感简直不能再爆棚。比起它,铺着丝绸床品的床很显然落了下乘。
但沃雷小姐拉住了我的尾巴,微笑着指了指床,并开口说:“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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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或死?”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我的脑海很合时宜的开始冒泡————在它没彻底烧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