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32章 第 32 章

他们这边刚拔完河就被叫去三人两足，女老师介绍完比赛规则拿着红布条过来绑人。

看到沈谙跟莫云臻，足足愣了好几秒，老师不知道小奕的情况，问哪个是他爸爸？小奕仰着头指了指沈谙，老师问莫云臻是谁？

小奕说是爸爸的朋友，很明显老师不这么想，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盯着两个大人看了好几秒才离开。

小奕站在最中间，两个大人各站一边，其他家庭都在讨论如何取胜，沈谙一直叨叨绑得太紧，腿都要抽筋了。

“很紧吗？”莫云臻问。

沈谙点头。

“走两步就松了，我们先定一下规则，小奕，你说我们怎么走？”

小奕低头抿嘴看着脚上的红布条，沉默了半晌才说话：“我喊1的时候，莫老师你迈右脚，我喊2的时候，你迈左脚，沈谙，你......”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小奕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莫云臻看了他俩一眼：“我们先练习一下，走两步。”

“我不要，有那时间还不如坐下来休息，刚拔完河，胳膊跟腿都是酸的。”

莫云臻看他又捏胳膊又捏腿，也知道他刚刚出了力，但不练习等会儿绝对出丑，隔着小奕，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刚碰上，沈谙立马低头，离他的手远了些，沉着嗓子说练习吧。

莫云臻手还悬在半空，对沈谙的突然远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似乎一直都避免跟自己有身体接触，除了半醉不醒的状态。

小奕刚喊了1，沈谙就率先迈了左脚，连着小奕一起，三人摔了个狗吃屎，莫云臻没顾及脸上粘的橡胶颗粒，先把小奕扶了起来，沈谙自己站起来，刚站稳就道歉，小奕特大度拍了拍他的腰，说没事儿，重来。

他们来来回回走了三遍步伐才统一，老师宣布比赛开始，沈谙开始认真了，神经紧绷，脑子里默念121，121。

他俩要迁就小奕的步伐，开始相对慢一些，一旦上了头，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越接近终点，步伐越快，小奕几乎是被两个大人拖到终点的，计时器“啪”的一响，沈谙长呼一口气，蹲下给两个还沉浸在兴奋中的人解布条，先解了自己跟小奕的，抬头时眉心紧了一下。

布条都解开，沈谙一个人走了，莫云臻问他去干嘛，他说上洗手间，不一会儿，沈谙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拉过莫云臻的手腕，让他坐在椅子上。

“干嘛？”

“你脚破了。”

莫云臻下意识看向脚腕，其实疼过了，还好。

沈谙用力握住莫云臻的脚脖子，解开鞋带，拉松，小心翼翼脱掉鞋子，莫云臻一直往后收着脚，说自己来，沈谙沉着脸，手里的动作愈发强硬，让他别动。

白色袜子上血迹斑斑，沈谙拿了酒精棉棒在破皮处仔细清理，封上创可贴，套了双白色长筒袜，穿好鞋，处理另一只。

莫云臻的脚一直紧绷着，血管突起，心脏也跟着乱跳，上一次被人握着脚，是高中时崴脚在校医务室做处置。

给莫云臻穿好鞋，沈谙又转头走了，问他又干嘛，他说洗手。

第三个项目是搭桥过河，拿着塑胶垫蹦蹦跳跳，垫子外面就是河，掉进去要重新出发，沈谙让莫云臻在一旁休息，他说没事儿，沈谙没吭声。

分配任务时，莫云臻让沈谙和小奕站在最前面，负责接，他在后面负责收，沈谙又唱反调，说他殿后，莫云臻说殿后需要一直弯腰，他腰不好，不要伤了腰。

沈谙这下真气着了，刚刚上药的那股子温柔劲烟消云散，攥着拳头对着两人，怒目而视：“谁说我腰不好？！”

“小奕说的。”莫云臻指了指罪魁祸首。

沈谙把手放在小奕的脑袋上，后槽牙嘎吱响：“我什么时候说我腰不好？”

小奕感受到头顶上方传来的重力，咬了咬嘴唇：“廖姨说你之前走秀劳累过度伤到了腰，还让我没事儿别老往你身上蹿。”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好了，我殿后，你俩在前面，就这样定了。”

沈谙大手一挥，不容他俩反抗，游戏开始，小奕第一个跳上垫子，莫云臻把垫子递给他，不要丢太远，不然容易掉河里，小奕点头说没问题，然后把垫子抛到两米之外，这距离，绝对要掉河里的节奏。

“你站着别动，我跳到你板上，我去跳。”莫云臻冲着撅屁股跃跃欲试的小奕说。

小奕说他没问题，沈谙看他那姿势，突然大喝一声：“沈奕，你站那别动 ！我去跳，太阳晒的很，敢掉河里我回去揍死你。”

在沈谙的怒吼中，小奕放弃了跳跃，沈谙站在出发点，深呼一口气，身体前倾，撅起屁股，往莫云臻的垫子上跳，以为可以平稳落地，结果差点儿因为惯力冲到草坪上，莫云臻拦腰将他抱住。

这是莫云臻第二次这么抱他了，沈谙尴尬的同时，心脏砰砰乱跳，盯着莫云臻看了好几秒，才清了清嗓子，别过脑袋，从他的怀抱中脱离。

“我看是你想掉河里重新来过吧？”来自莫云臻的吐槽。

沈谙装模作样拍了拍衣服，一脸的无所谓：“我就是重心不稳。”

“你俩干嘛呢，别人都快到终点了，还过不过河了？”小奕适时插刀。

沈谙让他闭嘴，一个小跨步，站到他垫子上，还是刚刚那套动作，撅屁股，摆臂，跳跃，稳稳当当落在垫子上，背对着他俩，比了个耶。

小奕无奈摇头，莫云臻笑着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将某人高大的背影收入相册。

一段小插曲之后，他们终于投入到紧张有趣的游戏当中，沈谙一直弯腰收垫子，玩到一半，腰就隐隐作痛，小针扎似的，终于，一步之遥，即将到达终点。

根据游戏规则，到达终点时，他们仨需要站在同一块垫子上才算成功过河，沈谙迟迟不肯动，莫云臻冲他伸手，抬头看了看天，喉结乱动，心一横，抓住莫云臻的手，被他用力一拽，扯上了垫子。

四四方方的垫子上，两大一小紧紧地挨在一起，小奕夹在最中间，俩人再一次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眼睛里小小的自己，心脏砰砰乱跳，周围瞬间安静了许多。

对视不到三秒，莫云臻就离开了垫子。

接下来是小朋友们的比赛，莫云臻把手搭在小奕的肩膀上，往游戏区移动，估计是鞋又磨到了，没走两步，轻轻抬了下脚，随后又紧跟小奕的步伐。

他俩回来时，小奕脸上挂了彩，莫云臻问沈谙要清理伤口的东西，沈谙说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沈谙，我们第一哎，等会儿可以去领奖。”小奕碰了下沈谙的胳膊。

“就我们那过河速度，有黑幕吧？”

“综合成绩第一。”莫云臻补充，从袋子里取出酒精这些，给小奕处理擦伤。

沈谙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后应该是个合格的父亲。

伴随着激昂上扬的领奖必备歌曲，小奕拉着两位大人的手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一个玻璃奖杯，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去了。

老师给他们拍照留念。

离开学校，坐上车，小奕不停冲莫云臻说谢谢，沈谙让他别光动嘴，要有实际行动。

小奕听完，立马把怀里的奖品塞给莫云臻，怀里突然多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莫云臻第一反应是把这个足球物归原主：“小奕，别听沈谙瞎说，你还小，心意到了就好，把球收好，回去跟他们一起玩。”

小奕盯着足球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以后常来院里，我们一起踢球好不好？”

莫云臻无法拒绝一个孩子的好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好。

小奕笑了，脸上的创可贴皱在一起，沈谙看他们聊得挺开心，也没插话。

离开学校，沈谙带一大一小吃了饭，吃饱喝足，先送小奕回院，最后送莫云臻，临走前，沈谙对莫云臻说谢谢，把处理伤口的药塞他手上。

莫云臻说不客气，沈谙没多聊，上车，走人。

黑色跑车从眼前一闪而过，莫云臻抬脚看了眼袜子上的血迹，一瘸一拐进了小区，上楼洗漱。

沈谙回去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跳出今天被莫云臻拦腰抱住的情景，实力演绎什么叫尴尬又无奈，莫云臻一脸无所谓，他更想遁地而走。

手机突然震动，普里的市场总监说营业执照办下来了，现在起可以正常营业，发了谢谢给他，给昭颜转了笔钱，请大功臣吃顿饭。

他又发消息给洛洺，定个酒店，周末大家一起聚餐，庆祝巴黎分公司开业，洛洺那边秒回OK。

很快，他就收到普里发来的庆祝，说明天会去他们公司参观，他回了个抱抱的表情。

巴黎的事情顺利解决，沈谙盖了被子就睡了。

莫云臻凌晨三点被电话叫醒，处于中东地区的布米亚发生严重暴乱，已导致当地二十多人死亡，数十人受伤，王司召集大家开紧急会议。